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时间里,莫白和佳城的合作初步奏效,让建宁在那场官司上受到了重创,比许枫想象中失去得还要多,而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楚璃并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在许枫身边正好印证了那句伴君如伴虎的话,他的疑心病又特别重,自从看到过她和陆景衍抱在一起的照片后,他总会三番两次的去试探她,甚至还会以给派用专车司机为由去监视她,更会时不时用话来提醒她,那个孩子现在是在他的户口之下。
为了以后,也为了孩子,楚璃不得不去忍耐,也要将内心深处对陆景衍的情感都隐藏好。
可在得知许枫要去邻省出差时,楚璃还是忍不住去找陆景衍。
原本以为陆景衍会拒绝她,所以在听到他同意见面时,楚璃真的觉得自己幻听了,耳边那道日思夜想的醇厚男音如此的不真切。
“七点东西街那边的中餐厅见。”楚璃怔了许久,耳边再次传来陆景衍淡漠的声音。
楚璃猛地回过神来,连忙笑着应:“好……。”
挂断电话后,楚璃欣喜的走到梳妆台前,但望着镜子中眼角的一抹紫青,眼底划过抹不自信,强撑着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配上一副墨镜前往和陆景衍约好的餐厅。
可能是太想见陆景衍的原因,楚璃早到了半个时辰,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没有半点不耐的迹象,而是很期待着等着,也不曾去催促过他。
两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她十分珍惜这次机会。
又过了十多分钟后,楚璃终于看到了陆景衍的身影,激动的站起身朝他挥手:“阿衍……。”
陆景衍睨了她一眼,和迎上来的服务员点了下头,便直接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楚璃笑着坐下,将菜单推到他的面前问:“阿衍,你想吃什么?”
陆景衍眉头微觑,见她戴个墨镜,便随口问:“戴墨镜做什么?”
“额……哦……。”楚璃听言,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目光,用手抚着墨镜:“前两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把眼角摔青了,不想让你看见……所以就戴了个墨镜,你要是介意我可以摘下来……。”
“不必,我就随口问问。”陆景衍淡漠的收回视线,不再关注她这个问题,也没有多关怀一句,重新将菜单推到她面前:“自己点。”
“好。”对于他的冷漠楚璃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却不敢表露出来,笑着迎合,拿过菜单,点了几样这家餐厅的招牌菜后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在等菜的过程中,楚璃一直瞪着陆景衍开口说话,可等了好一会,都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只好主动打破这份寂静:“阿衍……你这段时间还好吗?我听说……我也是听说他们说的,说苏律师她不见了,是真的吗?”
苏砚郗不见的消息她确实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但这消息她也不知道准不准确,而上个月许枫还和自己提起过,在美国见过苏砚郗,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陆景衍知不知道,如果他不知道,她自然不会把苏砚郗在哪的事情告诉他。
不然岂不是会辜负了苏砚郗要故意藏起来的良苦用心吗?
所以她现在开口问,完全是在试探陆景衍是否知情否。
陆景衍抬眸,沉默了会,将身边的文件袋丢到她面前,缓缓扯动凉唇:“与其这么关心我和她的事情,倒不如先看看这个吧!”
这个检验报告虽然已经拿了许久了,但陆景衍都不曾主动去找过楚璃,甚至认为,只要她不来找自己,自己也不再去纠结此事了,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了,毕竟说到底,他和苏砚郗走到这个地步,虽然和楚璃脱不了干系,但最大的原因还是自己,如果当初挽留她的决心再大一点,大到她可以一眼就看出的话,或许,他们现在根本都不会分开。
所以在想清楚后,他没再去怪过楚璃,也将这份报告保存了起来,直到今天接到她的电话,说想见他。
他便想着,既然这样,那就彻底断了她对他所有的幻想吧!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等待苏砚郗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像这种孤独感他真的是不像在体会了,一刻都不想,却又不得不去忍耐她不在的每一天。
楚璃微愣了下,看着那个文件袋,心里有些不解,笑着问:“阿衍……这是什么啊?”
“打开看吧!”陆景衍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单手撑着左侧的脸颊。
楚璃抿紧红唇,有些犹豫,手伸了又缩,最终还是将那个文件袋拿了起来,缓缓绕开绳子,把里面的纸张抽出来,抽到一半,就看到了那纸张上面的一行大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诧异的睁大瞳孔看着陆景衍,唇瓣轻颤着出声:“阿衍……这是……。”
“看结果。”
看着他如此淡定的样子,楚璃已经想到了这个上面写的资料,又抽出一点点,看了眼时间,发现是两个多月前,心中一凛,不解的问:“阿衍……这是谁和谁的亲子鉴定啊?”
“明知故问。”
“我……。”楚璃愣了愣,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你和辰辰的吗?”
陆景衍淡漠的收回视线,没有接她的话。
他越这样冷静,楚璃的心里就越虚,将纸张全部抽出来,直接看最终结果,果不其然,那上面的结果是不成立亲子关系。
“阿衍,你……你怎么会……你和辰辰都没有见过面,怎么会……肯定是……。”楚璃的面色有些煞白,慌得她连眼角上的伤都忘了,直接将墨镜取了下来,慌张的想要去解释这一切。
“你看到检验的日子了吗?是许枫和那孩子回国的日子,你觉得只要我想弄到会很难?”
楚璃垂眸重新看了眼那上面的日子,确实,以陆景衍的人脉和身份,弄到孩子的一根头发或者喝过的杯子什么的,最简单不过了。
想到这里,楚璃的心瞬间凉了一半,垂下头,将手里的纸张放回桌面上,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想去骗你的,只是……我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才会想去利用孩子去挽回你而已,真的,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呵,你也知道这是在利用孩子?”陆景衍冷笑了声,淡漠的眼神里划过抹鄙夷:“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居然能为了一己私利去利用自己的孩子,你配当孩子的妈妈吗?别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和你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许是陆景衍的话太有杀伤力,也正好戳到了她的痛处,让楚璃不禁默默抽泣了起来,她其实也很愧疚孩子的,也清楚利用孩子不对,可每当想到陆景衍时,她心里就会不甘心就会放不下。
“阿衍,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想过要去伤害孩子,我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辜的,所以我一直在尽我可能的去保护他,让他不受到任何伤害,阿衍,我求你,相信我对你的真心好不好?我是真的……。”
“够了,楚璃,放手吧!就当是放过你自己,不为其他,就当是为了那个孩子,你这样的执念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了,别再活在过去了。”陆景衍稍微扬高了声线打断她的话,在看清她眼角的淤青时,眼眸微微眯起,再次将语调放低了下来,但依旧淡凉。
楚璃抬起那双泪眸:“为什么?苏砚郗到底比我哪点好?她根本没有我那么爱你,她现在甚至都能大着肚子消失看,而你为什么还是忘不了她?说不定她已经和莫白在一起了啊!阿衍,你为什么就是看不清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楚璃,你和她没有可比性。”陆景衍的遂眸里燃起丝丝怒意,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我今天之所以同意来见你,是想让你看清事实罢了,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
“阿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楚璃绝望的呐喊,可陆景衍的脚步却没有因此而停下,直至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后,楚璃才重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她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光亮在陆景衍刚刚走出这家餐厅后,彻底熄灭了。
痛哭了一番后,楚璃双手抱肩蜷缩着坐在一起,心底的绝望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那种不甘也再次由升了起来,咬牙切齿道:“陆景衍,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既然你成不了我最后的依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说得对,为了孩子,我也要坚强起来,绝对不能倒下。”
从餐厅重新回到公寓,楚璃惊奇的发现,原本该去邻省出差的许枫此时却突然出现在公寓里,还一脸阴鸷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红酒,楚璃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回来了?”许枫歪着脑袋斜睨过去,面上布满了阴鸷,语气轻佻。
楚璃心里‘咯噔’一响,笑着问:“恩,你不是去邻省出差了吗?怎么……?”
“这么希望我出差?”许枫将手中的高脚杯放下,悠闲的交叠着双腿,双手张开靠在沙发背上,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楚璃抿了抿唇,慢慢挪动步子走过去。
但这一步步的,让许枫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暴跳如雷的吼道:“老子让你过来。”音落,便迅速起身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捏着她的下颌,又将声音放柔了问:“宝贝儿,和我说说,这是去哪了?眼睛怎么还那么红?恩?没去别墅那边陪辰辰吗?”
“我……。”楚璃慌乱的想要解释,但捏着她下颌的力道越来越重,痛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这一走,你就又去见陆景衍了,就这么想见他?就这么放不下他吗?”许枫眼眸里凝聚着嗜血的气息,心里极强的嫉妒心再次笼罩住了他:“楚璃,你特么到底把老子当什么?备胎吗?你想要的时候就拿来用一下,不用的时候就可以把我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和别的男人去约会吗?我对你的好,对你的爱全在你心里全是垃圾吗?让你这么不放在心上。”
“我……。”
“别再说你没有了,这种谎话我已经听腻了,我就随便这么一试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找他叙旧情,楚璃,老子拿真心待你,你特么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楚璃一开口,许枫便再次不耐烦的打断她,说完便狠狠将她甩在地上,抬手轻轻扫了下肩膀处,冷傲的凝着她:“我许枫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能爬上我的牀是你的荣幸,既然你不稀罕,老子也不用稀罕你的三心二意,从今天开始,趁我现在对你还有点情面,给我衮,老子一刻都不像再看到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然,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楚璃心里一惊,眼睛睁大,泪水充盈着她的眼眶,早已忘记摔在地上的疼痛,望着他抬腿走动,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角,极力挽留着她这辈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要,许枫,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陆景衍了,你相信我,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求你,我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你要是生气,你可以打我骂我,别不要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我今天去找陆景衍是想和他说清楚的,我和他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情分和来往了,真的,我可以发誓。”
看着她双膝下跪的样子,许枫那颗平时再狠的心也放软了下来,他对楚璃一直都是又爱又恨,最终还是没能放下,蹲下身子将她拥在怀里:“阿璃,我爱你,只要你别在想着离开我,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又怎么舍得去打你骂你呢?”
楚璃也紧紧反拥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恩,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许枫对自己的感情,也清楚他脾气向来暴躁又多疑,可她现在除了待在他身边还能做什么呢?
陆景衍已经不要自己了,要是再离开许枫,她真的想象不到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也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变得一无所有。
“阿璃,我们结婚吧!”许枫狰狞的吻着她的额间,轻颤着声音,温柔的问道。
楚璃愣了下,缓缓抬起泪眸,这样的话,在这八年间她也听到过,可自从前年她说再等等后,许枫再也没有提过了,现在再次听到,楚璃觉得,自己还在等什么呢?
许枫除了脾气以外,身世样貌都是极好的,至少嫁给他以后,她后半辈子的生活可以无忧无虑,他的儿子也不会成为外面的野孩子。
“好。”楚璃笑着献上自己的唇,含笑接受。
***
五天后,许枫和楚璃在T市举行了一场盛世婚礼,虽然规划的时间短,但这场婚礼是真的很豪华,也不知红了多少女人的眼,也瞬间让楚璃成为这天下看似最幸福的女人。
许枫的突然名草有主也成为了业界许多关注的点,许多人都说,许枫这才刚亏损了五六个亿,现在居然又结婚了,肯定很爱楚璃吧!
“妈妈……。”楚璃刚刷完那些评论,一抹身影就突然出现在房门口。
楚璃一愣,放下手机笑着走过去,弯下腰,搂着孩子的脖子亲了下他额头:“图书看完了吗?”
“恩。”男孩重重的点了点头,应得有些木讷。
“那妈妈陪你去睡觉好不好?”
“好。”男孩主动牵住了楚璃的手,低着头问:“爸爸呢?”
“爸爸很忙,应该要很晚才会回来,我们先睡觉,明天醒来就可以见到爸爸了。”楚璃反握住孩子的手,牵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孩子听后,不再说话了,依旧低着头,跟着楚璃的步伐进了自己的房间,乖乖的躺在牀上。
楚璃帮他掖了掖被子,温柔的吻了下他:“晚安,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很爱你。”
“晚安,妈妈。”辰辰自小患有自闭症,从来不会向她表达自己心里的情绪和情感,但只要能感受到楚璃对自己的爱时,他的眸子会比平时明亮许多,就算是回应了楚璃的爱。
对于许枫,他也有很大的依赖性,因为许枫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表现出暴躁的一面,向来都是笑眯眯的,也时常会告诉他,他是爱他的。
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内心深处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即使知道自己的母亲楚璃有多爱自己,可依旧弥补不了他内心从小缺失父亲的那份安全感。
自从许枫把他过户到自己名下后,他慢慢认定他就是自己的父亲,依赖性也就慢慢产生了。
待辰辰闭上眼睡着后,楚璃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就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走到楼梯口,许枫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嘴角微微一扬:“回来了。”
“恩。”许枫抬眸,笑着应:“辰辰呢?”
“刚睡,睡前还在问你呢!”
许枫上楼,走到她面前搂着她亲了下她:“那我去看看他。”
“好。”
看着许枫进入儿童房,楚璃抬手抚上另一只手臂,虽然许枫生性阴狠,但对她和孩子确实是好到没话说,也至少不会因为自己有钱有权而且外面包养其他的女人,对她是十分的真心。
过了一会,许枫从儿童房走了出来,楚璃便走过去问:“累了吗?我去给你倒水泡个澡吧!”
“不急。”许枫再次将她揽入怀中,走向书房。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看出许枫眉宇间的严肃,楚璃就猜测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自从和佳城那场官司尘埃落定后,她就暂时退出了公司,所以目前T市分公司的事情都是许枫亲自在处理。
“现在要想办法把那几个亿重新挣回来才行,还有个,盛译律师所现在也很棘手,佳城那边现在已经准备对华东那块地皮下手了,我们也不能干看着,那块地皮的环境非常适合做个球场,地段也很不错。”许枫坐在转移上,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面露难色。
楚璃眸光一闪,挑了挑眉,笑着搂着他的脖子:“老公,你是不是把苏砚郗给忘了?”
“苏砚郗?”许枫抬眸,眼底有一抹不解。
楚璃笑着点了点头:“你不是说了吗?苏砚郗现在不是在美国吗?和KG有合作吗?KG的总裁肖聿霖和你又是兄弟,苏砚郗可是盛译律师所的两大核心之一,只要把她限制住了,对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威胁可言了?”
许枫挑了挑眉,颇感兴趣的问:“接着说。”
“我们集团和KG可也是有合作的,你只要到时候把苏砚郗拉拢上,他们盛译律师所还跑的了吗?现在莫白是和佳城有合作,我们再把苏砚郗拽上,佳城的老总孙诚对我们公司从来是不顺眼的,要是让他知道盛译背地里和我们还有联系,那他们两者之间的互相信任就根本达不到了,莫白在对付我们的时候也会有了顾念,到时候盛译律师所可就两头都不落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莫白和苏砚郗自会掂量清楚,根本不需要我们去提醒什么的,华东那块地皮到时候就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啊!那几个亿不就会轻轻松松回来吗?”楚璃失笑的看着他,扭捏着身体攀附在他身上,食指在他胸膛上轻轻的打着圈。
许枫的心里痒痒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坏笑搂紧她:“还是我家小妖精聪明,老子就喜欢你这股狠劲,你在家里也待了那么久了,明天回职吧!”
“好。”一听到可以重新回到公司,楚璃自然是高兴的,妩媚的朝他抛着眉眼,暗示道:“老公,我月事昨天就走了……。”
许枫挑了挑眉,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小妖精,想我了?”
“恩。”楚璃笑着点了点头:“恩,很想。”
“那我就好好满足你,宝贝儿。”
“哎呀!讨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