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6渣的那个
我人虽然走了,但我留了一枚监视器飘在凃漾的屋子里。本来我不想用这么猥琐的手段,但光靠正直我觉得我的智商太不够用了,我真想不出该如何正大光明地搞清楚季佐的状况。
监视器当然还是法器。蚊子大小,半透明,可变色,可以远程控制飞行,图像清晰、声音清楚。最大的弱点是一旦有灵力干扰很容易导致图像声音模糊甚至无法传出。
总之,还是个欺负凡人的法器。
也是季家村在灵力方面防御太过薄弱,要知道在凡人界的很多大城市和虽然小型但修士出现较多的城市中,灵力防御强度已经被归为了建筑强度的一部分。这种飞蚊型监视器刚飞进窗户就能晕乎乎地栽到地上,被人路过时一脚踩扁。这种监视器的物理防御力也不怎么样,当受到灵力干扰而出现紊乱时,脆弱得连凡人都能一苍蝇拍干掉带电的那种苍蝇拍。
我通过监视器看到季佐在我身后关上门,走到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凃漾面前,俯身摸摸他的脸颊,在我以为接下来会来个激吻我最好非礼勿视的时候,季佐却缓缓开口:
“很好,今天表现得不错。以后也要这样。”
那种语气,就像是狗叼回了飞盘、猫乖乖在指定地点撒尿后,主人给予的夸奖。真诚倒也真诚,可绝对不像是恋人之间的表扬,更不符合之前两个小时,季佐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对凃漾的依恋。
……喂,那个拆了他们俩的步骤,该不会是为了保护凃漾吧?我还一直以为是因为凃漾是渣男,为了不让季佐受刺激,才要早点分手及时止损。哎,原来季佐才是渣的那个吗?不对啊,好像已经不是渣的问题了,凃漾那表情……
“是。”凃漾双目呆滞地回应着季佐的夸奖,“能让您高兴,是我存在的意义。”
这位兄台好像已经被洗脑了……
、0267密集的点
晚上,等季佐回家后,我又等到半夜三更,然后偷偷摸摸地潜入了凃漾的家里。
按照我截止到昨天的设想,我以为我得忍着恶心去试试勾引,但现在实际上嘛,我蹲在凃漾的床边,看着这个睡觉跟挺尸一样、呼吸都规律得像计时器的倒霉蛋,想着的只是:如果我用灵力探查这倒霉蛋的体内,会不会惊动季佐?
我觉得凃漾白天会表现得那么诡异,应该是因为被季佐体内的核给影响了。当时我就在这两人身边却没有感知到灵力波动,所以我猜测,那种影响非常内敛,需要肢体接触才能进行灵力流转。我白天虽然跟他们俩走得近,但是我并没有碰触到他们,所以我才感知不到。
以凃漾的呆滞表现来看,没有被控制、自愿成为季佐卑微的奴仆的可能性已经排除了。
我又想了想,如果凃漾是被实时控制,当我解除这种控制时,季佐能立刻察觉到,那么她会怀疑是我解除的吗?不好说。作为一个外来人口很少的小城市,我的存在太打眼了,从远近亲疏来说,首先怀疑我似乎理所应当,更何况最近季佐对我的态度本来就很不正常。
确定了不解除的基调,我食指轻点上凃漾的额头,一丝灵力慢慢侵入,做好了一碰到阻碍就立刻收回的准备,结果直到我探遍凃漾的所有经脉,我都没有遇到阻拦,但我感知到有异常灵力附着的地方却密密麻麻,虽然还算是点状分布,但那趋势,连成一片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探查一遍都快勾出我的密集恐惧症了。不知道季佐被那核影响成什么样,希望是已经完全成片,要是还呈更密的点状分布……我真不想再探查这玩意了。
、0268古怪
出于救人心切的善良,以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季佐开口提救/害修士讨论题的头疼,我思考着要不要将任务指南上的步骤调个顺序,先让凃漾和季佐分手,然后继续考虑谈话问题。
可任务指南上说的是破坏订婚,如果他们提前分手的话,就谈不上订婚,更谈不上破坏。唔……还是不要这么咬文嚼字了,反正结果是不订婚就行。
正当我愉快地决定先做简单任务时,季佐又带着笑容向我发出了约会邀请。
唉……不知道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知道这人其实心有不轨后,我怎么看她的笑容都觉得好假。这显然是心理作用。
这一次的约会参与成员包括我、季佐、凃漾和凃漾的一个好友,男性。
“这样子你就不会觉得尴尬,而也可以享受到快乐了。”季佐是这么解释那位名叫朱锁的男性好友的出现价值的。
“这样好啊,”季妈妈也说,“年轻人就该多交朋友。”
那位朱锁先生故作潇洒地对我行礼,说:“能为如此美丽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
激动得手都在发抖,看我眼神简直像是想生吞了我。而且虽然因为裤子宽松而很不明显,但我还是瞟到了他裤裆处的微微凸起,以我饱览合欢宗资料、以及同性别了解的经验来看,这厮肯定是硬了。
我看向季佐,问:“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合适?”
季佐抚了抚额角的碎发,笑道:“当然,你觉得有哪里不合适吗?”
我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季佐只是坦然地与我对视,既没有表现出心虚,也没有表现出因我无端质疑而产生的恼怒。倒是让我弄不懂她在想什么了,既不装作无辜,又不因为被我发现端倪而惊慌,也不担心我会拒绝参与,那种理所当然的自信……
美颜果和丑颜果都只作用于身体,没听说过还能影响大脑啊,她这么古怪,到底是核的问题,还是,她本来就不正常?
、0269惊悚
不管季佐正不正常吧,反正我还是赴约了。赴约的底气在于:不管有啥幺蛾子,对手都只是凡人,肯定打不过装备丰富的我。
所谓艺高人胆大,老话总是很有道理的。
情况比我想的略好一些,那位朱锁虽然一个劲儿地往我身边凑,眼神也一直非常露骨,可是,他始终没有实际动手,连碰一下我的衣角都没有。
我哥的评价不全面,虽然我以前的确没有被猥琐的视线纠缠过,但猥琐男我上辈子却见过不少。上辈子那社会可比这辈子的没底线多了,什么玩意没有啊,光是公之于众的东西就让人怀疑世界,更别提那些藏着暗处的阴影了。
所以,虽然明显被意淫了,但我还是很淡定地继续琢磨季佐是个什么意思。
季佐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配合地表示,男人们一边玩去,女人们有悄悄话要说。
“是吧,裴林?”季佐还笑眯眯地问我要赞同票。
暂时被归类为女人的我点头同意了。
于是两个男人去搭架子做烧烤,季佐则貌似亲热地向我开口:“你觉得救修士怎么样?”
“……”我觉得很惊悚,你看到我的任务内容了吗?
“或者,”季佐却还没说完,“你觉得害修士怎么样?”
“……”我觉得更惊悚了。
大部分凡人提到修士都是用仙人来称呼,他们虽然知道修士这个词,也知道练气、筑基等等级划分,但这就像是俗语和书面语的区别,大部分人日常中肯定是用前者,会在生活中用后者的,要么是专做学问的,用习惯了,要么就有装的嫌疑。而季佐现在……
她脸上露出了一些类似狂热的表情:“如果我救了一个修士,你说他有可能为报恩而收我为徒吗?或者如果我害了一个修士,他的仇人会收我为徒吗?”
、0270最起码的底线
修士收徒其实不太有规律,表面上说是要看缘分,缘分到了剑修收个法修徒弟也没问题,缘分不到,再天资卓绝,说不收你那就是不收。
可是,再没规律、再随性、再没谱,最起码,徒弟都是能将师父的至少一部分修炼心得传承下去的。换言之,修士的徒弟最起码是有修炼可能的,或者更简明一点定义,最起码得是有灵根的。
我没有仔细探查过季佐的灵根情况,可是现代凡人界给孩子测灵根几乎算是必不可少的成长程序之一,在每个孩子刚上小学的时候更是会集体再测一次,务求不埋没任何一个可能成仙的人。
哪怕止步于练气期,其寿命也是普通凡人的一倍,能够得到与修真界直接对话的资格,获取很多凡人界难以得到的资源。这些都是莫大的诱惑。
有些家长不愿意让孩子尤其是女孩子修真,只是因为灵根太差,五灵根甚至包括部分四灵根都很难修出成果来,光是进入练气期就要花费多年。
即使之后有不错的反馈,可那耗费在修炼上的多年也让这人与凡人界有了隔阂,其实力又不足以在修真界过得好,最终那么不尴不尬的在两界夹缝中过一生,有些物质上的满足,但心灵上太空虚了。
但要不要修炼是灵根确定之后才考虑的,极少有家长会连灵根都不让孩子测。万一测出个单灵根来,那不是全家都鸡犬升天了,谁会拒绝呢?
季佐这个年纪,看不出丝毫修炼过的痕迹,那么她显然就是没被测出有灵根的。既然没有灵根,那不管什么理由,也不会有修士收他为徒。最接近的情况也不过是哪个不入流门派给她一个当杂役弟子的机会,可那根本没有意义,因为没有谁会浪费时间指点她修炼的方法,她最多能看看通用的修炼入门书籍,而那东西在凡人界的书店就有售,从来就不是秘密。
于是我实话告诉季佐:“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