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如何能看见？”此言让沈璧不解。

“扶桑城的因果轮回大阵，沈施主可曾知道？”

“听说过。”还是即墨行告诉她的。

“城中百姓皆供奉信仰我佛，请求佛祖的庇护，家师命小僧在此设下因果大阵，以保护城中百姓，每一年派小僧来此讲经，除了是给信士们开悟以外，也是对小僧的修行。”

“因为小僧天生佛眼。”话音未落，谛莲原本如同玛瑙石的眼珠变成了金色，与他对视仿佛自己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就像整个人沐浴在充满神意的金光之中，心中只剩下了崇敬。

“这双眼睛能看见世间生灵身上的线。”

“线？”

“对，因果之线。”他的眼眸又重新变回原来的琥珀色：“也是因为这样，小僧才能炼制这因果轮回大阵。”

虽然谛莲说了很多，但沈璧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人的一生中会遇见很多的人，如果是有缘相见，二人之间则会有一根白色的线，在两人相见过后却从此无缘了，线便会断开。”

“如果是血脉亲人，线则是蓝色，其中一方西去，那么二人之间的线也会断掉。”

“挚友是绿色，心悦之人也是红色。”

他这样一说，沈璧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那我有何不同？”

“沈施主身上没有线。”

在谛莲的佛眼中，世界万物被剥离了颜色，没有谁是特别的，只有生灵们身上千丝万缕的线，以它们不同的颜色展露因果二字。

他下山讲经，也是修行，虽说是天生佛眼，可也只是到了“开慧”的境界，真正的佛眼，是佛才有的最高见地，具有无上的智慧和能力，他还差得很远。

而在佛修之行上，他的境界也才刚步入红尘期，等同于修士的金丹修为。

有了佛眼的加持才使他的能力与元婴比肩。

讲经之时谛莲开启了佛眼，会场上的所有人都会在佛眼之下感受到无上的禅意。

而人群中的沈璧不是灰色而是白色的，她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在佛瑾大会上睡得酣熟，但看起来却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当佛眼开启之时，她整个人变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所以大会结束时，他示意让周围的人不要吵到她，待所有人离开后，屏退左右，默默的等她醒来……

“没有线？不应该啊？我最好的朋友就在这里，怎么会没有线呢？而且我还喜……总之不应该没有线啊？”

“沈施主的朋友可是同你一样来自异界的人？”

“……”南崔现在的身体的确是九罭界的人……

见她不说话，谛莲又接着说：“而且没有因果之线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沈施主自异界而来的原因。”

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

“还因为施主心里对此地并无归属之情。”

一语中的。

沈璧因为他的话，全身僵硬如木，半晌之后，她双手抱住头，长叹一声，像只漏了气的橡皮玩具似的颓然瘫坐在蒲团之上。

她多日的伪装，像梦幻泡影一般被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