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没动,静静地看着林初夏,大有一种,我在看你怎么编下去。
深邃的眸光里,藏着那习惯性的凛冽。
无一不提醒着林初夏,你眼前的人是让很多人都闻风丧胆的翼王裴琰。
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根本不差一个林初夏。
林初夏讪讪地松开了手,干笑着说:“王,王爷,时辰不早了,妾得起了。妾,一向喜欢早起。”
“现在刚过卯时,我怎么听闻,夏夏平时不到辰时不起床?”
“……”
林初夏哪里知道,裴琰还记得她什么时候起床。
看到林初夏又不说话了,裴琰却并没有移开的意思,他的目光,慢慢下移。
林初夏这才后知后觉地看自己的衣裳……这实在是不能怪她,毕竟跟裴琰同床共枕这么久了,每次他都不会碰她,所以林初夏也就习惯了。
每次躺在一起,她都快把裴琰当闺蜜了!
但这一看不要紧,她的亵衣扣子竟然是解开了的?!
林初夏大惊!
她立刻伸手拢住衣领,十分诧异地看着裴琰。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裴琰眉峰微敛,反而不断靠近,他再次似笑非笑地说:“夏夏认为,本王对你做了什么?”
“我……”
不爱别撩,不喜别碰啊!
林初夏咬紧嘴唇,她感觉脑袋嗡嗡的响,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一脚把裴琰踹下去,还是直接给这混蛋一个耳光!
当然了,不管是哪种选择,估计自己的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这是她的底线!
不过当林初夏打算先甩对方一个耳光的时候,却听到裴琰轻声说:“夏夏果然没骗我,喝醉酒后,果然很容易失态。”
林初夏一愣,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什么?我昨晚,做,做了什么?”
“夏夏一边说着,你不能喜欢本王,一边来亲吻本王。”
林初夏:!!!!!
想起来心底小鹿的那点悸动,她喝醉了,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了……
这一瞬间,林初夏恨不得在榻上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裴琰看着她这幅呆愣的模样,又软萌可爱,他的喉结微动,到底还是别过眼去。
他躺回原来的位置,转过身,背对着林初夏,黑暗之中,声音低哑模糊。
“时辰尚早,再睡会儿。”
裴琰好像很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林初夏却睁着眼,她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总是感觉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玄幻!
就,莫名其妙跟变态王爷睡了?
竟,竟然还是她主动的?
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虽然身体现在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但林初夏的心情很复杂微妙。
毕竟……毕竟两个人睡了啊!
林初夏深深地知道,裴琰不喜欢自己,他那样的冷心冷面的人,或许谁都不喜欢。
甚至对他来说,睡一个林初夏,跟睡了其他春秋冬,或者是之前的紫竹,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认知让林初夏越想越生气,直接伸腿踹了裴琰一脚,裴琰眼都没睁开,直接伸手稳稳地抓住初夏的小脚。
还捏了一下。
林初夏咬牙,往回收腿,结果这人竟然一个翻身,就势把她摁在了怀中。
“夏夏,你再闹本王就把你的侍女都杀了。”
“……”
这还是人干事?这是变态吧!
但林初夏却真的不敢动了,但她也睡不着啊。
林初夏本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到天彻底大亮,结果不一会儿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点了她睡穴的裴琰,在确定她睡着后,俯身亲吻了她的唇角。
傻夏夏,我说了你就信了么?
实际上,林初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裴琰已经不在身边,她才知道自己闹了多大的乌龙。
裴琰并没有碰她。
只是凌晨刚醒来那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并不清楚这一点。
她坐在那,散着头发,轻轻地碰了碰有点发疼的嘴角。
那自己也没有耍酒疯,也没有去强亲裴琰了吧?
可林初夏却不好意思去问其他人,更不敢跟裴琰求证这件事,最后她决定,当一个鸵鸟好了。
好在这场战争终于接近了尾声,过两日,他们就要动身启程回京城了。
林初夏摸了摸心口窝的位置,嗯,还好自己的心还在。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他们一行人准备动身离开北疆回京城的时候,却突降一场大雪。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三天三夜,刚经历战火的城池,迎来了十分罕见的雪灾。
申大人对裴琰竭力挽留,说眼下这个天气,实在是不易赶路,以免有什么危险。
裴琰想了想别院里的林初夏,他最终点头同意了。
不过他却拒绝了申大人回到太守府住的事情。
林初夏也挺失落的,她现在特别想要回京城去,按照时间,皇后娘娘的身体也应该好了许多了。
是时候,跟皇后娘娘求一个自由之身了。
穿着黑色大氅的裴琰一进来,就看到林初夏泱泱地靠坐在软塌那,慵懒地打着哈欠,眸子里氤氲着水珠。
他把斗篷丢到侍女手中,缓步走了过来。
“这本话本,你都看了两遍了吧?”
两人之间相处模式,竟然越来越居家日常的感觉,就好像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似的。
但对方从外边带进来的冷气,让林初夏瞬间清醒过来。
林初夏你醒醒,裴琰不会是她的夫,自己更不是他的妻。
具体来说,现在的她对裴琰来说,连妾室都算不上,顶多算是……闺蜜?
林初夏继续泱泱的翻看着话本,她说:“这话本是几日前我让冷鸢帮我出去又买了的。”
裴琰坐在她身边,也拿起了一本随意翻看。
这个话本写的故事是,书生要去京城赶考,然后青梅竹马深情相送。
裴琰的眸光愈发深邃。
林初夏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说:“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城?”
“不知。”
“不知?”林初夏没忍住,提高了声音。
裴琰淡然抬眸看她,眸光泠泠清清,“夏夏这般急切地想要回京城,是想要见什么人吗?”
“我见什么人?”林初夏感觉这人正是让人无语,干啥啥不行,抬杠第一名。
裴琰直接把话本丢到旁边,淡然地说:“说起来也是,等过了年,那人就要应该参加春闱了吧。”
林初夏简直感觉莫名其妙,“什么春闱?到底是谁啊?”
“李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