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宫人来报,秦四姑娘探望秦三公子,给他带了一盒芙蓉糕,江世子就突然想吃芙蓉糕了。
结果这糕点全被他戳碎在盘子里。
………
魏华瑶眼中有失落,“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死的,本宫会救你。”
秦放冷笑,“大长公主还真是恶毒,为了我这么个野种,连亲儿子都不要了?”
魏华瑶眼神狠厉,退后两步,“闭嘴!他不是我儿子,不是!他是凶手!”
魏华瑶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表情扭曲。
她表情近乎疯狂,“放儿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刺杀的人是我安排的,当然不能让你替我背负罪名。”
“还有,你不是野种!不许这么说自己!”
秦放一顿,看着眼前这个疯女人。
她一身华服,满头簪花凤钗,画着最精致的妆容,依旧掩盖不住她年逾四十的事实。
她眼里有泪光,却让人生不起一丝怜悯之意。
“放儿,让我摸摸你的脸,好不好?”魏华瑶面带微笑,伸出手去。
只是秦放退后一步,再一次躲过她。
“殿下,太子过来了!”护卫来报。
魏华瑶深深的看了秦放一眼,慢慢手回收,转身离开。
秦放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但他眼底只有杀意。
因为耳边是魏华瑶离去前的一句话。
“看来秦宜欢真是留不得,蛊惑了本宫两个儿子。”
是的,秦放真实身份,不是什么秦家庶子,他是大长公主与侍卫的私生子。
说起他的身份,牵扯的又是桩宫闱秘闻。
魏高宗乃大长公主兄长,但两人关系一般。
当年魏高宗在位时,为削减镇国公兵权,封魏华瑶长公主,赐嫁镇国公。
然魏华瑶与一宫中侍卫早有私情,抵死不从。
最后大相公主与侍卫私奔江南,生一子。
魏高宗对外宣称长公主病重,婚期延后。自此再与人真正见过魏华瑶。
直到两年后,被魏高宗的眼线抓住,魏高宗以侍卫和私生子做要挟,逼迫魏华瑶回宫,后被破嫁镇国公。
魏高宗想瞒天过海,将一切知情人士尽数处决。
魏华瑶与侍卫纠缠不清,江北麒七岁时,被镇国公发现那侍卫的藏身之处,为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魏高宗想要秘密处置侍卫与私生子,以绝后患。
怎料侍卫挟持江北麒逃跑,逼皇帝与镇国公,放过私生子。
那侍卫被逼上悬崖,镇国公射中侍卫,侍卫摔下悬崖身死。
侍卫死后,江北麒不慎掉落悬崖,魏华瑶趁乱带私生子逃走。
江北麒当时幸好被树枝挂住衣服,才免于一死。
秦放就是当年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所有人都以为那私生子死了,因为镇国公为了救江北麒将私生子抓住,用之与侍卫谈判。
双方都有人质在手,谈判地点就定在了浮生崖,私生子袖中藏有匕首,就在私生子划出匕首,想要攻击镇国公时。
是江北麒趁侍卫不备,夺过侍卫的匕首,匕首脱手而出,直插私生子胸膛。
只是他并没有断气,后来被大长公主救走。
秦家三公子自小体弱,又因身世不吉不详,寄养于安阳宗族,五岁时接回秦家。
魏华瑶一句带着私生子躲避追兵,巧遇从信阳回秦家的秦二爷妾室。
没有退路的大长公主心生一计,制造意外,使马车坠崖。
秦二爷妾室与秦三皆身死,魏华瑶将秦家二房庶子与私生子衣服互换。私生子从此后成为秦放。
本已经八岁的私生子,但由于营养不良,装作五岁的秦放也无人怀疑。
没有人知道,那年八岁的风瀛成了五岁的秦放。
秦放闭眼,魏华瑶是个疯女人,她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她唯一在意的儿子。
………
江北麒打开一品居阁楼雅间的门,他是一个人上楼的,阿启被他留在了楼下。
听见开门声,秦宜欢站了起来。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空中相遇,秦宜欢不说话,就这样望着江北麒。
江北麒温柔一笑,从容的解下披风,向秦宜欢走来。
江北麒走近,秦宜欢退后两步。
江北麒本要伸出去的手,缓缓放下。
“你可有话要对我说?”秦宜欢问。
江北麒一顿,他知道秦宜欢定是为了秦放的事来的。
江北麒还来不及开口说话,江北麒瞬间红了眼睛,眼泪说落下就落下。
“你骗我!”秦宜欢不停的落这金豆子。
江北麒慌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乖乖莫哭,我……我,都是我的错!”
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江北麒只好上前一步,抱住小姑娘,将她圈入怀中,任由她发泄似的捶着他的胸口。
哭了一会儿,秦宜欢推开江北麒,努力抑制自己要哭出来的声音。
“乖,不要憋着,会憋坏的。”江北麒心疼。
“你走开!”秦宜欢退后,已经靠着窗户了,退不动了。
江北麒顿住脚步,“好,我不过来,你莫哭。”
小姑娘一句,他就心疼得不行,只想不管不顾,什么都告诉她。
“我便只问一句,信可是你送入东宫的?”秦宜欢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江北麒张嘴,最终只说出一声,“是。”
秦宜欢脸色一白,眼中泪水越来越多。
“二姐姐说的对!你就是个冷血无情之人!我讨厌你!”秦宜欢错开江北麒,直接离开了。
江北麒拳头紧握,心一寸一寸疼痛,方才小姑娘说…讨厌他。
秦宜欢哭着跑下楼,吓惨了明月和若水。
“姑娘,这是怎么了?”
秦宜欢摇头,将头埋得低低的,“回府。”
“是。”明玉屈膝,扶着秦宜欢上马车。
秦家马车远去,留下两道车辙子。
“派人护好她,她若出了事,我唯你是问!”江北麒冷着脸。
“是。”阿启大气不敢出。
此刻世子爷身上满是戾气,定是和秦四姑娘吵架了。
唉……
阿启望着自家世子爷离去的背影,只得叹口气。
往日最会拍马屁的阿启,今日也不好多说一句话了,只能默默跟在江北麒身后,陪他从一品居走回镇国公府。
是夜,江北麒做了个梦。
“母亲救我!母亲!”六岁的江北麒挂在悬崖边。
他身体已经悬空,只一只手还抓着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