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越想越越有些心慌,母后他是了解的,没什么心思,可问题是她是皇后,是中宫之主啊,万一被人拿了当枪使也不好说了。
再说了,何鼎倒也算是不错的宦官,要是这么白白死了那可不就可惜了。
不过如何把何鼎捞出来不拂了母后的颜面也是个难题啊。
好在一时半会儿何鼎也没什么危险,再加上外朝有人营救,倒也可以拖上些时日。
暖阁里,弘治皇帝看着奏章莫名有些心烦,萧敬在一边侍候的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整个暖阁里气氛压抑,太监宫女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半天了,萧敬瞅着陛下盯着这份奏章东动都没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进去。
萧敬斟酌半天才开口:“陛下,要不然先歇一会儿,待会在看?”
弘治皇帝揉了揉眉头,也好,烦心事多,这奏章不知道几时才能看完啊。
弘治皇帝想起什么来了:“太子呢,让太子来这,朕要见他。”
萧敬不敢耽误,急忙派人去传太子。
朱厚照这一路上想了半天,自己应该没有犯什么错吧,那父皇这急忙火撩的召自己去干嘛。
再三确定自己应该不会受皮肉之苦以后,朱厚照进了暖阁,跪倒在地,不管怎么说,先跪着不会有错。
没有想到,行礼之后弘治皇帝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子,朕问你,你私自出宫可知罪?”
朱厚照一脸卧槽,不是吧,翻旧账啊,这么……
老话说的好,胳膊拧不过大腿,算就算吧,为了少受些苦,还是坦白从宽吧。
朱厚照老老实实回到:“是,父皇。”
“那你对京师定然了解不少了?”
“是,父皇。”
弘治皇帝很满意的点点头:“那好,萧伴伴,准备一下,便服出宫,太子,你带路。”
“是,嗯,什么,父皇”,朱厚照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弘治皇帝这是,话本看多了?
萧敬也有些懵逼了,这是哪一出啊,陛下怎么想起白龙鱼服,微服私访了。
萧敬慌忙跪下,苦劝到:“陛下三思啊,陛下乃是万金之躯,这出宫风险不计其数,再说了,要是皇后娘娘和诸位大人知道,岂不是……”
自古以来,皇帝微服私访都是和昏庸无道,只顾享乐相关联的,对皇帝的名声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啊。
再说了,万一有人说是他萧敬引诱陛下出宫,他萧敬估计立马能和前朝王振相提并论了,那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朱厚照乐了,看起来今天父皇的路子有些野啊。
弘治皇帝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无事,厂卫多加用心就好,再说了,朕就不信京师首善之地会有这么多影响。
好了,不要多说了,下去准备吧。”
得了,这算是一槌定音了。
朱厚照倒是兴奋起来,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毕竟和大名鼎鼎的弘治皇帝一起微服私访,的确只得铭记啊。
萧敬无奈之下,只得下去安排去了。
一个时辰以后,一个富商大伴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位公子出现在京师大道上,身后步步紧随的一位老仆,还有几个貌似护卫的人紧紧跟在左右。
牟斌怀抱着刀,虽是一脸懵逼,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什么就跟着陛下出宫了,但职责使他一直鹰眼虎视眈眈的巡视这周围。
朱厚照不由得感慨,不愧是皇帝啊,微服私访啊,就这,里里外外还不知道多少暗中护卫,朱厚照甚至觉得这半条街的人会不会是厂卫的人。
再看看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弘治皇帝,朱厚照怀疑这怕是老农进城,不是微服私访了。
弘治皇帝饶有兴趣的左右看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的叫卖声对他来说太过遥远了,这就是民啊,他在奏章上见的民啊,他每日案牍劳形所为的百姓啊。
弘治皇帝甚至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出宫是什么时候了,十几年来出宫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更别说每次都是大张旗鼓,提早净街,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百姓。
萧敬跟在后面,汗止不住的流啊,这人山人海的,万一有个什么,防不胜防啊。
朱厚照看见前面有个烧饼摊,觉得饿了,开口道:“父,爹,儿子饿了,前面有个烧饼摊,咱们去买些烧饼吃吧。”
弘治皇帝点点头,倒是很享受这父子时光。
摊位上的摊主见有人来了,看着架势估计就是大户人家,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这吆喝的就更起劲了:烧饼,刚出炉的烧饼,热乎乎的芝麻烧饼,又香又脆,不好吃不要钱………
“店家,敢问这烧饼多少钱一个?”
“回老爷的话,两文大钱一个。”
弘治皇帝满意的点点头,两文大钱,着实不贵,看起来百姓的粮食的确富足,见微知著,自己这皇帝干的还不赖啊。
弘治皇帝伸手,萧敬会意的从钱袋拿出银子呈給弘治皇帝,弘治皇帝将银子递给摊主,摊主当即就傻眼了。
这哪里有人用银子卖烧饼的,这不是明白的要吃霸王餐,不想给钱啊。
摊主正欲大怒,但看着这一群人,觉得可能不好惹。
权衡利弊之下,想着是不是要忍气吞声认栽。
弘治皇帝有些奇怪,自己付钱怎么这人还不收?
见状,朱厚照连忙递上四枚大钱,可算是化解了尴尬。
萧敬看着这烧饼,心里一家:“皇,朱爷,外面东西不比家里,还是……”
弘治皇帝看着已经狼吞虎咽的朱厚照时,摇摇头,低头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摊主觉得好生奇怪,怪人,真是个怪人……
朱厚照低头忙着吃,也没看路,人又多,还没反应过来,哎呦一声撞在了一人身上,手中烧饼吧嗒落地。
突如其来的状况,牟斌精神紧张的几乎就要拔刀,还是弘治皇帝用眼神制止住了。
面前的人倒是个秀才模样打扮的人,赶忙将朱厚照扶起,躬身施礼道歉:“小友无事吧,都怪伯安,还望小友见谅。”
朱厚照心中窝火:“走路就好好看路,支支吾吾瞎比划什么,伯安,伯安,怎么滴,你以为你是王守仁啊,搞什么啊。”
面前人倒是有些好奇说到:“嗷,小友与伯安从未见过怎么会认得伯安?”
这下子轮到朱厚照懵逼了,卧槽,不会吧,王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