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这事,后半夜睡的不太安稳,总是一会想到这个月亮一会想到星星,时不时还看见凌露那张笑的恐怖的微笑脸。
鸡刚要打鸣,我就已经摸着黑起身了,早早地叫醒小二备好了洗漱用的水,一沾水,果然整个人也精神起来了。虽然没胃口,但是想到今天要面对的麻烦,还是叫了笼包子填下肚子。
“咦,清月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沂儿走下楼来,看见我有些惊讶。
“昨晚没睡好啊。”我神了伸懒腰,夹起一个包子递给人:“今天能好好吃了饭吧?”
“还有你睡不好的时候啊。”沂儿接过包子坐在我旁边。
不知道沂儿和我昨晚一样的情况还能不能这样认为。
我叹了口气。
“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吗?”
“倒也不是。”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皱眉感叹道:“不过应该也有今天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昨晚没睡好,精神不佳。”
“喂,别愁了,把自己的肚子照顾好才是正事,你先吃着,我去上面叫洛溪师兄和阙寒师叔下来。”沂儿把包子放下。
“哎,这么早你去叫他们干什么?”我叫住人。
沂儿回头看向我道:“不早了,叫他们下来吃早餐啊,而且越早越能把敌人杀个措手不及不是么。”
此话有理。
我又往嘴里塞了几口包子,等他们三人下来吃了早饭,便出发去凌云观了。
晨露凝重,不经意间碰至路间的枝叶时便被湿了衣衫,着了手间几点寒凉。
明日才挂至山腰处,我们几人就到达了凌云观,这次再没有见到初到时的小童迎接,反而显得空落落的寂静一片。
见门口并未遮拦,我们便直进大堂内,那凌云道长像是早有预料,很快从旁侧走了出来问我们的来意。
我心想这凌云道长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时候见到我们反而像看见陌生人一样了,好不教人生疑。
“在下穹云派阙寒,这几人皆是我穹云派的弟子。”大仙倒是不紧不慢地替我们再次说明了身份,而后将手背与身后问道:“我们来此是想知晓一件事的真相,不知道长可还记得数日前我派清月和洛溪到凌云观拜访?”
“原来是穹云派的仙友啊,失敬。”那凌云道长先是恭敬地向大仙说了一句,接着愁眉不展地嘶了一声,踌躇几步:“仙友说穹云派的弟子曾拜访我凌云观?这贫道可记不得了,是不是仙友记错了?”
这一口一个仙友越听越不舒服。
我们修仙一派什么时候跟道士扯上仙的关系了。
“道长看来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说的话,把我和清月是妖怪谣言放出去的另有其人,或者另有其妖,栽赃陷害了?”洛溪师兄逼进凌云道长几步,眼神凌厉。
“贫道实在是记不得了,可能两位仙友之前来过,隔得时间太久,忘了也不好说啊。”凌云道长装起傻来。
我朝人笑了笑:“不记得没关系,我们记得就行了。”
“这位仙友是何意啊。”他眯眼看着我,嘴角似带着轻蔑的冷笑。
“何意?凌云道长还不明白吗,我们今日不是为了什么要紧的事而来,单纯想和道长您聊一聊洛阳的妖乱。”我朝前走了几步,低头嗅了嗅那燃着的香。
驱魔香?怪不得之前会引得洛溪师兄那般。
我伸手掐断了燃着的香头,用一旁的红筷卷起香灰把那火扑灭了。
“仙友,你这是作何啊?为什么无端掐灭我用来供奉三清的香火。”他一惊,指着我的手颤了颤,接着转而向大仙诉道:“仙友,我敬重你们是穹云派的人才周全礼数,可你们这名弟子究竟是何居心?!”
居然还跟我玩起告状来了。
大仙眼神显得有些鄙视,只轻扫了凌云道长一眼道:“我相信清月这么做定然有她的道理,凌云道长大可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凌云道长当时就立在原处宛如木人。
得了靠山,我更肆无忌惮起来,俯身往桌下一趴,又发现了些法器,都伸手拿出来揣进怀里,安慰人一句不会真的拿走,跑到四处开始撕下那些多余的符纸来。
我想这凌云观下若真是镇压着星火堂的妖物,突然把这些用作镇压的东西撤下,下面定会大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凌云道长面露慌色,却还是不吐一言,又捏了捏手背过了身。
“师兄,你们怎么也到凌云观来了啊?”一声好听的女声响起,我知道这麻烦总甩不掉又来了,当真是会迟到但是不会不到。
大仙回头看了一眼,“我带他们前来找凌云道长问清一件事。”
“是什么事?不知凌露可能帮忙一二,凌云道长和我也算是故交,或许有的事我也知晓呢。”凌露跟凌云道长是故交?这可真是稀奇。
见人扯谎,我把手中的符纸揉成一团,顺着人话题顺下去:“好啊,凌露姐姐愿意帮忙自然能使事情事半功倍,但就不知凌露姐姐能不能帮这个忙了,因为啊这件事实在怪异惊奇,不敢让人轻信,连苗头都不容易找到。”我朝凌云道长一指:“连凌云道长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太不寻常,被什么东西封了记忆吧。”
“噗嗤,清月妹妹说的这事倒让人觉得有些灵异,恐怕姐姐真的不一定知晓,不过清月妹妹大可以跟我说说,万一……。”
“既然不一定知晓,那清月就不说了,免得让凌露姐姐苦恼。”我打断人。
凌露白纱遮面不好辨认她的表情,但我知道她此时一定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是啊,若是让清月的问题给凌露师叔平添许多苦恼,我们都会过意不去的。”沂儿此时也站了出来。
凌露的视线瞬间冷了下来,态度也大改:“这不是洛沂儿吗,这十几日去到哪儿了?回来也不知道跟我这个师叔禀报一声,也不去调查妖物之事,反而又跟着人到了这凌云观。”
“沂儿的确在捉拿妖物,只不过进行的时候负了伤,在疗养期间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继续追查妖物之事,也就一时没有告知。”洛溪师兄解释着。
“既是如此,那也罢了,不过洛沂儿,下回可不许这样,直教我这个师叔为你担心许久呢。”凌露又惺惺作态起来。
“其实能发现沂儿受伤,这也多半有凌云道长的功劳。”洛溪师兄话里有话,他转身,突然问道:“凌云道长去哪儿了?”
此时我们才发现,凌云道长不见了。
由下而上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