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师兄和沂儿听见了我的声音,也都从神像后出来,见我只逮着一男子进来,便问询是怎么一回事。
刚要开口,手边那男子掰开我的手将自己的耳朵解放,用手心揉了揉,转头看见了沂儿,一改方才轻浮的模样,神色冰冷地盯向她。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用手碰碰他的肩膀,“喂,你干嘛这样看着沂儿啊?有必要这么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他不答我,一双凤眸微染邪气,扬长了嘴角从容向前几步走到沂儿面前,意味不明地吐出三个字:“月,孤,你?”
简洁明了。
他指的应该是月影教和孤阴长老,而沂儿曾经杀过月影教教徒,还带走了他们的孤阴长老,眼前这人应该是为他们讨公道的___麻烦人物。
那男子周身自生了一团墨蓝色的浓烟,浓烟似有生命一般不断向其周身包裹去,最终化成了一支毛笔,却看那毛笔笔杆似用玛瑙玉石制成,白为底色,其中杂糅繁星多的蓝绿色点点,笔头处是被一块椭圆状带三根尖刺的骨箍着白中透蓝的毛发做成的,看上去十分奇异,让人不知此笔该从何而握。
一旁不明所以的洛溪师兄伸手要替沂儿拦住男子,沂儿将手放在洛溪师兄的手臂上让他安心,轻轻放下他的胳膊,凌然不惧地对着那男子道:“是,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有什么仇怨你大可以冲着我来。”
男子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笔轻轻一甩,那笔尖处突地冒出一股烟雾状的法力,轰隆一声闷响,沂儿已倒在那神像下面。
“你要做什么?!”洛溪师兄厉声质问,手中的剑也不容搁置地向男子劈了过去,男子身影似烟云变幻消散,他手中的剑未能触及那人分毫,又向前跄踉几步,险些刺到我的眉心,幸亏我反应及时闪到了一旁。
这无赖又躲起来了,不过还好我有对付他的方法。
我将冰莲化在手中往空中一撒,无数冰晶化作霜雪纷纷散落下来,随着法术我很快捕捉到那人的身影,催动法力用冰霜将人包了个严实。
“同样的方式还敢在我面前用两次,傻不傻。”我收回冰莲朝那雪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那雪白的脑袋,那雪人突然嘭地一下碎裂了,从里面飘出一股烟气缓缓地向上消散了。
我确信自己从未用力,可他确实是这么“烟消云散”了。不对不对,这肯定是什么障眼法。
果然,未能松一口气,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凉丝丝的触感,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刀刃紧贴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甚至能感到液体挤过那锋利在皮肤滑落的触感。
“同样的方式在我面前用两次,傻不傻?”我背后的男子如是在我耳边说。
我现在只觉得疼的不只是脖子,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了。
洛溪师兄将剑一提,指向人质问道:“你究竟与我们有何仇何怨,为何要这样?”
“何仇何怨?我怎么知道,这你得问你的妹妹啊。”男子有些戏谑地说着,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
我回馈般朝人脚上狠狠地踩了一下,他也不躲,反而默默受了我这一脚,面不改色地向洛溪师兄说道:“我看你也非人族,要不要考虑一下弃暗投明,这穹云派说到底不是你可长留之地,不如来我麾下效力,总比哪天被穹云派知道你的真身把你驱逐,哦,不对。”他突然停住,将我推在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冥想片刻后说道:“应该不像驱逐这么简单,像你这种有灵识的异类,被取灵炼制的前车之鉴可不在少数。”
此人本来是寻沂儿为月影教报仇,说话之间强调师兄身份,又邀请洛溪师兄加入,莫非他是月影教的什么精英?可若是一个精英,又哪里会知晓这么多事。还有他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见师兄沉默,我正义凛然地替人反驳:“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穹云派没你想得那么不堪,我们相信穹云派也相信大仙。”
他目光一冷,挑挑眉看向我,“相信?你相信那个靠不住的穹云,还有那个靠不住的阙寒么?那你是不是也相信,穹云有那么多洞窟,都是为了饲养妖兽玩啊?”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凑在我耳边魅惑般地说:“其实,你还挺有趣的,不如也跟我走了,我许你这世间第二,仅在我之下,如何?”
耳边被人气息吹拂得有些发痒,我朝后一退伸手阻止人靠近,“嘴长在你身上你当然想怎么说怎么说了,不过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也千万别说给我听,我没那个兴趣。”
他将扇子往手中拍了拍,贼心不死地蛊惑道:“那你对什么有兴趣,说说?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的东西,只怕你给不起。”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熟悉的声音,随之雷鸣般的炸响响彻云霄,一道白光强横地劈开屋顶冲那男子落去,男子微微一笑,抬起头迎着那白光化作一阵云烟消散了。
死了……?不,应该是逃走了。只是出手的人是谁呢,这个招数好像似曾相识,之前廉木被赤冥妖化不能控制的时候好像也是被这白光击中,难道说今天的事和廉木那件事,都是有人在背后帮我?
“清月。”背后有人在叫我。
这个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
我回过头,大仙白衣翩然地站在那朝我笑着,恰似一支沾了新雪的白梅,清雅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