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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渊脚步不再停顿,穿过月亮门,接过前面带路的婢女手中绘制着蟾宫折桂图案的八角宫灯玄渊挥退左右跟随的下人独自一人径直往书房而去。
他要去监督“林英杰”尽快将他所需的知识全都写下来给他,等到林英杰与他这个的交易完成他就会送“林英杰”去转世。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因为这是他的承诺。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不在宫中教渊帝读书,只要不在翰林院轮值玄渊就会待在侯府自己的书法中监督鞭策着林英杰将脑中天马行空、匪夷所思的想法全都如实写下来。
就在“林英杰”被压迫着整日在书海中扑腾徜徉的时候,朝堂上有关于和亲之事的扯皮在经过数日的唇枪舌战后终于落下了帷幕,有了结果。
不出玄渊意料之外,最后大魏这方决定与匈奴和亲以陛下嫡长姐朝阳公主远嫁匈奴单于为阏氏,双方签订长达十年的和平共处的条约,在约束匈奴不得每年冬日劫掠大魏的同时,也要求大魏不得主动掀起与匈奴的战斗。
不过除了互不侵犯的条约,匈奴族提出的开辟互市的要求被断然拒绝,若非新帝刚刚登基朝局仍有隐患大魏才不会选择在大败匈奴后和谈至于互市?想都别想。
不趁热打铁将整个匈奴族覆灭已经是他们难得的善心了还想着与匈奴族发起交易,将大魏的先进知识传进匈奴族帮助他们共同进步?做梦呢。
不管朝阳公主是否愿意,在和谈结束后,她就以最快的速度被收拾了嫁妆打包嫁去了匈奴,而因着朝阳公主在大魏京都横行霸道多年,招了不少人的眼,此次朝阳公主和亲,背后使绊子的人不少。
最后她带去匈奴的嫁妆大幅度降低不说,就连能被她指使,伺候和保护她的仆从都人数不足,而且她甚至没有被允许带上大魏朝许多先进的手艺和知识。
至于由玄渊呈上去的军事机密,曾经一举大败匈奴族的火/药,朝阳公主更是连沾边都别想,甚至于,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火/药的秘密。
朝阳公主在失去了背后的靠山后,以如此狼狈的形象嫁去了匈奴,可以想见,即使看在大魏的面子上,她在匈奴族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但她必定是无法像以前那样过得自在霸道的。
匈奴是外族,她将来会永远生活在外族,无法回到故土,而她将来的丈夫、孩子,都将视她为外人,永远不可能真心信任她,更不要说在匈奴还有父死则妻其后母、兄死则妻其嫂的风俗,朝阳公主这一生……都会过得很不快活。
在朝阳公主远嫁匈奴后,原本完成度一直停滞的第一个任务的完成度终于走到了尽头,却是百分百完美完成了。
到这一步,林轩竹所有憎恨的仇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林英杰在发迹之前就已经被杀,没有了青云直上的机会,虽然还能在玄渊的帮助下转世,但是他将遗忘一切,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
太子谋反事败自尽而亡,不仅身陨,而且在死后糟了景帝厌恶,太子之位被废,日后不可奉宗庙,子孙后代从皇孙贵胄沦落为谋反之人的后代,就此跌落云端落入泥泞中去。
朝阳公主被送往西北不久后,被压迫的“林英杰”终于将玄渊所需的所有对大魏民生政治等有利的计划书写了出来,脑细胞在短短半个月中死了大半,整个魂都萎靡了。
玄渊让林英杰所写的这些计划书,都是在原本的故事中,林英杰所提出的,对整个大魏有着深远且良好影响的计划,这些布局和方案都是经过事实验证过的,确认对大魏有利的计划。
这些无形的财富,这些可以开拓的“未来”,玄渊都会将他留给林轩竹,不仅仅是为了让林轩竹更好的把握自己的人生,同样也是希望能让大魏变得更好。
既然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并且在这里收获了许多,那么他也希望能留下一些痕迹证明他来过。
“那么,你想转世到怎样的家庭中?是世代显贵的侯府,书香门第的清流,又或者大富大贵的商贾之家?”今日是一旬一休的日子,玄渊带着“林英杰”离开了侯府,开始在京都游荡。
带着“林英杰”在京都各处走了一圈后,玄渊含笑道:“当然,若是你想投胎进贫苦农家子、边关将士之子,也是可以的,甚至你想投胎进皇室,我都能帮你达成。”
“就是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来着”玄渊语气中带着淡淡笑意和戏谑,渊帝今年不过十二岁,等他大婚有后代,还需一点时间。
沉默了片刻,“林英杰”似喜似悲的叹道:“虽然什么样的人家都能任由我选择,但是我不会再保留如今的记忆了吧?”
“这是当然。”玄渊语气平静,理所当然的回答,“正常转世轮回都是要喝孟婆汤的。”
“……好吧,我知道了,让我再好好想想。”
这段对话发生在距离林轩竹及冠礼前十日,而当时间渐渐逼近玄渊离开的时间时,“林英杰”终于将他最后的决定告诉了玄渊。
在林轩竹生辰前一日,按照之前的约定和承诺,玄渊根据“林英杰”自己的决定,送他转世轮回去了,按照他的要求,将他转世成六王爷的嫡长子,可以想见,日后一生荣华富贵也是有的。
“该离开了。”终于在林轩竹及冠前一日将全部事情解决完的玄渊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浅淡而真实的笑容。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再无牵挂,可以从容的挥袖离开了。以后的人生怎么过下去,就该林轩竹自己去着急了。
0617:宿主你敢说你真的不是被逼婚吓走的吗!!!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
……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还未变声的清脆少年声朗朗诵读着行文,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充作学堂、华丽又舒适的书房中只有这一位学生,他清秀还带了点婴儿肥的小脸板着,满脸肃然,在开口朗诵文章时非常流畅,没有一丝停顿。
“好,诵读先到这里。”在他将这一篇大学念诵完,准备再次从头开始诵读时,站在上首一直在听他读书、身穿绿色绣鸳鸯官袍的年轻文官将右手握着的书卷轻轻在左手一敲,朗声开口道。
原本正在读书,年约十二岁的少年顿时放下了手中举着的书卷,眼神亮晶晶的朝着绿色官袍的年轻文官看了过去:“林夫子,接下来要学释义了吧?”
林夫子正是玄渊,而他的这个学生的身份也已经呼之欲出,正是刚刚以十二稚年登基的渊帝。
玄渊搁下手中的书卷,淡淡开口道:“其实陛下倒没有必要多花心思在四书五经上,您要学的是治国之道。”
渊帝微微一怔,微带婴儿肥的清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茫然,在先帝还在时,他并不受重视,母族也没有什么势力,故而在宫中他向来是不起眼,备受冷视,别说被教导为君的治国之道,就连平日里读书识字,先帝都少有过问。
这段时间以来,作为状元,玄渊算是与少年皇帝接触得比较多的,与他关系颇近,此时便道:“为君之道,我也教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去领悟。”
“怎么领悟呢?”渊帝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口气,清秀的脸上茫然更甚,他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一样的坐上皇位的,而如今朝中忙着处理与西北匈奴的战争,几位辅政大臣忙得脚不沾地,也无暇来教导渊帝,只让他先跟着林轩竹三人读书。
玄渊唇角勾起一个细微几不可见的弧度,淡淡道:“自然是多看、多问、多想、多反思,陛下,之前你读过的文章中,不也有讲述一些治国之法吗?”
渊帝早已经将大学读得滚瓜烂熟,当下就睁大了一双杏眼,微带试探的开口道:“亲民,至善?”
玄渊只是微一摇头,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道:“是或不是,由陛下自己来判断。臣只是文臣,于为君之道无法给陛下提供建议,更无法帮助陛下判断何为正误。”
渊帝哦了一声,垂下眼角,微微有些失望:“林夫子都没办法判断我做的是对还是错,那我自己怎么能知道呢?或者,又有谁能判断呢?”
玄渊淡淡一笑,0617觉得他的笑容简直像拐卖小白兔的大灰狼,只听玄渊说道:“能评断陛下所为的,自然只有陛下的子民和天下,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陛下若想做一个明君,自然要由天下人来评定。”
在少年皇帝鼓着微带婴儿肥的小脸若有所思时,玄渊又说道:“譬如这一次与西北匈奴交战,朝野舆论如何,百姓又是怎么想,是主战的多还是主和的多,这些就影响着朝中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