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好好的庆祝了一番,由于人实在是太多了,吃饭的时间较平时晚了些。
女子这一桌除了她、夫子和清婉之外都喝的烂醉,瞧着今天都是回不去了。
刘漠和她把家里常年不用的床搬了出来,和她屋里的床拼在一起,把喝醉的都放在上面,一并好好照顾。
至于王清婉和夫子,她们各自都有事,坐着牛车回了镇上。
王清婉临走前,递给了她一件东西,是一块玉佩。
她说是姜崖在失踪前交给她的,让王清婉在她得了秀才后交给她。
他说,“你若是不要,便让我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苏妤愣愣的接过玉佩,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姜崖自小便戴在身上的东西,珍贵无比。
而且后来也成为了旁人揭晓他身份的关键性物品,怎的现在给了她?
不过,给她也好,没了玉佩,他说不定就多了几分胜算呢?
但是,怎么可能呢。
小说结局是注定的。
一切都收拾妥当,她才筋疲力尽的瘫在了床上,仔细的端详起玉佩。
姜崖心悦她,她大概是能感觉出来的。
扪心自问,她也不能说对姜崖没有动心过。只是,她不敢保证,在姜崖的心里,她比灭门之仇更加重要。
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果然,有自知之明还是好的,若是以往她哪次冲动之下和姜崖在一起了,那现在痛苦的不还是她?
哎,真是难啊!
她起身坐在凳子上,身后的鼾睡声此起彼伏响起。她打开了窗,手拿起笔姿势端正。
“愿君此去一帆风顺,天官赐福。”
这是她在现代时非常喜欢的一句话,也是她想送给姜崖的一句话。只可惜她不能亲自说给他听,从此刻开始,他们两人就会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很难有交集了。
“唉......”
裹挟着遗憾的叹气声被风吹散,逐渐被鼾睡声掩盖。
......
陈国京都。
朝堂之上,百官严肃站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监管的声音尖利不已,让高位上的人一个惊醒,睡眼朦胧的扫视了下面,正襟危坐起来。
“臣有事启奏。”
“宣。”
“今年乃是难得一见的雨季,雨水过于充沛,导致秋收下降,南方闹起饥荒,横尸遍野。臣认为陛下应当下旨开仓放粮,以解燃眉之急。”
各臣听见她的话都忍不住轻蹙了下眉头,就连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国师眼中都带上了不赞同。
今年国库尤其亏损的厉害,确实应该救济,但却不应再开国库。
虽说民是一国之本,但是却不能因小而失大。
开仓放粮,应当是无计可施之下,才可采用的极端办法。
如今,无论是北粮南调,或是征集粮食,都不失为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众臣心里都不认同,但是却一致的没有开口。因为她们知道,陛下定然不会采纳。
虽说陛下自微服私访回来后,身子便一直不见好转,前前后后卧床了半年有余。但是却每日在御书房处理朝政,甚是勤勉。
且一直以来聪慧明智,决策果断。虽说确实暴戾任性了些,却也不乏为一代明君。
但令所有朝臣都没想到的是,女帝沉默了片刻,便道了一句:“甚好。”
“监管下去拟旨,朕......”
众臣一惊,最想按捺不住的便是丞相,已经年过半百,鬓上染了白。
“陛下,此事是万万不可的啊!国库本就亏虚,若是开仓放粮,恐怕会伤国之本!”
高位的女帝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连忙道:
“朕方才有些头晕,没太听清,朕也认为确实不妥。爱卿认为该当如何?”
“自然是将北粮南调,加之征集粮食,此乃上上策。”
“既如此,此事就交给爱卿来办,你看如何?”
“陛下,这......臣领旨谢恩。”
朝堂上官员们面面相觑,陛下如今是怎么了?对丞相不喜?
按理说这种事应当交给御史部的官员来办,丞相多数时候都伴在君侧,若非紧要关头,历代君王都不会把丞相调离到地方去。
即使时间较短。
这件事交给丞相大人来办,可谓是大材小用,甚至还有些羞辱的意味。
嗅觉灵敏的人顿时察觉到朝堂上的风向开始变化了,但她们心里隐约种上一颗疑惑的种子。
陛下为何要对丞相如此?丞相历年来忠心耿耿,尽职尽着的做着一个为人臣子的本分,从无半分僭越之举。
国师脸上更加冷峻,那双狭长而又有些阴冷的眼瞧向坐在高位上的人。
那人对上他的眼,连忙惊慌的移开了视线。
他眯了眯眼,眼眸微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