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庄主这个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讲无妨。”白云飞急得满脑袋冒汗,就知道这件事情小不了,但却不知何事,这不是要把人急死吗?
“事情是这样的,小女子自幼习武,拜拜独孤阀大小姐独孤星月为师,这件事情白庄主知道吧。”
“知道知道。”
白云飞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小月是独孤星月的弟子?这件事情整个大唐几乎人人尽知。顾家原本势力就很大,独孤阀更是支手遮天,两边大小姐结成师徒关系,这可是一件大事。不但提升了顾家的武功修为,更能让顾家和独孤阀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这两大势力如果同气连枝,整个金陵一半的生意都归他们两家所有了。
顾小月慢慢端起茶杯浅饮一口,随后叹道:“可惜我那个师父不争气,分明从小就教我女人不比男人差,所以女人不需要男人。结果她守了这么多年的寡还是守不住了,现在又要嫁人了,但愿她这一次能过门,否则我都没脸承认有这么一个师父了。她这一次要嫁的人是谁,白庄主也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宗信大师。”
这件事情早就在江湖上传开了,独孤星月不要身份硬是倒贴嫁妆,不求明媒正娶只要当宗信大师一个小妾就行。宗信大师话已开口不能不认,所以被迫娶独孤星月为妻,江湖也没有人不知道。
所以刚才顾小月带着一只座狼来到白云庄的时候白云飞并没有太吃惊。白云飞知道,宗信大师是她的师丈,借她一匹座狼当作脚力也在情理之中。而且隐约感觉这件事情与宗信大师有关。
但宗信为什么要送给自己一颗紫菩提?虽然宗信的口碑很好,但是在江湖之中大家对他也是又敬又怕。如果认为自己不是好人,当然会怕,由其是听说他在赤帝溶洞里的表现,江湖几大高手都没有破除那个结界,宗信竟然直接走了进去,他已经不是武功的问题了,那个和尚会法术。
白云飞自认为做得挺好,但心里难免有些担心。宗信所到之处,对当地势力来说都是一种打击。由其是渭南鳌帮,以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如今比正式兵役还受欢迎。如果宗信也想把自己的白云庄纳入他的势力范围自己该怎么办?是跟他打,还是求和自保?
顾小月道:“这颗紫菩提就是师丈让我送来的。”
“哦”白云飞愣了一下,只是稍稍反应过来,但大脑依然在飞速旋转。虽然早就想到这种可能性,但当顾小月说出口时难免再吃一惊。
宗信大师到底要做什么?既然送礼那就没有敌意,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自己无功不受禄。这颗紫菩提虽然很有吸引力,但绝不能要。
“烦请转告宗信大师,在下无功不受禄,这颗紫菩提太贵重的在下不能要啊。”白云飞不傻,这么珍贵的东西送过来,宗信一定会有要求,而且这个要求很难办得到,否则绝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如果收了他的礼,不替他办事的话那就等于结仇。要说其它人还则罢了,宗信那可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所以这东西不能要,绝对不能要。
顾小月道:“白庄主你也别为难我嘛,师丈让我送过来,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回去没法交待。”
“快拿回去,这东西太贵重我真的不能收。”白云飞咬紧牙关,绝对不能收这份礼,不知道宗信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既然白庄主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强行把东西留下不过白庄主,你这样做真的好吗?我回去之后只有告诉师丈你不给面子,不肯收他的礼,只怕会得罪宗信大师和独孤阀。而且你故意为难我这个跑腿的人,同样又得罪了正友镖局。”
白云飞咬牙着,这件事情真难办。得罪宗信倒没什么,他毕竟是得道高僧就算得罪一下也不会伺机报复。但得罪独孤阀可不是闹着玩的,由其是独孤星月一直管帐,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独孤阀的钱袋。
得罪正友镖局也不是小事,自己与正友镖局的生意往来很多,需要他们把盐护送到距离大海更远的地方去卖。更何况正友镖局都是半土匪,因为顾国章改邪归正,但也只是表面现象,白云飞清楚得很,顾国章就是一个大土匪。当今天下最大的土匪是雷洪,第二大的土匪就是顾国章了。
不管是哪一边都得罪不起,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也拿不清楚,至少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白云飞道:“顾大小姐别着急,这礼在下并非不能收。只是在下想知道一件事,宗信大师为什么要送这份礼给在下,否则真不敢收。”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得看白庄主怎么想了。”顾小月道:“此事我还真不知如何开口。这样吧,庄主借纸笔一用,我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既然开不了口就只有用写的。”
“行。”
白云飞也感觉奇怪,到底什么不好开口。难道宗信大师准备谋朝篡位,想借自己白云庄的势力行事?此事绝对不行,白云庄可背不起这么大的黑锅。如果是小事的话,答应也就答应了,如果是大事就必须要斟酌再三。
顾小月写字很慢,而且故意躲着白云飞不让他看见,但又不许他离开。这时候白云飞哪还有心情去管其它事情?全身心的注意着顾小月手中的纸笔。
不知道写了多久,顾小月终于把事情全部写完,随后把纸装进一个信封里,拿着信封和手中的盒子离开书房直奔前院。
在前院,顾小月把盒子与信件递到白云飞的手中,随后道:“白庄主,事情的经过已经完全写在这封信里,你看了可别生气。宗信大师就怕你生气,所以送来一颗紫菩提让你顺顺心。我也留不住,就此告辞。”
说完之后,顾小月骑上座狼直奔蚌州城外。
白云飞都等不了了,立刻回到书房借烛光看着这封信。当看到一半的时候,白云飞气得满脸通红,差点喷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是自己的老婆偷人了,宗信竟然还出面保这个女人一命,用紫菩提作为引子让顾小月拖延时间。
白云飞道:“这个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喜儿和冀王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生气,不过早就听说冀王有这方面的爱好,倒也没怎么生气。我就是假装不知道而已,喜儿怎么跑了?我也没派人盯着她。”
白云飞转念一想:“如果我没有派人盯着她,那到底是谁盯着她呢?如果是喜儿说谎的话,她又为什么要说这个谎?喜儿冀王”
白云飞的眼睛忽然睁开,立刻飞奔到自己的卧室,随后将被褥掀开就在被褥下面有一个暗格。白云飞将暗格打开,里面空空如也,这时候白云飞才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追,快派人给我追。一定要追到陈喜这个贱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白云飞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着急过,现在他真的急了,因为这么多年的心血全在这个暗格里,想不到陈喜这个贱人为了讨好冀王把自己一生心血全部交给奸夫。妄自这么多年对她关怀备至,妄自知道她与冀王私通之后对她温柔不减。早知是这种结果,当初就不该把她娶过门来。
“快追,快追”白云飞立刻派人去追,绝对不能让喜儿偷走的东西落在冀王手里。
顾小月骑着座狼离开蚌州之后,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宗信的大部队。除了幽云十骑之外护送着一辆马车之外,正友镖局的人也骑着马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知道顾小月负责把紫菩提送给白云飞,这件事情就与正友镖局脱不了干系,更何况顾小月管宗信叫师丈,如果他们不跑的话或许也有危险。
白云飞可不是好惹的人,纵然他对外做得很好,但还是有些人知道白云飞背地里做了多少好事,否则他也不可能站在盐业顶端。正友镖局的人正好就知道白云飞的真面目,其实正友镖局最厉害的并不是保镖,而是收集情报。
在江湖上正友镖局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因为他们需要对每一份保的镖做仔细调查,这些东西有没有人抢,抢的人又是谁,自己惹不惹得起。根据这些条件估价,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需要多少人保护。
正友镖局这些年靠出卖情报也赚了不少钱,这也是雷洪一直与顾国章保持良好关系的原因。雷洪不喜欢麻烦事,他只希望享乐,但谁要敢得罪自己,雷洪就会立刻去灭了他。谁对自己有威胁,雷洪的手段也是灭了他。
雷洪当然不会自己去调查,这些事情当然交给义弟顾国章去。顾国章也是为了保持与雷洪的良好关系,这样他的镖局才不会被劫。如果他不是雷洪的义弟,正友镖局绝不可能有今日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