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时分,章家就冷清起来,留下的都是平时走动较多或关系亲近的宾客,长孙述德和卢氏等人都在,长孙骁也来了。
因为房翊也在,所以,长孙骁与房翊是两看两相厌。
“哟,我这是还是来晚了吗?没赶上我那宝贝外甥女出门的好时辰?”长孙靖将马交给仆人,一嗓子就喊开了,然后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章雅悠听见长孙靖的声音,急忙迎了出来,道:“舅舅!你来得太迟了!”
长孙靖一语双关:“不迟不迟,没错过你的就行。”他一眼瞥见了房翊,嘿嘿一笑,道:“我这该怎么称呼你呢?”
武陵候府和章家并无交情,交集也不多,房翊这时出现在章家,他当即明白,这是冲着章雅悠来的。
房翊冷哼一声,状似无意地挥了一下袖子,道:“你看着办呢。”
长孙靖笑道:“你心里巴不得我喊你一声外甥婿,我偏不!”配上他那傲娇的神情,众人皆捂嘴而笑。
房翊也不恼,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长孙骁抱拳行礼,道:“二叔。”
长孙靖点头回应,笑道:“你小子状态不错!看吧,你表妹都嫁人了,你也要抓抓紧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句嗔怪:“你还有脸催别人早些成亲,你呢!”说话的正是长孙家的老祖宗卢氏。
长孙靖见了卢氏,毫不含糊,噗通就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笑道:“娘,儿子想你了!这次回来,又给你带了些小玩意,都是儿子四处寻觅的。”
他献宝似的说了一番,抱着卢氏的腿就不撒手,这让卢氏哭笑不得,笑骂道:“还不快起来!跪着让人看笑话吗!”长孙靖这种撒娇的状态让她想到了长孙靖小时候,到底是老儿子,就是忍不住纵容。
长孙述德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念叨的是:慈母多败儿!长孙靖这般德性,卢氏“功不可没”!气得他差点当众吹胡子。
“爹,我给您寻了些好酒回来,已命人送到家中了。还给托人给您专门做了几份棋谱,您空闲的时候解闷用。对了,我上次经过庐阳,专门代您去拜见了您之前的老部下,杨霆杨老大人,他给您写了封信,还让我给您带了点礼物。”长孙靖笑道。
长孙骁见在外面无法无天的二叔,在父母面前如此懂事有礼、体贴入微,简直面面俱到,他少不得有些佩服,这就是长孙靖不顾世俗、不按套路出牌,却依然是受宠的老儿子的原因。
长孙述德见长孙靖这般体贴懂事,再多责骂的话也说不出来,生生咽了下去,道:“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进去用酒席吧。”
房翊嫌闹,就和众人告辞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章雅悠叫上。
“本候饿了。”房翊道。
章雅悠道:“饿了就去用膳啊,还要我喂你不成?”
房翊道:“本候看你是越发大胆了,竟然这么和本候说话!嫌吵,去你房里用膳吧,随便吃点就行。”
呵,这狗男人还真是能作!
但章雅悠知道他素来有洁癖,让他和一众人用膳,他定然不舒服,当即笑道:“小厨房单独做是来不及了,只能从大厨房端一些去我屋子里。”
“只要和你一道,吃什么无所谓。我不挑食,只挑人。”房翊伸手就要牵章雅悠的手,章雅悠挣脱不得,只能由着她牵了。
“哟,这不是武陵候吗?四姐真是好手段,才和长孙家的公子眉来眼去、形影不离,这会又和武陵候卿卿我我,这大白天的,就拉起了手,这背地里还不知道”章雅恩出现了。
章雅悠冷笑道:“你不是关禁闭了吗?谁让你出来的?”
“自然是祖父让我出来的。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京城里的四大公子,你都勾搭上了三个,还敢偷画我表哥的画像,真是贱!”章雅恩恨恨地道。
“贱”字还未出口,章雅悠一巴掌打了过去。
章雅恩还没反应过来,章雅悠又是一巴掌。
“第一巴掌是教训你,让你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你爹娘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这第二巴掌是因为我早就扇你了!”章雅悠冷道。
章雅恩捂着那已经红肿的半边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章雅悠,她是万万没想到章雅悠敢伸手打她,她又看了看房翊。
房翊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了会热闹,见章雅恩看着他,他拉过章雅悠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道:“有没有打疼?下次不要自己伸手打,这几个丫鬟看着都比你有力气,就算自己想打,拿个板子什么的更好。”
“你们!”章雅恩气得跺脚,脸又疼得想哭。
“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呢!四姑娘,你也太过分了,自己大白天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就算了,还敢动手打人,家法都不顾了吗?”章雅恩的丫鬟叫道。
章雅悠看了一眼身后的紫燕和玉凌,道:“你们谁来教教这个丫头什么是章家的家法?”
紫燕笑道:“姑娘,奴婢来吧,奴婢进府时间久,家法背得熟。不过,要辛苦玉凌帮我掣住这个小贱人,免得她跑了!”
“走吧,肚子饿了。”章雅悠撒娇,她拉着房翊走了,身后传来的脆亮的扇耳光声音。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淑女。那你会不会嫌弃?”章雅悠笑道。
房翊道:“你不仅不是淑女,还是妒妇。没有哪个男人不嫌弃!”
章雅悠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难过,他果真还是嫌弃的。
“但本候更不喜欢那种唯唯诺诺、装温良装贤淑的女人。你这样的,只要乖巧点,本候勉强能接受吧。”房翊挑着眉毛,用修长的指尖敲了敲茶杯。
章雅悠撇撇嘴,道:“我都没嫌弃你老牛吃嫩草,你还嫌弃我不够贤良淑德,哼,不理你了!”
“”老牛吃嫩草,小蛮货竟然这么想?果真,这“叔叔”叫久了,要出问题的!
“本候风华正茂,年岁正好,怎么就成了老牛吃嫩草?”房翊表示不服气,“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章雅悠笑道:“你和我舅舅称兄道弟呢!”
“你还敢提这茬!他方才就是暗戳戳地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