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劫的威力和持续时间受何因素影响,目前仍未探明,只能大致猜测修为和根基或许是主要原因。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要素,难以确认。
一来,不管是散修还是各大门派的修者,都不会大张旗鼓地在大庭广众下渡劫,甚至很多也不会在宗门内渡劫——罡风劫和天雷劫一下来,宗门结界就完蛋了。
多数都是约几个可以托付性命的师长好友,请他们帮忙护法。
再拉上几个关系亲密的后辈,让他们一睹天劫之威,开开眼界。
诸多势力之间碍于门户之见,更是少有互相交流情报。
况且,三劫中焚身劫威力不定,但天雷劫肯定比罡风劫难上许多。
修行界中,对天地之间破坏甚少的高手终究不多,因此整体上,元神层次的高手数量是呈现金字塔构造。
渡罡风劫的人多,因此早早就被摸清了套路,研究出以地煞抵御天罡,在将罡风炼成气罩的法门。
几乎七成的渡劫秘法,都是针对罡风劫的。
渡焚身劫的人少了些,因此人们花费了数千年,才搞清楚它的威力和持续时间是根据对天地的破坏而增加的。
至于天雷劫……研究尚未结束,同修仍需努力!
剩下的三成渡劫秘法中,有两成半是对付焚身劫的,只有半成是可以在天雷劫里派得上用场的。
天雷比钝刀子割肉的罡风更为凝练,如果说渡罡风一般需要半个时辰,焚身劫一刻钟到一个时辰不定,那天雷劫说不定在一瞬间就结束了。
反倒是唐辰这个怪胎,罡风劫开始不久就九霄罡风尽出,焚身劫不过片刻,偏偏是天雷劫在这拼命地磨。
你搁这充电呢?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天空一阵诡异的寂静,再无隆隆雷声,像是骤雨将歇,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可是空中那笼罩了整片山体的黑云,却缓缓下压,就算是在外围的妖女,都感觉到这片空间充斥着危险的感觉,手臂上汗毛倒竖!
毫无预兆,一道粗壮而暴戾的天雷直直劈下,瞬间照亮天地,而雷球在这道粗壮天雷的加持下,猛然膨胀!
……
千里之外。
飞星派,望斗幽居。
天黥道者正按照图纸,一板一眼地折纸。
忽然他手一抖,急急走到窗边,抬头望天。
片刻后,他向后一招手,桌上刚叠好的千纸鹤无风自动,落入他手中。
天黥道者手捏法决,对着千纸鹤一阵低语。
随着法决施展,千纸鹤形态竟逐渐变化,等到他低语结束,千纸鹤竟然变成了一只手臂大小的袖珍仙鹤。
“……修行还是不到家啊。”天黥道者挠了挠头,将千纸鹤放出。
不多时,一道中正平和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师弟,有人连渡三劫,此事为真?”
天黥道者苦笑一声:“掌教师兄,小道也感到非常惊讶,但事实就是这样呢。”
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如今飞星派掌教,紫微真君。
天黥道者的话无疑简直如同玩笑。
从古至今,三劫从来都是一个一个去攻克的,哪有连渡三劫这种说法?
这比凡间所谓的连中三元,离谱无数倍。
连中三元,便是类似于中考全市第一,高考又是全省第一,最后考研成了全国第一!
古代连中三元的人虽然少,但还是有十几二十个的,这些人被称为文曲星下凡。
下凡……
紫微真君迟疑片刻,问道:“难道……是虚空战场中某位大能转世了?他是正是邪?是人非人?”
就连那中正平和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急躁了。
纵使天黥道者说的话再荒谬,可紫微真君不得不信。
大凉的前车之鉴,犹历历在目啊!
有大能转世,这可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如果是邪道转世,那人间又要遭劫了。
如果是正道转世,情况更糟糕,这说明虚空战场中正道这方多半处于劣势了。
等他们打完回来,转世重修的正道高手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天黥沉默片刻,道:“我认为……并非如此!”
“哦?”
“掌教师兄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天地异数、乾坤六子吗?”
“自然记得。”
原来大凉国都破灭前,钦天监曾联合国师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他们将大凉其中一件镇国之宝——卦图破碎,准备将这件难以动用的镇国之宝的力量分为份,再由这人组成卦阵,欲一转颓势。
其中乾、坤这两份力量最强,而其余六卦稍弱。
可没想到魔族也有高人在。
这项计划在成功的时候被魔族高人扰乱,个卦象消散。
而天黥认为,这个卦象并没有飘散,而是各自飘散,到了天南地北各不相干的个人身上。
这个卦象被破碎后,除非再次组成卦阵,否则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力量可言,只不过会自主选择最合适的生物附身。
而这生物既然被卦象亲昧,本身必定有天大的福缘和可怕的天资。
但更重要的是由于它们是卦卦象本身所化,所以任何占卜手段落到他们身上,都只会被误导,无法准确占卜。
就连在这方面如同伏羲、文王再世的天黥,也只能粗略掌握这人的状况和大致动态而已。
这人,天黥道者将之称为天地异数、乾坤六子。
紫微真君的反应也很快:“你的意思是,这人是那人之一?那……或许有七个同样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天黥道者摇摇头:“不太可能,这人多半是最强的乾卦或坤卦。”
“但这依然很离谱……我们需要想办法找出这人了。”
天黥道者连忙制止:“不可,既是异数,贸然影响,只会弄巧成拙!”
紫微真君叹了一口气,不再争辩:“既然你坚持这样处理,那师兄我就听你的,此事我只放在心里,不说出去。但你那女儿,还要去参加什么劳什子黄芽丹会,当真不要紧吗?连护卫都不需要?”
天黥道者笑道:“无妨,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毫无掌教威严的紫微真君淡淡道:“那我也不管了,天黥,你只管以自己的步调行事,一如既往,宗内一切压力由我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