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文目送三人带着他的尿离去，他们身上的暴力机构的气质，在他眼中如同灯火一般显眼。

关上门伸了个懒腰，林湛文摆好锅碗瓢盆，要做晚饭。

先是好好的刷了炒锅，将新的碗筷洗了一遍，然后把油盐醋辣椒等调味品摆好。

从大购物袋里取出大葱、西红柿、一盒鸡蛋、一包鸡胸肉。

该拆开的拆开，洗的洗，切的切，大西红柿在他手里三下两下便褪去了外衣。

然后起锅烧油，鸡蛋液煎黄蓬松，到出，翻炒西红柿加番茄酱。

加番茄酱增加番茄的香甜味，听起来像作弊，但真挺好用。

番茄炒熟之后加水，水开之后加盐和糖，然后收汁，加鸡蛋翻炒两下出锅。

林湛文装盘之后，撒入了一小把葱花。

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番茄......这是王刚的词儿。

在过去的婚姻中，林湛文不赚钱，即使有保姆，一些家庭煮夫的活儿他有意无意的学习了不少，比如做饭。

不得不说，林湛文天生的动作协调，眼手脑天生配合，学的是老虎，画得也像老虎。

炒菜的炒锅不用洗，林湛文一冲，加上水，烧开下面。

◎

冬季的天，黑得很早，吃完饭菜刚刚五点，天已经阴下来了。

林湛文两分钟将碗筷洗好——两分钟也足够洗的很干净，因为他时间虽快，频率却高，与正常洗来回的总数是一样的。

没有书包，他拿着超市购物袋出门。

今晚打印《诛仙》的合同，再去找一家健身房。

恰巧，出门碰见了隔壁的徐子梅，她也要出门了。

徐子梅也看到了林湛文出门，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附近超市名称的购物袋，她冷哼一声，便低头锁门，不再看他。

林湛文本来走出去两步了，又返回来，低头掏出钥匙，看着她的动作，有样学样，跟着锁门，原来这种门出去还可以从外面反拧加锁。

话说这个人底子不错，红唇大眼，配合她精心打扮的造型，非常漂亮。

如果说她的底子是七分，加上合适的妆容加穿搭，逼近八分，人们可以一眼从人群中看到她。

她身上穿着件薄薄的外套，漂亮是挺漂亮，但不冷吗？

楼道里一阵风吹过。

“阿嚏！”

徐子梅一个喷嚏，手跟着抖，钥匙掉在地下。

徐子梅蹲下捡钥匙，后腰的衣服微微上提，露出肉来。

好冷！

徐子梅一手扯着后衣摆，站了起来。

发现林湛文看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等着赔钱吧。”

“没钱。”林湛文提起手中的购物袋示意。

徐子梅本是一个会交际的女人，但想到因为林湛文折损一件价值两个月工资、贷款购入的战袍，控制不住情绪，说道：“穷鬼！”

林湛文点点头，嘴里蹦出两个字：“确实”，然后转身走了。

徐子梅思维停滞了一下。

“你！”

她愤怒的指着林湛文的背影。

敏感的徐子梅认为林湛文不是承认，而是在说她。

一件外套的价钱就相当于她两个月不吃不喝的收益，在中海，能说她是穷鬼的人很多。

但绝不包括你！

而且，我一定会把遂愿文化公司的投资拿到手！

◎

打印店里，林湛文静静的看着一张张合同沙沙的从打印机里吐出来。

“叮叮当、叮叮当。”

“喂？”

“今天晚上，我去顶上酒吧和同学跨年，十二点之后，记得来接我。”

宋月白不听林湛文如何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林湛文手上拿着黑屏的手机，沉吟。

脑海中一颗自转的地球，无限接近，穿越云层，视野定位于中海上方，随着思维的拉近，地图迷雾消散，视野逐渐清晰。

顶上酒吧，位于吴楚江和黄浦江交汇旁，黄浦江急折一百度围出的平摊上。

新城大厦也在附近吧。

林湛文打开短信，回了一条消息。

“好。”

宋月白看着手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旁边一个短发jk妹子靠过来：“什么嘛，小白笑得好开心。”

宋月白说道：“今晚让我的前姐夫接我回家。”

Jk妹子是宋月白最好的闺蜜，段思雨，她惊疑：“前姐夫？”

一个耳朵打了三个耳钉的男生也听见了，说道：“回什么家啊，今晚通宵，嗨起来！”

宋月白和她的同学们正在一个五星酒店的自助餐厅聚餐。

这家五星酒店便有部分产权属于耳钉男刘琦的家庭。

刘琦旁边是他的女友，章卓妍，她说道：“是啊月白，跨年之后可是裴志航学长的说唱表演呢。”

旁边的同学插嘴：“志航学长在天朝有嘻哈的表演太棒了！”

“是啊，当时我在校园十佳歌手选拔现场，学长现编的freestyle让我头皮发麻！”

刘琦说道：“我已经跟志航学长约好了，等他表演完，就下来和我们一起嗨！”

“真的吗！”

章卓妍很骄傲：“那是我们家刘琦和志航学长关系好！”

“那我要志航学长给我两张陈亦明的签名照！”

“那我们一起灌他酒，哈哈哈！”

陈亦明是一名饱受非议的顶流明星，他与天朝有嘻哈互相成就，裴志航在节目中便是进入了他的队伍。

宋月白的今天聚会的同学们，都是一起玩的富家子弟，单纯一个搞说唱的学长而没有家世，他们只会当做谈资，难有敬重之心。

但裴志航和他们同为富家子弟，在他们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圈子里的风云人物。而现在，还斩获嘻哈新星的头衔，就让这群骄纵的二代三代们不得不更加敬重他。

段思雨带着玩味的笑容对宋月白说道：“裴志航当年不还追过你吗？”

宋月白耸耸肩：“那我就赏他个脸，看完他的表演再走喽。”

其他人在火热的聊天，段思雨贴近她又说道：“为什么让你的前姐夫来接你？”

宋清月有个保镖丈夫，知道的人不少，网上也隐隐约约有传闻。

宋月白很讨厌他，段思雨也知道。

但既然变成前姐夫了，为什么还要让他送回家呢？

“难道是因恨生爱？小姨子真是那啥？”

“和姐姐离婚后，你们终于不再遮掩？”

段思雨的眼睛越说越亮。

宋月白打了下她胳膊，白了她一眼：“少看点网文，都是垃圾，看你脑子都不像个正常人了。”

段思雨虽然穿着jk，却不是个喜欢二次元的小姐姐，而是一个网文的重度沉迷患者，重度到上了高三依然中二的地步。

宋月白说道：“我前姐夫有多废物你知道吧。”

段思雨说道：“就是个保镖嘛。”

宋月白恨恨说道：“就是，我姐那么美的人，那么明亮的前程，竟然找了这么一个废物，即使离婚了，我还是气，凭什么啊！”

段思雨愣愣的说道：“啊、是、是。”

宋月白说道：“所以在他来之前，我会让兄弟们好好酝酿，给我狠狠的侮辱他，让他过不好这个元旦，给他悲惨的2021年来一个阴间的开头。”

段思雨听傻了：“啊，啊，哈哈，你可太有才了。”

宋月白说道：“到时候，你就学着网文里面的那些反派，使劲给我羞辱他！”

段思雨连忙摆手说道：“我学不来的，学不来的。”

宋月白想了想，确信的点点头：“也对，以你的脑袋，如果刻意的骂，能把对方逗笑了。”

段思雨小小的掐了她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讽刺我，再说，你不现在让他们准备吗？”

宋月白说道：“不用，到时候他们正常发挥就行。”

段思雨点点头，又说道：“你这好像也不是好话啊。”

宋月白一把薅住段思雨，搂到肚子上，一手挠她的痒：“让你装傻。”

段思雨在宋月白的怀里扭动着，娇笑道：“哈哈哈，没有。”

宋月白折腾了好一会才放过她，一手整理头发，心中想道：林湛文，我都引来陌生人的欺侮了，你还能忍得住吗？

◎

“三十块。”

“那么贵！”

林湛文震惊。

坐在电脑桌前肥胖的中年大妈从正在播放的白发魔女传上抬起头来，说道：“一块一张，一共三十张，难道不是三十块吗？”

“一张一块钱？”

林湛文不可思议的问。

大妈从林湛文手里夺过打印的合同，说道：“就是一块一张，快点付钱，我要下班了。”

林湛文走出复印社，印着好利民超市的购物袋里装着三十页的合同。

叮咚，工行的短信发了过来。

“您尾号****的储蓄卡12月31日18时11分消费支出30.00元，活期余额984.23元。”

加上现金，他总共剩下1384.23元。

钱包空了，就像大衣里的羽绒空了一样，让人感到寒冷。

室外的风吹过，林湛文紧了紧衣服，提着他的购物袋，向美团上看到的一个健身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