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小夫妻案头理书,正是夏日午后融融温馨的时候,院子门外田大开门进来冲半夏说了两句。
半夏愣了一下,赶忙让麦冬去请人进来,自己敲了屋门,喊道:“”
“郎君,夫人,有三位郎君的同窗贵客来访。”
“相公同窗,是周大哥他们吗?”孟青青嘴猜着,动作也不慢,略略整理了衣衫同沈湛相携出去。
一出屋门,见竟然是苏黎、叶渊和冯明鸿三人登门,两人都有些惊讶。
“云清,我们几个不请自来,可是唐突了。”叶渊笑着失礼,温言道。
“那儿的话,几位学长能亲自门,是湛的荣幸。”几人略略行了一道礼,沈湛引着三人进前厅坐下话谈。
孟青青招呼半夏端三碗水果冰碗来,自己翻出一套青瓷茶具泡茶。
她和半夏前后脚进前厅,几人已经聊了,瞧着气氛和乐的很。
叶渊见孟青青亲自泡茶,赶紧接了过来,道:“使不得,怎劳烦弟妹亲手端茶,我们自己来就成。”
说着将另外两杯给两好友送了送,他们同沈湛也相处了一段时间,自知道他家里的条件,自然不曾有什么嫌弃的意思,对于沈湛家里头就一位丫头也没惊讶,只学过礼仪的书生不敢劳烦主人家亲自端茶倒水。
“弟妹,不必客气,我们同云清熟稔的很,自己来就行。”苏黎也道。
冯明鸿也点头。
“那感情好,你们聊着我去收拾点心过来。”孟青青笑着应下,他们几个同窗学子聊天,自己呆在这里也不太好,找个借口离开。
“我们冒然登门,倒给弟妹添麻烦。”叶渊对着沈湛不好意思道。
“无妨,景深学长,平日里这小院子也冷清的很,你们不嫌弃门,湛和拙荆都很高兴。”沈湛笑道。
苏黎吃了口水果冰碗,喟叹一声,感慨,“我算是知道云清怎么这么喜欢弟妹,光看这做吃食的手艺我就佩服不已。”
叶渊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妥的话,好在没失礼,跟着笑道:“我见泽宇那小子,都被云清带去书院的糖果点心喂胖了。”
“云清,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下次弟妹再给你带好吃的,要分我一份。”苏黎闻言立刻不依,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嚷道。
若是一个寻常男子做这姿态那简直就是辣眼睛,但是苏黎不一样,他生的风流俊美,一双桃花眼潋滟清亮,穿着一身淡紫长衫也不显女气,反倒潇洒肆意的紧。
“烁之学长喜欢,待会儿便带一些回去。”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苏黎立刻欢喜道:“云清,你也别太拘谨,唤我们字便是,我们也只比你在书院多待了几年,没甚好骄傲的,听你句句带学长,我都累得慌。”
沈湛闻言失笑,他前后两世,心里年纪早已不是十九岁,虽喊几人学长也没什么不愿意,但既然苏黎都提及,也从善如流的只称呼字。
“景深,你们今日前来可有什么要紧事?”沈湛犹豫了一下问道。
“我和烁之没甚要紧事,只见你昨日先行离开,有些不放心。”景深解释道:“又想起次看兰花不得,已然六月份只剩建兰花开的比较好,便带了一盆绿梅与你赏玩。”
“我们找不隐(周逸)大哥问了你的住处,这便不请自来。”苏黎笑着补充。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劳烦景深记挂着。”沈湛笑道。
“事实,是我找你有些事,准确来说,是找弟妹有些事。”冯明鸿认真道。
沈湛先是一怔,又笑问道:“不知致远有何事?”
“是家弟。”冯明鸿道:“原是弟妹救了家弟,养了些阵子,嗓子好不容易好全了,又因天气热开始腹泻不止,也找大夫瞧了吃了药却不见好,家母着急,见没法子想起弟妹露的一手,故而想让弟妹给家弟瞧瞧。”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我也劝不住。”冯明鸿为难的补了一句。
沈湛心下了然,天下可怜父母心,冯夫人执着青青的医术也能理解,只是,“看病可以,能劳烦令堂带令弟到寒舍看诊吗?”沈湛道:“拙荆只是普通人,她不喜欢繁文缛节,去府怕是会惊扰夫人小姐。”
冯明鸿自是听懂了,心想这个沈云清真是疼媳妇,换做旁人还不得巴巴的赶着知州府,到他这里还得考虑夫人的心情喜好。
“自然,烦请问弟妹何时得闲,我让家母亲自前来。”冯明鸿心下一松,立刻应下。
“生病可不是开玩笑的,今日还尚早,冯夫人若不介意今日就将令弟送过来吧,我给瞧瞧。”孟青青正好端着几盘子点心进来,闻言道。
她还记得那个生的唇红齿白可爱的小公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多灾多难。
“如此,可是太好了。”冯明鸿一向平淡的脸露出几分喜色,立马出去招呼了守在外头的书童,让他回府传话。
“真是一遭遭的,尽来劳烦二位。”冯明鸿面带歉意道。
“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致远你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沈湛道:“若能帮到令弟一二,就是好的。”
说道救命之恩一事,两边都掰扯不清,客气了两句也就不再谈,苏黎见着两人客气累得慌,将人都招呼着喝茶吃点心,捡了一些书院趣闻笑谈来说。
孟青青坐在一旁听着也新鲜,心想这古代书院和现代学校也是有点相似的,比如什么十大怪谈,不知名的哭声、白衣女子等鬼故事,一模一样的。
不对,孟青青转了转脑子,忽然问道:“你们书院里头不都是男子么?哪儿来的白衣女子,就算是女鬼,那也不应该在书院才是?”
“这弟妹你就不懂了吧,”苏黎神神秘秘,故意压低声音道:“听说这白衣女子原是书院里某个书生的相好,不过好似身份不高,书生家里头不同意这亲。但两人早就珠胎暗结,这书生呢是个懦弱无能的,竟然深深辜负了那女子,书生的家人觉得这是个丑闻,竟让那女子堕了胎,那女子万念俱灰投井自杀。”
“她死的过于凄惨,执念甚深,魂魄不灭,便穿着白衣在徘徊在书院,想找那位书生问清为何负心。听说书院不少学子在夜深人静或者人迹罕至的地方都撞见过白衣女子,听她嘴里说着“为什么”,好不诡异。”
“行了,烁之少说两句,听着怪渗人的。”叶渊抖了抖身冒起来的鸡皮疙瘩,打断道。
“后面呢后面呢?”孟青青倒是捧着脑袋听得津津有味,还追问后续。
“后面?后面就是这个故事一直流传在书院,至于那个白衣女子我是没撞见过,不过我还挺想见一见,小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鬼长什么样呢。”苏黎玩笑道。
“瞎说什么,也不怕忌讳。”叶渊赶紧阻止他胡说八道。
“啊,就这样啊,我还想知道那个书生是谁呢?”孟青青表示这个结局不满意,怎么着也得女鬼变小倩,手撕渣男才过瘾啊。
“这就不得而知了。”苏黎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这种传闻都是大家胡乱猜测,当不得真。”沈湛拉过听故事入迷的小妻子,递了一块绿豆糕到她嘴边。
孟青青接过啃了口,又瞥了他两眼,轻轻动了动鼻子,很好又醋了,一股子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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