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头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云悠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炎渊,转头对小老头儿问道。
“老头儿?”闻言,小老头子愣了愣,额?青老?青铜?不行,都太难听了,哎~?有啦儿!“童乐(lè)。”
云悠脚下一滞。“童……乐?谁给你起的?你娘吗?”
小老头儿也跟着停了下来,竖着大拇指指着自己,似炫耀道。“就在刚刚,老头子我自己起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错?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好意思给自己起个名字?”云悠轻撇了下嘴,大有一副我鄙视你的姿态。
“?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就不许有一颗童心了?”见她如此神情,童乐提高了几分声音质问道。
“嘁?就你?还童心?”云悠看了看他,故意拉长声音道。“老不知耻。”
“我的名字不好,你的名字好?你这个臭丫头,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云悠眼帘轻抬了,瞥了他一眼。“云悠,怎么样?”那语气,仿佛他要是敢说个不好,她就跟他没完一样。
走在前面的炎渊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只是听着二人的争吵,脸色越发阴沉了些。
“还云悠…,我看你干脆叫随风飘好了。”
“云悠和随风飘有什么关系?”
“云彩在天上,可不就是随风飘?”
“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你这臭丫头,简直……”
炎渊转过身,面色凌厉的看着童乐。“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便拔了你的舌头。”
“哦……!”闻言,童乐立刻闭上了嘴,抬手捂着不再说话。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家主子还有拔人舌头的习惯?
云悠看了看炎渊,得意的冲童乐吐了吐舌尖。
她这边正得意,那边炎渊收回目光,回眸看向她,声音阴沉道。“把你的鞋穿上,若是再有下次,我们之间的约定便取消。”
“你敢!”
“本座说到,做到。”炎渊一字一顿的说完,转身继续向前走去,留下了一个冷酷的背影。
云悠白了一眼他那冷酷的背影,嘀咕道。“就你还说到做到?也不知道是谁,出尔反尔的想要甩开我,独自逃走呢?”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可还是抬手指尖儿一捏,拿出了一双白底红纹的鞋,一阵柔和的光芒过后,鞋子已规矩的穿在了她的脚上。
云悠和童乐两个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后。“哼!”双双将脸扭到了一边。
…………
走在前面的炎渊转身走进了一间客栈。
此时他的眼中竟多出了一丝自己擦觉不到笑意,更准确的说是得意的笑意。
原来,威胁别人竟是这样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怪不得她那么喜欢威胁别人。
云悠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透着怒火,跟着他走进了客栈。
好啊,敢威胁我?死臭虫,臭臭虫,你给本尊等着!
客栈内店小二看了看炎渊,又看了看一脸不爽的云悠。“客官,我们这里只剩下一间天字号客房了,你看你们要不要一起挤一下?”
“不必了,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云悠不悦道。
店小二小心的看着面色不悦的云悠,又看了眼面色还算平和的炎渊,才继续道。“城中明日桃花会,所以城中大大小小的店已经住的差不多了,你们若是去了其他地方,寻不到住处再回来,怕是连这间客房也没有了。”
云悠眉头微触,随即挥挥手,似迫不得已道。“好吧,好吧,就这样吧,一间就一间吧。”
这个疯女人!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
炎渊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看什么看?付钱!”云悠斜瞥了他一眼。
炎渊虽不悦,却还是拿出了银子交给了店小二。
小二接过银子后,对站在他身边年纪稍小他一点的人道。“阿成,为客官引路。”
那人看了看云悠几人,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客官,这边请。”
几个人跟着他上了楼。
进了客房后,云悠便一个翻身倒在床上,途中顺便用法术将外裙褪了去,钻进了被子里,仅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你……”炎渊站在床畔看了眼床头衣栏上搭着的衣服,回头俯视着躺在床上的人,脸色铁青。
“你什么你?你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要我一个女孩子睡在矮榻上不成?”
炎渊脸色越发难看了些,胳膊一抬,挥出了阵不大不小的风,将床幔用法术一下子放了下来。“没人和你抢。”说罢,便行至矮榻边,裹着衣服趟在了矮榻上。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他毕竟是个男儿身,她竟然就这么毫不避讳的脱了衣服,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童乐看了看床,又看了看矮榻,摇了摇头。
只好一个翻身,上了屋内的横梁上,变回原形,爬在横梁上。
现在的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照顾人,他都一把年纪了……哎!看来这以后和尊主出门他是连矮榻都没得睡了!
没办法,谁让他最初被他家尊主的外貌所骗?选择跟了他的?哎……!
转眼月落星沉,晨光朦朦胧胧的照亮了东方天底,四周却还是一片昏暗。
屋内,躺在床上的云悠在被窝里来回翻滚了两下,然后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四方晨露,四方晨露,她还要收集四方晨露,不能睡了,在睡晨露便干了。
她坐在床上呆拉着脑袋,闭着眼,抬手指尖轻捏,挂在衣栏上的衣服边忽悠一下没了影,在看床上那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却还是耷拉着脑袋。
良久她掀开了被子,下床穿好了鞋。
她是有多久没有卯时起床?
在雪域那会儿,每日卯时一到,她的几个哥哥都会来敲她的门,把她给喊起来,教她练武,学法术。
她在家里排行老六,后面还有一个小弟,而她是父母膝下唯一的女儿。
小时候听大哥和二哥说过,母亲当初生完大哥后,父亲和母亲本来打算再要一个女儿的,可没想到却又生了个二哥,后来她们的父母觉得是个儿子也挺好,大不了第三胎要个女儿就好了,凤族吗,每一脉血统都要多些才好,这样才好延续血脉。这不为了要她这么个女娃,后面就有她那双生胎的三哥和四哥,再然后又有了双生胎的五哥和她。
据说当时生完她后,父亲觉得一个女儿不够,还想要一个,而母亲觉得一个女儿挺好,万一要是在生个男孩儿怎么了得?
后来,有天母亲喝了点酒……之后就有了她的弟弟,而她也荣幸的成了家里唯一女娃。
也正因为家中就她一个女娃,所以家里的人无论是谁,对她除了在习武学法术上比较严苛外,其他方面都是宠着让着,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养成了她那刁蛮又任性,她说一别人不许说二的性格。更给了她胆子,再某天驳逆了父母,为了一个人义无反顾的离开了雪域冰山。
不过……那个人是谁,叫什么,长得什么样子,当时事情的巨细经过,她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只是犹然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和临走前她小弟对她说。“母亲要我告诉你,若是敢为那个人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记得当时她已经被所谓的情爱冲昏了头脑,所以根本想都没想就走了,再后来事实证明,那时的她于情事方面确实太嫩。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脸再回族里,去见她的父母,和当初一再挽留她的几个哥哥,所以她就躲去了凤麟山,在山中用她的胎壳做了个避世隐居的小岛。
再后来遇到了那个面若桃花、唇红齿白,风流花心又欠抽的混小子,也正是因为他,她才浴火重生了一回,继而借机忘记了那个人的音容样貌以及名字,但可惜终究还是未能忘的干净……。
也许是本就不够喜欢,也许是喜欢的太深,所以才忘的不干净。
收拾了一番后,云悠并没叫醒炎渊和童乐,而是看着炎渊那搭在腹部的手,露出了一丝狡诈邪恶的笑容。
…………
本以为早上人不会很多,可街上的人比她想像中的要多,要是直接收集晨露怕是会引人围观,所以她便找个空荡的小巷子,化了只青色的小鸟,去了附近的山头。
金色的葫芦于空中极速迅速的旋转着。
一滴、两滴、三滴……
一滴滴晨由天地四方离开树枝、荷叶、花瓣、飞向了空中,其聚一点,最终凝聚成一汩清透的液体,形成一个漩涡,顺着葫芦嘴流进葫芦里。
待到凝聚成漩涡的晨露尽数流入葫芦里时,云悠这才抬手将葫芦唤回手中。
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葫芦,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角。
然后化回小鸟,飞回了客栈的后院,趁着没人化回了人形,回了客房。
屋内炎渊坐在屋中桌子旁,手里端着杯茶。
袅袅的热气于杯中氤氲蒸发。
炎渊淡定的轻啜了口茶,抬头看了看她。
云悠看着他道。“既然起来了,那我们便走吧。”
“去哪儿?”
“桃花会啊。”
“桃花会?”
“对啊,桃花会,人又多又热闹,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玩了!”
然而回答她的,是两个简洁明了的字眼。“不去。”
云悠看了他一眼,似叹息道。“可惜啊,这去不去可由不得你,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你陪我在人界游玩,所以去哪里,我说的算!”
“我若偏不陪你去呢?”
“你喜欢做一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人,你都不介意被人知道,我又何必介意?”
说着,转身便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