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府衙。
小七仰头问:“刀马,你打不过常贵人吗?”
刀马逮着他的头敲了下,纠正道:“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你爹无所不能。”
小七又问:“那刚才为什么不杀了常贵人,他可来者不善呀。”
爹知道啊,人家还馋你爹的身子呢......刀马轻叹了口气,牵着小七的手慢慢悠悠走,许久才说:
“人家可是大隋朝的命官,杀了他,我们就会成为通缉犯,以后回长安就有点麻烦了。”
“哦。”小七嘟着嘴,“要是人家要杀我们呢。”
“哈。”刀马咧嘴笑了,“那还讲什么,一刀砍了便是。”
......
风来客栈。
刀马回来后特意观察了一番客栈老板,没发现异常。
人家照常迎客、送客,一点也看不出被常贵人乱棍打出门的样子。
当然,硬要说哪里不对,就是这老板原本就很少说话,只是现在更加寡言了,整个下午硬是没说一句话。
还有后脑勺的皮少了一块,头发顺带也去了一大把。
这老板是个闷葫芦啊,无趣,咱还是得看看老板娘调节下心情......这样想着,刀马又把视线凝聚到了老板娘身上。
恰巧此时,客栈老板娘心生感应,也是偷瞄过来了,只是下一秒脸蛋就生了一圈淡淡红晕,被那个男人的迷人笑容给迫害的。
今天是换了新衣裳吗?风韵犹存的样子比昨天浓郁了几分,难得啊,这小小的赤沙镇竟然还藏有这样的殊色......刀马找了张离柜台最近的桌子,喊道:“老板娘,挑几个最贵的菜送上来。”
“诶,客官,请稍等。”客栈老板娘寻得机会逃也似的离开柜台去了后厨,那匆匆模样,像极了被抓现行的小偷。
哟,你不要反应这么大啊,我会良心不安的......刀马耐心等着菜,也是饶有兴致地听起来了周边刀手的吹牛。
不一会儿,上来了三个菜和一壶酒,酱牛肉、盐焗鸡和手把羊肉,都是顶好的下酒硬菜。
只是可惜,送菜的不是老板娘,躲起来了么......刀马看着老板一一把菜摆好,就温和地说:“麻烦再给我配一碗清汤过来吧。”
“嘿嘿...,好的,客官。”客栈老板勉强挤个谄媚的笑容,也是佝着身子返回了后厨。
清汤来的很快,老板小心翼翼放好盘,见到刀马耐心地给小七挑最好的菜夹,也是在粗布衣服上揩了揩油腻的手,就真诚笑说:
“客官,您对孩子可真好。”
闻言,刀马诧异地看了眼他,觉得有点怪异,按照他今天下午的观察,这人现在应该没心思说这种闲话才是。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是客气地回话:“哪里哪里,咱这做爹的不都一样嘛,你对阿来也不错。”
“嘿嘿...,客官您说的是。”老板讨好的笑一声,又忙去了。
......
晚上。
刀马给小七讲了个小红帽的故事,等小不点入睡后,也是琢磨今天的所见所闻,过滤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就在这时,刀马眼睛忽的往房门方向瞧去,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就开口道:“朋友,来都来了,就进来坐会吧。”
又等了一会,不见动静。
就在刀马准备再次出声时,木门栓无风自动,开了。
露出了门外的身影,是客栈老板。
一身周正打扮的客栈老板,虽然衣服是旧了点,但看得出来以前的用料很讲究。
见到是他,刀马有点意外,又有点不意外,安然坐好就问:“你这是?”
“我要是告诉你双头蛇是谁?能分多少钱?”客栈老板没有多余的话,单刀直入说了此行目的。
只是这说话的语气很利索,也很沉稳,眼睛更是精神,完全没了白天那样的唯唯诺诺。
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有点意思......刀马伸手示意他进来坐,也是说:“这还得看你的线索值不值钱?”
老板受邀进来,把门关好,走近几步看着刀马说:“客官不用担心线索的真假,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你找到双头蛇。”
刀马打量一番他,问:“你似乎很需要钱?”
老板点头,承认的很干脆:“我要在十天内凑够四百金币。”
接着老板又问:“双头蛇,是活的值钱,还是死的值钱?”
“活的死的对我干系不大,我只要人头。”说完,刀马也是认真盯着老板,神色庄重了几分。
“那好吧...”对这答案,老板似乎不太意外,接着双手往腰间一探,完整的腰带应声而断,化作碎片。
果然么?是个会功夫的......刀马看着对方这个举动,心里曾起的那一丝猜测无限扩大。
哗的一声!
老板上衣也是麻利地落在了地上。
这肉瘤,这诅咒印记,啧,竟然敢直面我,是条汉子......刀马收起笑容,右手慢慢从武器囊袋里抽出一把唐刀,搁桌上摆好。
问:“你是双头蛇?”
老板赤着上半身,直直立着:“我就是双头蛇。”
刀马没做声,只是掏出悬赏令放桌上,盯着他的面看。
互相对视一阵,安静里,老板缓缓伸出右手到耳根下,一阵摸索,一张人皮面具剥落,露出了原本相貌。
只是和悬赏令上略有不同的是,这人两侧脸颊凹凸不平,满是肉疤,像是曾经被刀割了刻字一样。
老板说,“我曾经的名号,就是双头蛇。”
这肉疤,为什么会有熟悉感......遗憾的是,刀马从身体原主人的破碎记忆中,找不出完整答案。
于是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客栈老板避而不谈,而是闭上眼睛开口道:“客官,我的人头就在这,值四百金币吗?”
刀马勾嘴一笑,“呵呵,朋友,人头的事咱不急,如果你是双头蛇,就绝对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过,你要是能先回答我的问题,也许可以多值点钱。”
老板还是屏息不做声。
曾经的刻字,是真的藏有隐秘吗......刀马等了一阵,见他还是不回答,就叹息道:“可惜了,掌柜,本来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你和我一样,都是从岁月蹉跎里走过来的人;做一切事,都是为了生活和家庭。
如今命都不稀罕了,何不多挣点钱留给老婆和孩子?”
闻言,老板眼皮小幅度皱了皱,有些心动,但挣扎过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真是个老顽固啊......刀马决定改变策略,当即拿起唐刀笑道:“呵呵...掌柜,你是常贵人指使打前站的吧?是要惦记惦记我的斤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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