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时间两天李氏神情冷凝如霜发鬓、妆容、衣裙一丝不乱,她被云姑姑搀扶着隔着一地的狼藉立在洛宁侯对面与他对视着目光冷漠略带厌烦,对于洛宁侯溢于言表的怒气一丝反应也没有。
在气怒交加的洛宁侯面前在一片狼藉之中李氏却依旧优雅从容,平静得好像眼前的混乱根本不存在她冷冷扫了洛宁侯一眼淡漠道:“侯爷醉了,送他回房。”
“是夫人。”分散在正房两侧的李氏的心腹们镇定沉稳的应了一声很快就有一个丫鬟出了正房,找来了缩在门旁不敢说话的洛宁侯的小厮,要送洛宁侯回房。
啪!
一把推开斗着胆子浑身瑟缩的前来扶他的小厮,洛宁侯豁然抬起手直指李氏:“你别给我装傻,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此事就别想过去。”
“毒妇!到底是不是你害我儿英杰性命!”洛宁侯厉声质问似乎深恨李氏。
玄渊眉眼冷冽下来,就要大步上前制止,却见站在洛宁侯面前的李氏抬起手慢条斯理的抚了抚鬓角,语气平淡轻慢:“侯爷太过失态了可还有仪态可言?况妾身有些听不懂侯爷的话。”
李氏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容上露出一份冰冷而讥诮的笑容只淡淡说道:“咱们洛宁侯可没有什么名唤英杰的人侯爷莫非忘了,您只有一个嫡子两个庶子,可无一子叫这个名字。”
“侯爷今日喝得太醉了,说得胡话也多,妾身送您回去。”李氏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口中说着要送,却连脚步都没移一下。
在洛宁侯气得浑身发抖起来时,李氏侧头看向扶着她的云姑姑,语气平和的吩咐道:“阿云,拿了侯府的帖子去请一位御医回来,就说侯爷喝多了,有些魇着了,如今尽说胡话呢。”对云姑姑说话的语气却比对丈夫还要温和。
0617在玄渊识海中眼睛里满是小星星的感叹道:“好帅啊!宿主宿主,你娘好帅好厉害啊!看那侯爷,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知道气得发抖,跟得了羊癫疯一样呢!”
玄渊眼底也掠过一丝笑意,却转瞬即逝,他大步走进正房,脚步不停的越过气得发抖的洛宁侯,踩着一地的碎瓷片走到李氏面前,低头问了一句:“母亲可有事?”
一边说着就一边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李氏身前,阻绝了洛宁侯突然爆发朝李氏动手的可能。
玄渊的到来让刚刚还在争吵不休的夫妻俩都愣住了,洛宁侯先是为玄渊的到来皱眉,在听到玄渊问李氏的话和他的动作后顿时火了:“你可真是你母亲的好儿子,倒是护着她!你可知你母亲做了怎样恶毒的事?”
玄渊眉眼疏淡的转身看向洛宁侯,语气淡淡:“父亲说的是什么事?母亲贤惠大方、持家有道,乃世妇典范,倒不知今日父亲醉了为何出此胡言?”
洛宁侯气了个倒仰:“本侯没醉!”他一手指了被沈天柏挡在身后的李氏,恨声道,“你母亲这毒妇今日害了你弟弟性命,什么贤良大度,我呸!”
玄渊眉宇间神色越发淡漠,只道:“若父亲说的是陌巷那人,父亲不必责怪母亲,却是我动的手。”
“什么?”
“竹儿?”
洛宁侯和李氏同时惊呼一声,不管面色变幻各色交织的洛宁侯如何想,李氏却是轻轻蹙眉看了林轩竹一眼,眼中颇带嗔怪,在李氏想来,不管林英杰的死是不是与林轩竹有关,他都不该掺和进来。
在李氏看来,林英杰死了根本就不算是个事,这林英杰算什么?不过是一个连族谱都没上的外室子,就是真的是林轩竹动手除去的又如何?为了一个外室子,洛宁侯还能把她、把竹儿怎么样?
左不过发泄一下怒气,便当疯狗狂啸便是,根本不必理会,比起丈夫的怒气,李氏更在意的是儿子会不会因为此事被洛宁侯责骂,会不会因此心中难过。
玄渊主动开口承认是他动的手害了林英杰,反而叫洛宁侯眼中的愤怒散去了,他是知道嫡长子的性子的,被李氏保护得太好,未免显得有些天真柔软,况且以李氏的性格,是绝不会让他接触外室子这样的事情的。
“真的不是你们?”洛宁侯相信儿子没动手,却不是很相信发妻,毕竟发妻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故而此事依旧是有些怀疑。
玄渊摇头,挡在李氏身前:“是我做的,父亲不必怀疑母亲,我……”
“侯爷怕是真以为你那儿子有什么值得我对付的,不过一个外室子,我能忍他十八年,难道今日我就忍不了了?”玄渊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李氏推到了一边,而她直面洛宁侯,语气微带一丝讥讽和不屑的说道。
撕开了温柔的假面,李氏反而显得桀骜冷冽:“区区一个外室子,我又何曾放在眼底,侯爷今日只怕有些糊涂了,怕不是上了年纪该好好休养了!”
被李氏这般毫不客气的怼了一番,洛宁侯的火气反而降了下来,发妻知道他在陌巷安置的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说来也是,发妻容忍英杰长大,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就忍不了要暗下手段。
“真的不是你们?”洛宁侯再次问了一遍,但是语气却柔和了许多,不再带着怀疑,反而是喟叹一样。
0617:???宿主是承认了吧?为什么他反而不怀疑了?
怀疑人生jpg
到底是战是和,这都是大魏朝最高层的那一小撮人商议决定的,而李老大人无疑有参与到此事的讨论中,自然清楚他们的决定如何。
李老大人早就知道外孙的能耐,也不会再将他当做小孩子,反而是用平等的态度与他相处,所以玄渊开口问了,他就很是自然的回答道:“主战派占了上风,但还未下定决心。”
玄渊微一颔首,不带多少情绪,好像刚才开口询问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挂心的样子。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李老大人却抚须笑着说道:“我看过你殿试的策论了,你这篇策论可是给主战派提供了不少思路和方案,虽然你还未正式入朝,但是主战派对你颇有好感。”
玄渊神情疏离冷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只是从袖子暗袋中取出一个颜色淡雅、做工精致的锦囊来,他将此物递给李老大人,淡淡道:“劳烦外公将此物递给主战派的大人们。”
“这是什么?”李老大人先是一愣,脱口问了后才接过锦囊,然后满脸皱纹的脸皱巴着,试探性的问道,“我能看吗?”
玄渊神情淡淡的看了李老大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老大人总觉得自己在外孙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无奈,李老大人尴尬的抚须笑了笑,然后拆开了锦囊,取出了里面装的东西。
锦囊中只装了一张折叠得非常整齐的白纸,可以隐约看到折叠在里面的那一面力透纸背的笔迹,龙飞凤舞、笔锋凌厉。
李老大人先还笑呵呵的以为这是自家外孙写的又一张策论,一边展开时一边还笑着说道:“这是写给主战派的策论啊,你又有什么好的主意或者谋划?”
他说完这句话后,还没等玄渊回答,就已经看到了这张纸上所写的内容,顿时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布满了惊讶,手都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起来。
“这、这是……”李老大人满眼惊讶的看向外孙,“这是你研究出来的?你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玄渊声音低沉:“外公不必管这个配方从何而来,只需要知道这个配方没有问题,可以直接按此来生产。”
定了定神,李老大人冷静了些许后才说道:“你要我递给主战派,你自己不打算出面?”他皱着眉头,“可这毕竟是你的成果,这可是一份大功劳。”
玄渊站了起来,微微摇头道:“我不在意这个,只要与西北匈奴的战斗大魏能赢,于我而言便已经足够了。”他理了理衣袍下摆,“我今日来主要也是为了此事,如今事罢,我就先回侯府了。”
李老大人还在消化玄渊冷不丁投下的这颗雷,对于玄渊要告辞的第一反应就是阻止:“你先等一下,让我把事情理清楚。”
抖了抖手中写满了字迹的纸张,李老大人皱眉道:“这份火/药的配方如果为真,有此利器,与西北匈奴的战争,大魏必定能大胜!”
“这样大的功劳,你怎地就此白白放弃?”李老大人不是贪权之人,更是没想过顶了外孙的功劳,反而劝着外孙,“你大可以直接将这份配方呈上去,不必担心会有什么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