看样子······这次恐怕会有不少人抱个地瓜回家了，江栖野暗暗猜测。

一想到不少同学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的赶来参赛，结果却只能考个零分回家，江栖野不由得想起了李清微第一次见面时说的那句话。

奥数是个天才的游戏！

更何况就算你取得了整个省赛的第一名，也不一定能进入全国前三百名，得到进入奥林匹克冬令营的名额，毕竟要竞争的可不仅仅只有这省内的一亩三分地

但凡实力稍微弱一点就会被淘汰掉，竞争真的十分的残酷。

感慨了一下后，江栖野集中精神开始答题。

跟初赛时的一路了然不同，江栖野在第一题就感受到了难度。

题型还是一样，每一题的题型江栖野都十分熟悉，他都见过。可是因为穿上了不同的衣服，居然给人一种熟悉的陌生感，就像是绿茶，虽然每次穿上衣服，面对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感觉，可是脱去衣服的伪装里面都还是一个样。

只可惜，江栖野表示对付这些绿茶，他很熟悉。

思绪翻涌，灵感如潮，撕开外表的伪装之后，嘿！还是这个碧萝样，第一道解答题就此破解。

江栖野正在酣畅淋漓，满怀激情的对付高级绿茶的时候。

“呕”

江栖野考场里一个带着金丝眼睛的男生，满色苍白的直接吐了出来，刹那间那个男生附近的区域一股上头的味道弥漫开来。

两个监考老师倒是见怪不怪，先从包里将准备好的口罩掏出来，将楼道里准备好的清洁阿姨叫了过来，顺便给附近的同学都发了一个口罩。

江栖野激情澎湃，酣畅淋漓之际，因为意外的事故，戛然而止。

火山即将爆发的一刻，居然被堵了回去，这让江栖野有种快要被憋坏的郁闷的感觉。

那个同学明显已经不能继续在教室里答题了，其中一个监考老师连忙把这名同学搀扶出去。

“少侠走好。”

江栖野叹息一声，继续埋头做题，被打断的激情只能重新一点点的积累，等在下一次的爆发。

两个半小时的考试很快结束了。

离开考场的时候，不少考生脑袋昏沉，面色苍白，双腿无力，如同做了太多的不可描述的运动。

短短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要连续对付四个高段位的绿茶，身体素质不强的自然扛不住这轮番的蹂躏。

“你做出了几道？”

两个考生刚出考场，也许是同一个学校的，相互便开始交流起来。

“我一道也没做出来！”

听到同伴的询问，另一个考生，忍不住伸手捂脸，满是羞愧的说道。

“我也才做出来一道题，还不确定对不对。”

问话的考生听到同伴的回答，同样悲愤的说道。

旁边路过的其他考生同样心有悲戚，眼圈微红，默默低头走路。

江栖野走出教学楼，来到约定好的集合位置，看到了那个高二的小学弟。

只见他此时正坐在台阶之上，眼神呆滞，神情木然，身体还有些摇晃。

江栖野忽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连忙拉住小学弟，因为他们集合的地方正好在湖边，此时那个小学弟的情况，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即将轻生的人。

“江学长，你干嘛！！！”

因为用力太猛，被带倒在地的学弟连忙惊恐的喊道。

此时张凌和林暮雪也赶到集合的地方，看到江栖野把那个高二的小学弟压在身下，均是一脸震惊。

尤其是林暮雪，忽然有点心塞。

“王艾，看开点，今年没考好没什么，你明年还有机会呢？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呀。”

听到江栖野的话，林暮雪瞬间明白过来，赶忙小步跑了上来，“是啊，明年还有机会呢，别灰心。”

被压在身下的王艾闻言，脑门上起了一阵黑线，“江学长，我没有轻生！你先起来。”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羞愤的喊出声来，瞬间吸引了周围一大群人的注意力。

江栖野先站起身，拉起被他压倒的王艾，双眼警惕的盯着他，绷着的身子似乎准备着拦截。

“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会，真的没打算轻生！！！我刚刚还在思考问题呢，可能想的有点入神，被江学长误会了。”

在众人炯炯的目光下，男王艾不得不顶着满脸的黑线，解释道。

“哦哦，你说你，选哪里不好非要坐在湖边的台阶上。”

江栖野这时候也稍微有点尴尬，主要是林暮雪那诡异的目光让他稍微有点难堪。

不多会，老陈背着双手，带着黑色的保温杯，一步一踱的来到集合的位置。

“走吧。”

老陈并没有问考试情况，因为他知道这时候问只会带来无边的压力，更何况考试已经结束，无论结果好坏都是无法改变的定局。

“老师，我一道题都没做出来！我考了个零分！！！”

虽然老陈刻意没有问，但是当老陈出现的那一刻，一个学生忍不住“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老陈见状，连忙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男生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的，还有高考呢。”

这个男生老陈记得，他高一的时候带过他两个学期，很勤奋，很认真。但是很可惜，终归天赋还是差了一点。

周围的同学听到这个哭声，眼圈也泛起了红色。

江栖野三人站在一旁默然，这种竞赛的目的就是为了优中选优，稍微弱一点就只能被淘汰。

就像是金字塔，塔顶的位置屈指可数，爬不上去的就只能落伍了，这种差距不是单纯的努力可以弥补的。

“没事的，不就是一次考试吗？奥数又不能代表所有，接下来的高考更加重要，奥数甚至在实际应用方面还不如九九乘法表有用呢。”

江栖野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安慰的说道，这个男生给江栖野的印象很深，因为他真的特别努力。

“走吧，先回去吧。”

老陈拍了拍男生的肩膀，温柔的说道。

“老师，我没事。”

男生先是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朝老陈歉意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揉了揉脸，转身微笑着看向江栖野三人，“加油！”

率先快步朝师范大学的校门口走去。

老陈特别能理解这一种感受，从小到大努力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发现在这一切毫无意义，确实让人很沮丧。

经过这一出之后，江栖野一行人谁也没有了交谈的欲望，只是默默的跟在老陈的身后，走出师大的校门口，回到酒店里去。

因为省赛当天晚上就能出成绩，晚上就会举行颁奖仪式。

“都回去休息一下，睡个觉放松一下，待会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们。”

回到酒店之后，老陈先是让所有人都回房休息，自己来到酒店外，靠在酒店门口的大石狮子下边，叹了口气，摸出烟来，闷闷的抽着烟。

虽然他每次来都会见到很多失意的学生，但他任然没办法淡然处之，因为他知道这场比赛几乎断送了好多人的梦想。

“老师，抽烟不好，还是找个时间戒了吧。”

江栖野走出房间，看到老陈一个人在闷闷的抽烟，忍不住上前说道。

看到江栖野过来，老陈迅速的掐灭烟，“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们休息一会吗？”

“我没那么累，就想出来遛一遛。”

“哦，那你考得怎么样？”

见四下无人，老陈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开口问道。

“还可以。”

江栖野面带微笑，他和张凌对过答案，两道解答题答案都是一样的，而证明题和推导题说实话，你自己做完就知道对不对。

看到这副模样，老陈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既然还可以，那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你也别太过放松了，过段时间进入前三百名的所有考生，还有一次考试，那次考试难度会更高，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老陈对江栖野的期望很高，因为他是看着江栖野从云端跌入谷底，又从谷底杀回云端，在他执教的几十年里，还是头一次遇见江栖野这种学生。

“放心吧，老师，我不会产生任何骄傲的。”

江栖野坚定的点了点头，“不过，老师，抽烟真的不好，您找个机会把烟给戒了吧。”

“哈哈，好！”

老陈欣慰的笑了出声，答应道。

其实他的烟瘾已经不大了，十年前李清微不喜欢烟味，他就很少在学生面前抽过烟，现在也只是高兴或者郁闷的时候，抽一支罢了，更多的不像是在抽烟，更像是保留一种习惯。

“走吧，也差不多时候去吃饭了。”

老陈看了一下表，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该发泄的也都发泄得差不多了，现在应该都饿了。

“我去叫他们。”

江栖野说完，跨步向前，迅速的把所有同伴叫了出来，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老陈表示今天下午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只要不干什么违反道德法律的事就没事。

至于成绩，老陈丝毫不担心，教研组组长老沈明显比他更想知道结果，自己等着电话便是，何必专门去奥数竞赛组委会办公室外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