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巷道，经小镇的贯穿线，便是一条极长的下坡线。

路边，不少人驻足讨论，脸色不安，还有不少人不断的在朝与林渊与罗布斯相反的方向走来，嘴上还咒骂着什么。

每座城市都会有一个下水道系统，但莫罗斯因为地理位置（雨水较少）与聚集规模的原因，下水道并不算大，而且非常密闭，当初建造的时候也只是按照村以上级别的建设标准建造的，因此建造完毕后其实并无什么太大的作用。

这些知识都是林渊从书上所得。

没想到之前看的书这里也能派上用场。

路到中段，便可见远处人群聚集，大多为男性，一旁比较偏一点的墙角还可见有人呕吐过的痕迹。

“莫罗斯很少发生恶性事件，但这次的事件非常极端，放在整个王国来说也是罕见的......”罗布斯一边走着，一边给林渊阐述。

而林渊也没闲着，由于这次的事件实际上与预言梦相关联，而且内容非常的诡异，因此必定牵涉到秘术。

他也在不断的利用自己的门徒特性来观察周围的秘术痕迹。

但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即便是拥有能够洞穿所有同阶与以下的秘术痕迹的双眼，林渊也无法从这小镇的街景之中发现什么。

见罗布斯到来，人群很自觉的让开了道路。

“警官好！”

人群末端，案发现场边缘拉线的巡警向罗布斯敬礼。

罗布斯小心走近，“什么情况？”

“尸检......额。”

提到尸检的时候，最近巡警周围的男人脸色大变，低声祈祷。

王国虽然由梅兰集权，但特拉暮是王国的国教，有重要地位，尸检是亵渎教义的字词，一般不允许被提到，另外尸检、解剖等一系列行为也被特拉暮所禁止，这也导致当时冤案错案云集，直到梅兰上位才允许有限度的开放。

特拉暮的信徒......那群人不是觉得黑潮会提前到来，所有信徒都到圣地去避难了么？

“检查结果是那些人都遭到了秘术袭击，发现这一批尸体的是C组的巡逻队，这些死者死前......”

“死前还在袭击我们的人。”

面前的巡警吞吞吐吐，这才把话说完。

罗布斯皱眉，不言，带林渊走入。

周围的巡警持枪敬礼，而随着巡警的数量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一种说不出来的腐臭，也越来越浓烈。

下水道外。

林渊眼中，这周围的秘术痕迹也越来越多。

所谓秘术痕迹是秘术者、门徒进阶者等进行秘术施法后必定留下的气息，就如火铳开枪后留下在空气的味道，或如手上残留的火药气味，是久久难以消散的东西，但也可以被特殊方式进行处理。

火球术......

林渊看向一旁烧焦的地面，视线中，残存的花火闪烁。

又一边，地面被轰出的一个拳头大小的坑内，秘术如云雾般密集。

震爆术......

这些秘术都是基础秘术，一般人（无天赋者）只要服用暂时增强秘术效果的药水便可使用，虽然这会给身体带来巨大负担，但危险时候总是非常有帮助的。

两人来到下水道口，周围空荡，无任何密闭与驻守建筑或工程构造。

“这里没有侏儒？”

“没有。”罗布斯道，“那东西只在大城市有。”

不对。

侏儒是人类的分支种族，这个世界里与矮人、巨人平行，虽然是势利的一群人，但掌握独特的封印秘术，在危险又必须进入、或者防止魔兽逃窜的地方总会有侏儒的身影，他们都是受聘于王国特地驻守于那里的。

他们的能力之重要，即便是一直排外的特拉暮也只能以“人形同族”为由对其施以保护。

他们应该在每个镇级聚集区都会有才对......

临近下水道外围。

几具人类实体面目狰狞的躺在地上，姿势各异，外头的秘术痕迹便是出自于这些人身上。

而见到这些尸体后，那曾经无比熟悉的秘术气息便被林渊所认出。

是纳垢？

见到罗布斯来到，一旁的巡警便上前汇报。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C组他们人呢？”

“他们在接受隔离，另外镇长那边已经离开小镇了，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这次事件就是瘟变，局长让我们封锁消息......不要告诉外面的人。”那人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默默后退。

“不是瘟变。”林渊断然回答，“瘟变的话第二天就会有爆发性的病情出现，不可能让我们活到现在。”

罗布斯摆摆手，示意那名巡警离开。

林渊看向下水道深处，本就因浓雾而微弱的光线在数米开外便完全无法深入。

林渊能很清楚的看到周围的秘书痕迹向内延伸，里面有什么东西。

“看着脚步，局长那边应该组织人进去过了。”罗布斯蹲下看了看脚印，“既然没有提到，那也是没有发现什么。”

罗布斯似乎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林渊的眼中，这些秘术痕迹就是确凿的事实。

如果巡警局的局长真的组织过人进去过，这么浓郁的秘术气息怎么可能没有东西呢？

看来是要去巡警局一趟了。林渊心想。

“就没有幸存者吗？”林渊戴上了罗布斯提供的面罩与手套，走到尸体旁边，一边翻动尸体查看是否有些有用的线索，一边问道。

“我去问问。”

说着，罗布斯朝下水道外站岗的巡警走去。

林渊翻动尸体，在一具体表遍布绿色粘液的男性尸体身下发现了一张破布。

林渊觉得这破布很是眼熟，便将其抽出。

这是小幺的......

谁知地上的人并未死透，突然起身朝林渊扑来。

林渊翻滚躲开，习惯性的抽搐腰间的短刀或手杖，一空，这才记得自己没有携带武器。

他随即伸手，口中嘟囔着什么，很快，一淡白色的秘术阵列出现在林渊的掌心中央。

“别在这里用秘术！”远处的罗布斯闻声跑来，“你会轰了这里的！趴下！”

在罗布斯的呐喊下，林渊将收起手掌，迅速卧地。

“砰砰砰！”

“砰砰砰！”

一连开了好几枪，罗布斯才将林渊面前的“人”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