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
桑木公双拳难敌四手,身披数创,望着昔日的好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中又惊又怒。
背靠在身后一颗大树,桑木公手握长刀注视着眼前六人,咬牙切齿地问道:“抢我逍遥镖局的镖,还杀我灵鹫宫的人,可敢报来历姓名?”
“嗤!”
秃子笑了笑,舔了一口刀尖的鲜血,不屑地说道:“你当我傻的吗?告诉你姓名来历,他日等你带人找我报仇?”
他话音一落,身边一个道人便冷冷道:“别跟他废话了,早点砍死了事,我们还得找屠龙刀!”
“一群无胆鼠辈,连报名字都不敢!”
桑木公心中恨极,这群人不知来历,恐怕日后想要寻仇也不容易。
看到镖局最后一位站着的兄弟也倒下了,桑木公目眦欲裂,心中犹豫片刻,一咬牙转身往武当山跑去。
“追!”
秃子挥舞了一下手中兵刃,正欲运起身法去追,忽地感到有人拉住了自己肩膀。
“算了,他往山去,如果我们去追很可能会遇到武当派的人,我们现在不宜跟武当起冲突!”
“哼,就算暂时先饶他一命!”
秃子冷笑一声,收起兵刃,转身朝马车走去。
……
山道。
桑木公神情狼狈,身披数创,全速往山敢,没过一会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武当派。
“什么人?竟敢闯我武当山!”
一个身材清瘦,留着三络长须,相貌清雅的道士走前拦住了桑木公的去路。
桑木公望着不远的武当派,心中暗咐,这都到武当派门口了,这人总不会还是假的吧?
当即,抱了抱拳,整理思绪,语气急速地说道:“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在下逍遥镖局总镖头桑木公,今日来给武当山送镖,可没想到在山脚下遇到一伙强人劫镖,唯我一人逃出,特此前来向武当众人求救。”
“在下武当山宋远桥!”
宋远桥心中颇感诧异,运到自家的镖竟然在山脚下被人劫了,但转即又好奇问道:“你送的是什么镖?又是何人托你送来的?”
桑木公忧心山下镖物有失,神情急切,三两语地将受人之托和送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说了一遍。
“那受伤之人叫什么?年龄和样貌如何?”
宋远桥微微蹙眉。
“我不知他姓甚名谁,他伤的已经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作,只剩下一口气,年纪大约是在三十左右,双眉斜飞,鼻梁高挺……”
桑木公将俞岱岩的样貌描述了一遍。
“什么?”
宋远桥大惊失色,“这……这不就是我俞三弟吗?”紧接着,他猛地前,探出双手一把抓住桑木公衣襟,急切问道:
“我三弟现在在哪?又是何人将他打伤的?”
“宋大侠……”
桑木公轻呼一声,心中有些不悦,双手推开宋远桥紧抓自己衣领的手。
宋远桥心急如焚,但也感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合适,随松开双手,歉意地望着桑木公。
“抱歉,我担心三弟,一时心急,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桑木公摇摇头,说道:“那伙贼人就在山下不远,还请宋大侠随我来。”说完,便直接转身领着宋远桥又往山下赶。
武当山下。
当二人来到遇伏之地,那骑马的六人已经离去,除了地躺着横七竖八得尸体,只有一辆马车歪歪地倒在路旁的草丛中,拉车的马匹头骨崩碎,脑浆迸裂。
“三弟呢?”
宋远桥惊喊一声,飞速跃到马车旁边,掀开帘子,但车中却无人,又转身朝草丛中细瞧,却发现不远草丛里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他此时面朝黄土,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去多时,宋远桥心中紧张的砰砰乱跳,连忙走过去翻身一看,正是自家三弟俞岱岩。
暮色苍茫,怀中俞岱岩双目紧闭,脸如金纸,神色可怖。
宋远桥伸着脸颊紧挨着他的脸,右手有些颤抖地摸他胸口,待感到他心脏仍有微弱的跳动时,宋远桥心中大喜,垂泪道:
“三弟,我是大哥啊,我来接你回家了。”
宋远桥语气哽咽,双臂抱着他缓缓起身,却有发现他双手双足软软下垂,指骨、腕骨、臂骨、腿骨到处冒出鲜血,显然,四肢骨节都被人折断。
“啊!”
宋远桥满腔怒火,目眦欲裂,低声咆哮一声,宛如受伤的野兽,有心去追赶辣手之人拼命,但又想起三弟之命已在旦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宋远桥双手环抱,当即展开轻功,不理会身后桑木公,向山急行。
“这……”
桑木公见状心中犹豫片刻,但想到丢镖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便一咬牙跟在宋远桥身后又朝武当山去。
……
真武大殿。
明日,便是张三丰的九十大寿了,此时,须发皆白的张三丰正在和自己几个徒儿闲聊。
“岱岩和翠山他们俩还未回来吗?”
张三丰担忧地问了一句。
诸徒之中,俞岱岩稳重踏实,能担当大任,张翠山聪明机灵,办事迅速。
可自从前些时日自己命令俞岱岩下山诛恶,便久久不归,张翠山为找三哥下山却也没了消息。
“师父,我猜三哥和五哥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平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再者说了,您老人家常教导我们要积德行善,行侠仗义,眼下又正逢您九十大寿大即,三哥,五哥如此行事,岂不正是一份挺好的寿礼?”
七人中最小的莫声谷笑着说道。
“哈哈……”
这番话说的张三丰心中畅快,仰头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悲切的声音从大殿外传了进来。
“师父……”
紧接着,宋远桥双臂横抱一人,满脸血污混着汗水,奔进大殿,跪倒在张三丰身前,泣不成声,哽咽道:
“师父,三弟……三弟他被人暗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