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杂货店门口，乔也看了眼牵着的两只手，低声道：“到了。”

言下之意，手可以松开了。

姜亦眨了眨眼，她笑的很开心，天真烂漫：“嗯，我们进去吧。”

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位烂漫的小姑娘是怎么打人的，还真无法将她与打架联系起来。

白宥坐在里面张望外头情况，看见人来了，假模假样地看起手机来。

“嗯，你们回来了。”

乔也瞥了他一眼，不太客气地开口：“不是早看见了？”

白宥一顿，被这顿好脸色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给她搞点吃的。”乔也坐到了柜台后面去，姜亦就乖乖坐上餐桌。

“知道了。”白宥翻了个白眼，随后笑嘻嘻地看向姜亦，“小姜亦，稍等，厨房给你拿吃的。”

乔也没有跟他们搭话，躺在摇椅上养神，修长的指尖往身下摸了摸，有一道凹凸有致且精细的花纹。

他侧身，看到了摇椅毯子上绣的小雏菊，栩栩如生，仿佛已经到了春天。

姜亦，你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喜呢？

……

一中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胡爱斌被人举报经常出入风月场所，且猥亵多人，不配为人师表，这事在温县引起了一小阵风波，影响恶劣，进了局子；二是一中要进行期末考试。

严素素在水南街看到胡招娣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

“你怎么回事？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严素素从店里面接了杯开水给她暖手。

胡招娣笑了笑，她好像比之前更加成熟了。

“要是我爸妈能够离婚就好了。”胡招娣笑着讲。

“你说什么疯话？”严素素瞪了她一眼，“我回去上班了。”

年关将至，外出打工的人大都已经回来准备挨过年，这也是水南街生意最好的时候。

“嗯。”胡招娣对着冒热气的水哈了一口气，热腾腾的白雾浮上来，黏上她的鼻尖，湿润润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

胡爱斌被抓，是乔爷的手笔，但是胡母的事情，根本瞒不住胡父，与其看着他们天天打架，还不如离了算了。

“胡招娣。”后人喊她。

胡招娣回头，是一个剪了寸头的男生，脸上有几块还没消去的淤青。

“我饿了。”胡天赐低着头，没有以前那么盛气凌人。

胡父脾气暴躁，见人就打，现在还怀疑胡天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走吧。”胡招娣看了他一眼，带着他往自己住的地方去。

马路拐角，站了一对年轻男女。

“静静，我们复合吧。”

“李斯理，我说了我们根本就不可能。”

“你是不是因为胡招娣的原因，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李斯理想拉住要走的女生，回头看见了另一侧的女生。

胡招娣也看见了，她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谭静停下来，扫了李斯理一眼，眼里有些许的不屑：“斯理，你知道吗，胡招娣和胡爱斌，关系匪浅呢。”

胡爱斌在温县猥亵学生的事情，人尽皆知，但是具体是哪些，却没有透露。

“喂！你这个丑八怪说什么呢？”胡天赐被谭静的话气的眼睛通红，冲上去就要打人。

“胡天赐，你敢乱动。”

“胡招娣，人家指着鼻子骂你呢！”胡天赐保证，他并不是心疼这个姐姐，只是出于好心保护一下这个饭票罢了。

胡招娣抿唇，目光微凉，她平静地看向谭静：“早就听说你很会造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当这人放了个臭屁，胡天赐，人家放屁你也要管吗？”

谭静一怔，没想到她竟然敢怼自己，瞬间恼羞成怒：“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你们考不过姜亦就造谣说她抄袭吗？”

李斯理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胡招娣说的是“你们”，也就是将他也包括在内！

他上前一步，眼睛里有很明显的难过：“招娣……”

“没事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继续。”胡招娣笑了笑，直接打断李斯理的话走人。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太累，是时候放弃了。

……

严素素刚进店门，就有个红头发青年上来跟她搭话。

“美女，给我做个头发呗。”

严素素瞥了他一眼，没给他笑脸，就面无表情地问：“你要什么样式的头发？”

青年笑了笑：“美女，你说话怎么这么严肃，吓得我都不敢跟你讲话了。”

严素素把搞发型的小推车拉过来，又问了一遍：“请问你要什么样的头发。”

“就烫一烫。”青年坐上椅子，眼睛还一直盯着人。

“美女，你们这里除了美发，还有别的服务不？”

“有按摩。”

“是这样按吗？”青年说着，一只手从下面摸上严素素大腿根。

“你干嘛？”严素素猛地往后一退。

青年有些扫兴，不太耐烦：“就是开个玩笑，你急什么？”

“哟，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吧。”不知何时，门口处竟然站了个风姿绰约的高个儿女人。

严素素觉得这人极其眼熟，忽然，脑子里闪过白宥的脸……

这还是她来水南街，第一次见白宥穿女装。

青年出门打工这么久，哪里知道水南街有个男扮女装的“变态”，当时就来了兴趣。

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可不比那个凶巴巴的清汤寡水香？

“美女，你怎么称呼啊？”

白宥笑了笑，走路进门都皆是风情，他笑了笑，道：“我姓白，喏，前面那个小卖部，就是我家的。”

青年早就被眼前的美人迷了眼，后面说了啥也不知道，只听见这么一句。

“今晚十点，不见不散哦。”

“好……好！”

“那你自己找人剪头发，我们还有事。”白宥扫了面前的傻子一眼，拉着严素素就出了门。

“宥哥……”严素素的脸色有些红，“还没有跟大姐请假呢。”

白宥瞥了她一眼，笑了：“怕什么，她不给我面子就算了，还能不给红姐面子？”

在这个温县，白宥的靠山就是乔也和红姐。

“那……你找我什么事啊？”

“不是我找你。”白宥摇摇头。

严素素一顿，眼里有些失落，然后就听见白宥说话，“是他找你。”

“谁？”严素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从墙面后面走出来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脚下踩着军靴，身量长，给人带来极致的压迫感。

严素素一愣，好半天才打招呼：“乔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