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是不是看上万家那二姑娘了?”颢白走了一路,能想到的只能是这个。
“何出此言?”宁辰羽心情颇好的在街上逛着,左看看,右停停。
“侯爷定是想用着万年参做个顺水人情跟万家二姑娘套近乎啊?”颢白看向俊北,眼神询问道。
这临南成谁都知道万家家主跟那易闻溪是一对,只是还没成亲罢了。
俊北还在生气他侯爷的行事,一路上都冰着一张脸,阴阳怪气道:“他要是看上的是那二姑娘也就罢了,老夫人只怕在天之灵也瞑目了。”
“嘿。”宁辰羽放下手中刚看的一个扇子吊坠:“我说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还生气呢,我娘要是有意见,有我顶着。放心,她要是从坟墓里爬出来,要找的也是找我。”
“我哪敢生侯爷的气啊。”
“你不敢?那你丧着一张脸给谁看呢?”宁辰羽指了指他的脸:“颢白,你说,他是不是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颢白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像!”
俊北正一肚子气无处可放,正好,逮到机会,抬退就朝着颢白踢了过去:“像你一个大头鬼,你什么都不懂,跟着起什么哄?”
“我艹………”颢白触不及防的被打了一个正着,踢的还是同一个位置,他揉着屁股:“你干嘛,不就是一只万年参嘛,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啊。”
宁辰羽看着坠子,点头赞同道:“就是,不就是一只万年参么。”
“那可是老夫人留给未来夫人的,你懂不懂!”俊北拧着颢白的耳朵,恨道。
“疼……疼……疼……”颢白抓着俊北的手,将他的手从他耳朵下扯了下来,揉着道:“既然是给未来夫人的,那侯爷娶她便是,你这么生气做甚?”
“她那身子,能生孩子否?”俊北咬牙切齿的道。
颢白认真的摇了摇头,那身子,指不定那天就升天了,他安慰俊北道:“这天下男儿,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多给侯爷准备几个妾室,不就行了嘛。”
“那你倒是先让他纳个啊。”俊北吼道。
颢白:“…………”
“行了,这东西都送了,还吵什么吵?”宁辰羽选了一个坠子,让摊主包起来:“再说了,我也没说要娶她啊,你着什么急?”
颢白掏出银子付钱,接过东西,低声道:“你要是娶了,俊北也不会气成这样了。”
“你这小子,”宁辰羽往他脑袋一敲:“瞎嘀咕什么呢。”
“侯爷,属下还有事在身,就不陪侯爷闲逛了。属下告退。”俊北朝着宁辰羽拱手道。
“哎……”宁辰羽哎了一声:“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颢白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不由为俊北说了句公道话:“侯爷,你也别怪俊北,当年老夫人临死之际,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一定要照顾好你,让你成家立业,成婚生子。你看你今年都多大了,不成婚也算了,还把万年参这么大的东西送给一个病怏子,这换成我,我也跟你急。”
“我娘也是的,俊北那会才多大,把这是嘱托给一个孩子,算什么事,你说。”
“侯爷,你别岔开话题,今天你跟属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不是……有什么……”颢白目光从上往下。
“你觉得呢?”宁辰羽跟着他一路往下,一张脸似笑非笑的道。
“属下知错。”颢白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你跟属下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就是天南地北,也给你寻来。”
“不求她出身高贵,不求她知识渊博,不求她贤良淑德貌美如花,只需入我眼,合我意,谓我忧,知我心。”
颢白哎的拉长着脸:“说了等于没说。”他转而又苦口婆心的道:“侯爷,你要不先将就的纳了妾如何?”
“要不本侯爷先给你成个家如何?”宁辰羽看着他。
颢白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个人多自在啊,我可不想找个人管着自己。”
“走,去买点那傻小子爱吃的鸭舌去,哪有侯爷活成我这样的?自古都是仆从哄主子,哪有主字哄随从的?”宁辰羽说。
颢白跟着他旁边,笑嘻嘻道:“侯爷这是欺负我没文化吗?虽然我不懂什么诗词歌赋,但这兴北王朝可就您一位侯爷。”
宁辰羽自我挖苦道:“是一位无权无势的侯爷。”
颢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我觉得也挺好的,虽然我从来没见老爷夫人,但他们的愿望肯定是希望公子一身平安,快快乐乐的,属下也是这样想的,人活一辈子,何必活的这么累呢?”
“哈哈,说的好。”宁辰羽两手背在身后,靠近颢白道:“你这话啊。就应该多多跟傻北儿说说。”
“我也…………”
“宁公子请留步。”
两人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声女声。
两人极有默契的同时回头,颢白看到来人,眉头不自觉的靠了一下,低声在他侯爷的耳边道:“这不是推三姑娘下水那姑娘吗?”
姑娘脸上红晕未退,胸口起伏过快,很明显,应该是一路追着他们过来的,颢白问道:“姑娘,可是有事?”
郭湘平了一下波动过快的心跳,不忘淑女之礼的半蹲道:“公子不记得我了吗?”
颢白目光立马看上了他家侯爷。
宁辰羽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谈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倒也国色天香,窈窕淑女,他笑了笑道:“刚才在那凉亭之中,见过姑娘一面。”
“我…………”郭湘脸上顿有窘意:“刚才小女并非有心………”
“这话,姑娘应该去跟那万姑娘说,跟在下说,毫无意义。”宁辰羽出言打断道,依旧是一副笑若春风的模样。
此时,正好午时刚过,那越过房屋的阳光从砖瓦之上倾斜而下,将宁辰羽整个笼罩在了其中,那清风徐来的恰到好处,吹起他白色衣角,忽有股清风道骨的仙人风姿。
郭湘抬头而望,目光便再也移不动了,心中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忘了跳动。
直到身边的丫鬟扯了扯她的衣服,她才自觉失态,忙低下头,心跳如同擂鼓般密集,道:“此事,我自会去万家登门道歉,公子可否还记得去年年冬,在帝都皇宫,曾将一件披风……落在了偏殿?”
颢白想起去年年冬,因皇上大寿,他们去帝都拜寿,侯爷本身是穿着一件披风的,可出来时,那件披风就不见了,他问,侯爷当时说,不小心丢了。
这……偏殿?颢白一头脑的自补一下,不由喜出望外:“侯爷,你………”
“姑娘许是记错了,去年年冬,我是去过皇宫,可未曾遗落过披风。”宁辰羽说:“要是没什么事,下在先走了。”
“公子。”郭湘喊了一句,可宁辰羽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那披风明明就是他的啊,他一定是忘了?”丫鬟急急道:“我去跟他说清楚。”
郭湘自认为自己算不的多聪明,可有些话,她还是能够听懂的,她拉住丫鬟的手,苦笑道:“他哪是不记得,只是不愿记得罢了。”
“小姐,我们不愿千里而来,不就是为了找他吗?”
郭湘望着宁辰羽离去的方向,叹息道:“别人不过是举手之劳,是我一厢情愿挂念至此……”
“小姐,你……”丫鬟看到自己小姐微红的眼眶,强颜欢笑的面孔,心疼不已。
“走了,去买几件东西,撞了人本是我们不对。”郭湘转身离去,却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又望了一眼。
“侯爷,你上次那披风不是丢了吗?那姑娘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不想负责吧?”颢白看他公子话都不愿多说又撒谎的离开,定然是他心中有鬼。
“那姑娘不远千里找到这里,莫不是………”
“你这脑袋。不去写书真可惜了。”宁辰羽无语的摇了摇头。
“那披风,是给了这姑娘吧?”
“那日她衣裳不小心被毛手毛脚的宫女弄湿了,我见她一个姑娘家,被将披风给了她。”
“那公子都记得,为何撒谎?”
“不想惹麻烦。”
“她就一个姑娘,能惹什么麻烦?”颢白笑道。
“我看你,脑子好使,眼神不好使!”宁辰羽说:“她身上挂的那玉佩,你可知是何物?”
“不就是一块和田玉佩吗?”
宁辰羽摇了摇头,沉道:“那和田玉乃是贡品,是皇上赐给当今左相的,那女子,我要是没猜错,是左相独女,郭若瑶。”
当时还以为只是皇宫之中的歌姬,这才给的披风,早知道她是这等身份,他怎样都不会给的了。
那披风,还是得想办法拿回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