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赛之后,终于到了小舞最期盼的吃饭时间了。
少爷方才的“逆转大戏”,让她紧张万分,小手都捏了一把汗水,见到关宁过来,她还“惊魂未定”地捉着关宁的手腕道:“少爷,我真怕……真怕你回不来了。”
关宁笑道:“我回不来不是正好嘛,你可以吃两份了。”
“不!”小舞拼命地摇头道:“才不要呢,我要跟少爷在一起!”语气甚是惶急。
关宁眼中有暧意,他握了握她的手,只觉触手冰凉,又看到她那微现汗水的额头,心中更觉温暖,便柔声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
“哦,”小舞眼神迷惘地应道。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少爷比起昏迷之前的少爷更令她担心,因为现在的少爷所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她能看得明白的。
晚宴终于开始了。
不过小舞是不能与关宁同桌吃饭的,她是奴籍,方才是因为跟着关宁才可以进到薛府,现在晚宴开始了,她与其他宾客的随从们会被安排到别的地方用膳。
宴会上基本就是喝酒,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会向薛道衡敬酒,但那时的敬酒与现在是不一样的,不碰杯的,都是遥敬。因为关宁以及其他人的桌子与薛道衡至少隔着十多米,中间还有全副武装的武士凝眉肃目而立(主要是为了保护杨广),要想当面敬酒,很不现实。
所以几乎每个人都是在自己坐席上遥祝薛道衡,自己喝完,“领导随意”!
薛道衡亦是擅饮之人,来者不拒,虽然并不是每次都喝完,但喝一圈下来,至少也是三四十盏了,他居然还能端坐如松,酒量看来跟关宁有得一拼。
现在的酒,对于关宁来说,就是啤酒而已,他以前征战商海之时,饭局多如牛毛,一白二红三黄四混,什么没喝过……
喝酒的意识肯定是带到这个空间来的了,而这一世的关宁亦是个酒鬼,经过体质强化以后,酒量更好了。
敬完杨广,薛道衡之后,人群也开始活跃起来,各自找人敬酒。
场面非常热闹,堪称“群魔乱舞”!
除了杨旖蝶那一桌没有多少人敢靠近之外,其他各个案桌几乎闹翻了天,薛道衡平时端言肃行,今晚倒是兴致颇高,频频举杯劝众人多喝。
关宁作为今晚的明星,有很多人走过来向他敬酒,他倒也爽快,来者不拒,逢喝必干。不一会,三四十盏酒就倒进肚子里去了。
醉意还没有上来,但尿意很快就上来了。
“先去解个溲……”
临走之前,关宁又跟张京华与陈子良喝了两盏,告了个急,这才脱身往后苑而去。
这时,一直端坐不动的杨旖蝶动了,她朝身后两名虎背熊腰的卫士打了个眼色,两人立即朝后苑的方向而去。
她亦站起身来。
苏浅雪见状,随口问道:“旖蝶,去哪?”
杨旖蝶笑道:“随意走走,散散酒气。”
苏浅雪看了看她桌前的酒盏,一直都是空的,不由得微微皱眉。
“根本就未喝过,何来酒意?”
杨旖蝶的移动是很引人注目的,因为她本身的装扮就吸睛,再加上她的身份,走动的时候,沿途都有不少人在给她行礼,但她一概不理,只是往后苑走去。
在台上的杨广见状,眉头皱了皱,他来到离他不远处的鱼俱罗席前,低声对鱼俱罗说了几句话。
……
夜色很美,美得就象情人的眼波。
后苑也很美……除了解溲的地方有点臭之外。
还未进这个地方,关宁便已经看到地上一滩一滩的呕吐物了,卧槽,比旅游区的厕所还脏。幸好,厕格里还算干净,而且关宁只“交水费”,不“排污”,所以忍一忍,还是能熬过去的。
这个时代的厕所,一言难尽……
关宁重生之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将“粗纸”普及到整个关府,因为他实在受不了“厕筹”这玩意,即使是别人用也受不了!要知道,“粗纸”在那时候可是高档玩意,是贵族与大富之家的“高层”才用得起的,寻常屁民,你就能拿着根竹签子自怼吧……
关宁解了溲出来,习惯性地找水洗手。
水是有的,不过要从水桶中里勺出来才行。
这种洗手的方法,不如不洗,因为一只手要拿勺,一只手要洗手,怎么洗?好吧,冲一冲,意思一下就好了,可是……底下那装污水的桶也太脏了,里面的污水估计都盛了有一个月了吧,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之下,依然幽深如墨!
至于气味嘛……
你闻过吃了臭豆腐又喝醉酒的人的呕吐物吗?
如果有的话,嗯,是的,就是那个味!
关宁不禁屏住了呼吸,此时,他已经下定决心:“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让隋朝的人民拉屎拉得痛快,洒尿洒得舒畅!”
厕所革命的蓝图慢慢在他的脑海中成形……
就在这时,他的耳际听到了风声,这不是寻常的风声!因为伴随风声而来的不是春花,不是落叶,更不是美人的呼吸,而是拳头!
关宁立即转过身来,以一个很标准的格挡,用手肘将这一拳格开,随即一拳击向来人面门,“嘭”地一声,关宁感觉自己拳头好象击中了沙包。
随着一声闷哼响起,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在他身旁倒了下去。
“拉个尿都能遇袭,而且还是在长史府?!这什么情况?”关宁的神经紧绷起来。
关宁没能再细想,因为此时另一个男人已经象熊一样地扑过来了,看他的架势,就好象一只熊扑向一只兔子似的。
不过,关宁不是兔子!
从来都不是!!
他一手拎起那个污水桶便朝着这个壮汉扔过去!
水桶向流星一样飞出去。
在此刻,壮汉并不能有其他任何选择……
因为他既不是陆小凤,可以用“灵犀一指”将水桶弹开,亦不是东方不败,可以用针线将水桶固定住,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脚踹向那个水桶。
“垮啦”,污水桶碎了!
水花象烟花一样炸开,盛放!臭气如同夜色一样笼罩下来!
幸好,关宁为了防备壮汉的下一步攻击,早已一个箭步退开,否则也会被臭水波及。
然后,他便听到了一声又气又急又愤怒又……那啥的尖叫声响起:“关宁,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