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林宝怡打晕过分激动的宋钱后,重回打斗的码头,零落的兵器里血迹斑斑,雨水冲刷成一滩滩血水,有一部分血水里是异常的黑色,林宝怡跟钱芳芳学过一阵子药理,发现那些刀剑上都抹了剧毒,混杂了血迹才发黑,幸好那天下大雨,冲掉了兵器上的毒药,否则他们这一战随便受点小伤都凶多吉少。
距离宋画落水已经三天了,宋钱拖着发高烧的身体,雇了许多船只去河边找宋画的尸体。
林宝怡一直跟在旁边,看着魔怔疯狂的宋钱,心里也不好受。
半个月的寻找,了无音讯,宋钱终于接受了宋画不在的事实,每天无可恋地坐在客栈里,借酒消愁,喝得烂醉,一蹶不振。
林宝怡实在受不了宋钱这副烂泥一样的伤心姿态,她对于宋画的离开也很痛苦,可是伤心并不能解决问题,她一盆冷水当头浇在宋钱脸上,怒吼:“宋钱,你醒醒吧!宋画不会回来了,你别这样颓废了好不好!”
“我,我,难受。宋画真的不在了,我一闭眼就一直重复那天的画面。她走了,没了她,这让我怎么活下去!”宋钱低垂眼睫,他不敢抬眼,他怕自己一睁开眼又要忍不住落泪了。
林宝怡心也跟着揪痛,她此刻懂宋钱的忧伤,可她不想,宋钱活成宋画所不希望的样子:“宋画是为了保护你才没命的。你现在这么不爱惜自己,就是糟蹋宋画给你换来的性命。你是个男人,坚强点,振作点好不好!找出那群黑衣人杀手的幕后真凶,给宋画报仇!”
“是,我要给宋画报仇!我要让那群草菅人命的贪官血债血还!”宋钱忽地抬起眼皮,咬牙切齿地捏紧拳头,他似乎找到了活着的方向,他要报仇,给宋画讨一个公道。
宋钱知道刺客为什么而来,毕胜在被抓前秘密派人送了一份重要文件,列举多地官员私下官商结合,经营不法勾当,分瓜民脂民膏的证据,想必是那些心虚的贪官想要杀人灭口,以免他上京述职的时候告他们一状。想到这,宋钱心中的怨恨与怒意更深,他极力压抑着,与林宝怡警惕周围,躲开人多容易下手的地方,前方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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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画一睁开眼,四周熟悉的现代仪器,一下子让她清醒,旁边的护士见到病人苏醒了,惊喜不已,立刻呼叫医生来查看。
不久后,一位满脸胡茬的大叔闯了进来,见到呆呆坐床上的宋画,热泪盈眶地握住宋画苍白的手:“宋画,你总算腥了,可担心死我了!”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宋画茫然地望着面前的大叔。
“医生,医生,这是怎么了?宋画怎么忽然间不认识我了?”大叔着急地望向医生,医生耐心解释:“病人头部中枪,昏睡太久,刚醒来,一些记忆可能暂时记不起来,过一阵子,带她去熟悉地方逛逛,就能很快想起来了。”
“你这傻丫头,可吓坏我了!”大叔宠溺地摸了摸宋画柔软的长发。
宋画有点不太适应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叔,嫌弃地往后躲避了一下。
大叔也没又勉强,跟着医生出去了解后续的出院疗养情况。
宋画在医院里呆了三天,陆陆续续又好几个穿着警擦制服的陌生人来探望她,她更加迷惑了,她不是黑社会大姐大吗?警擦不是应该来抓她的吗?怎么一个个友好地关心她呢?
第四天出院的时候,被大叔开车接到了一座普通的小公寓里,打开门是简洁的房间,大叔给她做饭,让她好好歇息一下,随即,门又开了,一位严肃的女警察回来,见到宋画,立刻上前温柔询问情况。
宋画安静坐饭桌上吃饭,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大叔与女警察这两夫妇都是人民警察,平时都忙得不见人影,很少能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吃顿饭。大叔是听说宋画醒来,故意请假几天来照顾宋画,毕竟他心里对宋画中枪的事情十分愧疚。
宋画忽然有点不太适应这现代环境,虽然生活了二十几年,可自己还沉浸在宋钱的那个世界里,她不敢相信,宋钱他们的世界只是一场梦,这一切都扎扎实实地发生过,怎么就变成了虚幻泡影呢?
第二天,大叔余霖开车带着宋画寻找记忆,把她带到了那天逮捕犯人,不幸中枪的场地,宋画踏进去的时候,内心莫名沉重不安,不断靠近,直到那一滩干血迹的地方,她忽然脑袋剧烈疼痛,一堆记忆涌向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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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黑社会大姐大,她是警察卧底。父母卖毒被抓后,她在偏远山区被一位老警察保护。老警察劝慰她看开点,告诉她许多做人的道理,道出毒品害人不浅。
那位同流合污的叔叔想要带走宋画时,老警察奋不顾身地履行职责,去救宋画,结果不幸牺牲。她成功被保护,留下来了,第一次感受到警察的正义感与责任感。
大叔余霖作为顶替老警察的职务,也同样时不时散发正道之光。宋画在他们的教育下,立志要当人民警察,为民除害,维护正义。
宋画成年后报考了警校,大叔余霖为她作保,政审才得以通过。当她即将成绩优异地毕业时,却接到秘密任务,她要去同流合污的那位叔叔那里当卧底。宋画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多次黑社会贩卖毒品中,宋画都暗中把情报透露给警方。警方也成功捕获了一群不法分子,但那位叔叔很狡猾,壁虎断尾逃生,将自己抹得一干二净,迟迟没抓到把柄。
在一次行动中,宋画差点暴露,危机之际,一位小奶狗宋钱出现了,他长得很普通,壮壮实实的,却给人感觉格外可靠。宋钱也是该行动的隐藏卧底,迫不得已才告知身份,伸以援手。
这个黑社会组织里,有了共生死的伙伴,他们互帮互助,逃过了一个个难关,给警方递交了许许多多有用的消息,协助警方抓获不法分子。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宋画在一次任务中,遭遇炸弹爆炸,为了保护宋钱,宋画扑向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小奶狗。爆炸掀起的巨浪,一个重物砸到了宋画脑门,让宋画严重脑震荡。
醒来后,宋画就失忆了,那个叔叔趁机给宋画洗脑,还安排医生给宋画催眠,混淆记忆,然后宋画真的相信自己就是黑社会大姐大,帮助叔叔洗黑钱等各种犯罪活动,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沦为黑社会的刀刃。
宋钱见到陌生的宋画还不死心,向组织隐瞒了情况,只说宋画这样是打入敌人内部,他多次尝试唤醒她的良知和记忆,却无法做到。
最后,宋钱暴露了卧底身份,即将处刑。他记得当初两人共患难,自己中枪,宋画在他怀里哭泣,曾说过:“如果我们被发现是卧底,我希望我能死着你手中,换你的一线生机,这样死有所值!”
还好,宋钱现在可以死在宋画手中,这也算死而无憾了。
随即便是宋画被叔叔暗中埋伏的眼线击中,宋钱逃过了一命,警方赶到,控制住了现场。
宋画福大命大,子弹打偏了,留下了一条命,可伤到脑袋,她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医院里有一项唤醒昏迷病人的新科技,不过需要一位至亲至近的人,进入病人的梦境,让对方在梦境故事中唤醒初心,就会慢慢有恢复意识的可能性。可技术不太成熟,陪同进入梦境的人很危险,很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宋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是在做证人指控完那群黑社会之后,他带着把宋画唤醒的信念,陪同宋画进入了沉睡。
可是,这高科技出了问题,宋钱彻底失去了脑意识,宣布了脑死亡,而宋画依旧好无所觉地沉睡着。
这些事情,都是大叔余霖在她沉睡的时候告诉她的,他作为宋画的卧底上司,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卧底而深感愧疚,一有空就来医院探望。
终于两个月过去了,宋画迎来了奇迹,终于醒了,可宋钱却永远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