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看赵慈一个人有点吃力，自己也赶紧上去帮忙。

本来嵌在前面上的一块地砖，在两个人努力下，竟然就这么移开了。

挪开石板，李凡的眼前出现了一块铁板，铁板上有一个铁环。看起来这个地方倒是设计的颇为原始。

“你来吧，这种事总不能都让我一个老头来干吧。”

赵慈拍了拍手，走到了一旁。

这身体的衰老再加上熬夜，他是实在折腾不动了。

“你这干活还能干到一半的…”

李凡嘀咕着抓了铁环，一把将自己身下的铁板拉开了。

“咳…咳咳…”

铁板拉开，狭小杂物间内瞬间腾起一阵尘灰，赵慈也忍不住咳了起来。

“就在下面，咳…”

赵慈指了指眼下的那个地下空间。

李凡掏出手机来，这个铁板下隐藏的空间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大，光线照下去，似乎也就是一个人的高度。

“下去吧，等啥呢，你…你又不是没来过。”

赵慈有些烦躁地蹭了蹭脚下的地板。他现在一心想快点结束今天晚上的事情。

不仅是身体熬不住了，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你可别搞我。”

话虽然说得挺不留情面的，李凡还是跳了下去，自己有诸多能力护体，倒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双脚落地，尘灰腾起，李凡忍不住在自己脸前摆了摆手。目光扫动，发觉这地下空间却是别有洞天。

这入口虽然逼狭，但向内展开，却是几位宽阔。

“往里走啊，我也要下去的。”

赵院长无奈地搔着头皮。

这会儿他心中也有点困惑，这李凡明明来过这里，此刻的样子却像是对此一无所知。

“失忆了？”

赵院长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点想法。

他听闻有一种病症，是说人在遭受巨大刺激和打击的情况下会失去记忆。

难不成李凡也得了这种病？

心里想着，赵慈也进入到地下空间。

“唉…”

环顾四周，赵慈忍不住叹了口气，四周的一切还是老样子。

由入口向内探去，空间逐渐向四方延展，头顶上的天花板也陡然升高。

空间内灯光昏暗，四面黑墙，墙边放置着几个陈旧的铁架，铁架上依次摆放着大小一致、宽腹圆口的玻璃容器。

容器内盛着高至瓶颈的深红色溶液，在溶液中，大大小小的奇怪生物漂浮着。

“这玩意儿，就这么养着？”

李凡看着架子上的东西，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嗯。”

赵慈贴着墙面摸索一番，找到了一个开关，开关打开，这整个地下空间也都亮了起来。

空间内，除了四面贴墙的铁架，正中央还摆放着一张手术台，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手术仪器。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灯光乍亮，李凡忍不住遮了遮眼，他眼前那些容器中的液体也变得鲜亮了几分。

看起来颇有点像…

“人血。”

“书上都记载了，魔物要活，只能依靠人血。”

赵慈淡淡说道。

“你这血，从哪儿弄来的。”

“我自有办法。”

“院长，我还是低估了你啊…”

“少废话，赶紧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去床那边躺着。”

赵慈声音严厉了几分。

“行，你是院长嘛，你说的算。。”

李凡一吐舌头，耸了耸肩，在铁架子前面溜达起来。

近观之下，这些个玻璃容器中的生物各有怪异，有鸟背生九翅，有兔头部长角，有虫三爪游曳。

如果要是自己吃的话…

目光本在扫动，此刻却突然停了下来。

有了！

眼前是一龙身豺首的魔物，状貌颇似李凡前世所听闻的睚眦，只是这瓶中魔物身形小了不少。

隔瓶而视，李凡还真感觉到了几分阴厉、嗜杀的气息。

《史记·范雎传》评价秦相范雎是“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说的就是心胸狭窄，有仇必报。

“选中了？”

赵慈见李凡定住脚步，心里也明白一二。

“嗯，”

李凡微微颔首，这眼前的小睚眦此刻正在瓶中翻滚游动，身姿颇有几分英武和戾气。

“过去等着吧。”

赵慈走了过去，看着李凡选中的魔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此魔物凶烈至极，与其它魔物有着天壤之别。有些魔物虽然状貌怪异，但性情相对温和许多。

而眼前这只，绝对说得上是这里攻击性最强的魔物了。

“确定是这个？”

赵慈一偏头，发现李凡已经在手术台上躺下了。

“确定了，就它。”

赵慈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戴上塑胶手套，然后捧起玻璃罐，走到了守护台边。

魔物以人血为食，用老血可以暂时养着，但一旦接触人体，新鲜血液的馨香会立刻吸引魔物。

所以，一副塑胶手套必不可少。

赵慈打开罐子，一把抓住了在血汁内翻腾游曳的小睚眦，隐约间，两人的耳边似有龙吟之声。

不愧是龙子，还真有点意思。

李凡忍不住侧目而视，这小睚眦出罐之后，身体剧烈扭动，巨口骤开，露出其中参差不的长牙。

“呲！”

收入刀自上而下刺入小睚眦的头部，一股黑色的汁液伴随着升腾的黑烟缓缓溢出。

“呼~呼~”

耳边的空气似乎加快了流动，似有疾风乍起，虎啸龙吟在耳边缠绕。

这魔物，看来真不是一般东西啊。

李凡心中感慨，自身的呼吸也加快了几分，紧张、期待、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恐慌，此刻都汇集在了李凡的身上。

“准备好了？”

赵慈说着，拿起已经死掉的小睚眦。

“好了。”

李凡双目微合。

一股诡秘、阴暗的气息缓慢地接近自己的身体，李凡不由得身体紧绷，脚趾下扣，双手也紧紧抓住了床的两侧。

“吃吧。”

耳边传来赵慈的声音，李凡无需睁眼，也能感受到那魔物已近在自己的嘴边。

他微微张口，将那股诡秘的气息吃进口中。

本能地咀嚼之下，这魔物竟有微凉、滑嫩、细腻的口感…

赵慈微微叹了口气，身体穿梭于升腾的黑烟中，将李凡的四肢和头部用床边的皮带牢牢固定住。

片刻后，黑色的汁液顺着李凡的嘴角流了出来，李凡双眼紧闭，身体似是陷入到昏睡当中。

无穷尽的黑暗中，李凡听到一个缥缈空灵的声音：

「吞噬魔物一只……」

「未获得任何能力……」

「获取魔素…获取魔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