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暗自琢磨,周围没人敢打扰他。吉利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逐渐绕回山脚下,往吉利家走去。
“大人,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吉利打断了县令的思绪。
“哦,什么问题?”
“我们村有个规定,说是上山打猎会触怒神灵,降罚我们,是真的吗?”吉利认真的看着县令,等着回复。
县令疑惑的看向村长。
村长有些紧张,上前给县令简单解释了一下村规的缘由。
县令轻轻一笑,“你们啊,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场地动我也略有耳闻,地动波及益州十县百余村,且受灾最重的并不是安家村,何来触怒神灵之说,如果这样,那方圆百里都不用打猎了。安村长,村民日子已然艰辛,不要固步自封,山里的东西虽然危险,但是也是财富。如果村民能够保证安全,又能有些进项,何乐而不为呢?”
安村长频频点头:“大人说的是,我回去就宣布废除这项村规。”
“小姑娘,这就是你的目的吧?”县令看着笑靥如花的吉利,好笑的打趣她。
吉利吐了吐小舌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吉利父亲看着大胆的吉利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众人回到吉利家,家里飘出一股浓浓的饭菜香,身后好事的村民咽了咽口水,县令进了院子之后,看向身后的村民:“各位乡亲自去忙吧,不用再跟着了。”
村民们行礼之后深深吸了几口气,而后依依不舍的散去。
县令看了看已经做好的豆腐,啧啧称赞。中午尝了尝豆腐做的菜,顿觉得十分美味。县里酒楼里也有豆腐售卖,但是物以稀为贵,县令也就吃过一回。这次在家里敞开吃,而且做法不一,县令觉得这豆腐当真极好。村长和吉利父亲,吉利二叔三人作陪,县令吃的十分满足。
饭罢之后,县令与吉利父亲和村长在正房商量事情,吉利好奇的扒着窗户偷听。县令眼光扫到窗户若隐若现的小脑袋,好笑的上前,敲了敲窗,吉利抬头,看着县令戏谑的眼神,有些尴尬。
“进来听吧。”县令招呼吉利
“可以吗?”吉利不确信的问道。
“进来吧。”县令再次肯定。
吉利在父亲和村长诧异的眼光中进了正屋。坐在了离父亲最远的地方。算是正是加入了会谈。
“本县认真思考了两位的建议,本县觉得可行。不过分配和用法还需商榷。”县令率先开口。
“本县也不曾考虑到豆腐居然是用废盐块所制,因此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本县认为每个制豆腐的人家确实都必须备案在册,以免发生意外。且本官会和上峰汇报,让废盐块集中官家出售或者指定商户出售。”
“至于你所说的方式,本官觉得可行,不过正如小姑娘所说,想要惠及村民,那么你的提议就有些不周了。”县令说完,看向村长和吉利父亲。
“不知县令大人有何高见?”吉利父亲起身询问。
“如果我答应你们的提议,你是否有方法帮助村民一起致富?”县令试探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吉利父亲有些措手不及。此前并未考虑过。吉利父亲下意识的看向吉利。县令有所察觉,也疑惑的看向吉利。
“爹爹,你们在说什么啊?”吉利假装懵懂的看向父亲。
吉利父亲欲言又止的看向县令,见县令没有反对,开口解释“我们准备将豆腐方子传出去,愿意学做豆腐的都可以来我们这里学,但是我们也不白教,想要学还得先交点束脩,然后我们拿出束脩的一部分放在县里,这样县里可以用这笔钱来惠及县里的人。不过正如刚刚县令大人所说,虽然我们方子传出去了,但是并未真正帮助到村里的人。”吉利父亲说完,又转向县令,“不知大人有何高见。”
县令大人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安家已经愿意拿出豆腐方子了,一旦会的人多了,豆腐也就不值钱了,那如何还会要更多的人来做工呢?
“爹,你们是想帮赵婆婆她们,让她们帮我们干活吗?”吉利偏头看去。
“是的,不过我们把方子交了之后,许多人家都会做豆腐,那我们也就卖不了那么多了,也确实不需要再多用人手”。吉利父亲有些无奈的叹息。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啊!”
“哦?”三人好奇的看过来。“如何解决?”
“我们尝试更多的东西啊,我们可以做豆腐,那我们可不可以做保存很久的豆腐?或者做很多豆腐的美食。只要有人喜欢,我们就慢慢做,让赵婆婆帮我们一起做。这样我们做得多,卖的多,不就可以了?”
县令听了吉利的话,暗自思忖了一帆,而后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孩子真是聪颖无比啊。不过豆腐美食,大概是什么样?能给本县说说吗?”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诶,我没有试着做过。不过我们既然能做出豆腐,那么其他人那么聪明,为什么不能用豆腐做出其他的好东西呢?只要发现了一种制作方式,那不就可以挣很多钱了吗?做豆腐要石磨,那会做石磨的人就可以做很多石磨了,做豆腐还要纱布,那做纱布的也可以挣很多钱啊,豆腐渣还可以做饼,又卖豆腐又卖饼,还有,嗯~”吉利有些为难的看着满脸惊喜的三人。
“还有就是我爹说,做人不能太贪心,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们先让大家都能吃到豆腐,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不好吗?”吉利假装纠结的看着三人。
屋里的三个大人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白活了,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县令大人最为震惊,正如吉利所说,饭要一口一口吃,安家的豆腐方子可以为县里创收,那么这笔钱可以做很多事,不急在一时,改善民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一个豆腐方子也不是致富经,能够解决县里所有人的问题。县令顿时有些汗颜,是自己急促了。
县令,吉利父亲以及村长采纳了吉利的建议,暂时先不考虑如何改善村民的生活,先推广豆腐方子,定价一两银子,其中五百文交县里,五百文是吉利家的。盐卤由官府统一发售,这个由县令去安排。吉利家就负责教会所有人缴费的人家做豆腐。人员筛选,材料把控,由官府处理。并且想学的人家必须签订契约,不得私自传授给他人,也不得恶意竞争。
几人商量妥当之后。吉利父亲写好豆腐方子就交给了县令,静待县令的安排。过几日会派人上门,学习豆腐的制作之法,在各个镇上安排教授。
县令临走时摸了摸吉利的头,赞赏的看向吉利的父亲:“你养了个好女儿。哈哈哈哈。”,而后县令有些失落,像是透过吉利在看向另外一个人。
回过神来的县令带着两个衙役坐上马车,回了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