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他拍桌的声音吓了一跳，空气一度静的可怕。

顾清言有些错愕地看向顾六郎，她从来没有想到，不允许她去读书的人是自己的阿爹。

从小阿爹就事事依着她，但此刻的顾六郎坐在椅子上，目光之中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顾六郎，你且不用担心，两位爱女去学堂的事无需任何花费。女子读书未必多条出路，但至少清明，不会愚昧。”任长慎也是开口劝道，他明白江大人一向爱才，这顾二姑娘定是有过人之处。

顾六郎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我顾六郎的女儿自小聪明，不用去咬文嚼字读什么书。你回家告诉江大人，我家女儿的未来我会自己想办法，不用靠着读书去改变什么！”

说完，顾六郎转过身子不去看他们，只是丢下了一句话：“请任先生回吧。”

被人拒绝的如此明确，任长慎脸也绷不住了。若不是江大人让他跑这一趟，他才不来呢！顾六郎这个人真是不知好歹。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愤愤说道：“顾六郎，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你当真让你女儿不去？！江大人看上的人一向会有大出息，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说完，任长慎重重甩袖，眼里带着鄙夷。

顾六郎也很气愤，本想伸手逮住人就去揍，但看到两个女儿都在跟前，他只好忍着，闷着声。

任长慎继续说：“你不要愚蠢无知好不好？不要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好不好？不要认为女子去学堂败坏门风好不好？”

听罢，顾六郎更是气愤了，将一个茶杯“碰”地摔在地上：“你说这些没用，我说不去就不去。再说了，我何时说过这些！我让我女儿不去，是因为……因为……呸，老子不说了！”

因为……因为什么？

顾清清睁大眼睛，仔细地听顾六郎接下来说什么。谁知顾六郎不说了，背着手脸都气红了。

谢雪梅跑过来轻轻责备道：“哎呀，当家的，你有什么跟人家先生好好说，人家也是为了咱家女儿好呀。江大人多好一个人，怎能诓骗了我们呀！”

顾六郎缓了缓情绪：“雪梅，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总之，我不会答应的！”

谢雪梅神情中多了缕哀伤，声音也变温柔了些：“当家的，咱们之前也是多少读过些书的。不如，让女儿们去吧……”

顾清言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发言，此时她连忙跪了下来，眼里是希冀的神色：“阿爹，你就让清言去读书吧！清言一定不会担误干活的，求求阿爹了。”

她抿着唇，满怀期待地看向顾六郎。

一向疼爱女儿的顾六郎，在此刻差一巴掌打在顾清言脸上，最后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顾清清也连忙跪下来求情：“阿爹，你就让阿言去吧，清清以后多干些活。阿爹，阿言和别的女孩不一样，你不要耽误她的一生……”

“你们两个平日里最听阿爹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