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因为一早就有带娘子来看比赛的打算，就跟师兄冯明鸿借了他常用的席位，事实上不止是他，江州这几大世家，都专门有观看席。

沈湛将一只刻着“冯”字的玉佩拿给官所的小厮看，那小厮查看了一下，立马满面笑容的将两人引到一处亭子下，这处亭子与别处隔了有些距离，看起来就跟冯明鸿的性格十分符合。

这处四角亭子空间挺大的，中间是一个白石圆桌，散步着五只白石圆凳，沈湛带着孟青青坐下时，便有丫鬟侍女送来瓜果点心，一壶热茶，沈湛摆手让准备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都退下。

孟青青眨了眨眼睛，摘了颗樱桃吃，好奇问道：“这是师兄的玉佩吗？怎么给相公你了？”

“我出了个主意帮他解决了冯夫人的事。”沈湛见他喜欢樱桃，便把那盘樱桃推到他手边，缓缓道：“我本只打算向他借个位置带你来玩，师兄客气，言说欠我们夫妇太多，便直接给了玉佩，日后可以借知州公子名头行事。我想着你开铺子，有这东西在可以免一些麻烦。”

“其实有冯夫人、苏家和叶家娘子光临后，就很少有人来找麻烦，而且我这不过是小本生意，也碍不着那些大宗。”孟青青笑道：“不过这玉佩留着也挺好的，咱们就能占师兄的便宜了。”

沈湛成了池夫子的学生，冯明鸿的师弟的事孟青青也知道，便也随沈湛叫师兄，不过冯夫人那边，冯夫人让叫姐姐，但她习惯了叫夫人，一时改口不习惯，便也就混着叫了。

这边随意交谈了两句，就见蹴鞠那边，两只队伍已经就位了，每支队伍有12人，球场两边各有一个“风流眼”，高约三丈，中间一个圆形的镂空位置，也就是球门，跟现代足球不太一样，不过规则都是头、身体、足来控制球将它踢过对面的球门。

大宁朝的蹴鞠比赛有很多种形式，现在看的这种是对抗性比较强的，可能因为出现很多关扑赌球的原因，平时还有只在中间竖一个“风流眼”，两个球队轮流踢球，球多的算胜。

孟青青还是第一次现场看球赛，她见那“风流眼”那么高，张大了嘴巴。

“那么高，能踢进去么？”话音刚落就见左边的球队为首的头球奋力一脚，将球踢过了对面的风流眼，引来观众一阵欢呼，孟青青也惊讶的睁大眼睛，不由自主的鼓掌叫好。

沈湛本来瞧着她高兴的眼睛发亮，欢喜的像只得了萝卜的兔子，也跟着心情愉悦。不过眼见着她眼神心思全部落在球场上，为那些进球的欢呼雀跃，心里头就有些不太对味。

自己也瞅了两眼，他倒是不太喜欢这种蹴鞠游戏，过多的肢体接触，鲁莽冲动，满场乱跑汗流浃背实在是狼狈的很。

爱干净有点小洁癖的沈九郎觉得，还是骑马射箭帅气。

中场游戏的时候孟青青兴致勃勃的跟沈湛比划，“刚刚那个，那个特别高的大高个太厉害了，几乎每一个球都踢过了，感觉另外那只队伍打不过他们。”

沈湛让侍女换了壶茶，倒了一杯慢慢品着，耳边萦绕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对这些也不甚了解，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便点头应和。

“待会儿应该有白打的表演，结束后再比一场，今日赛事就结束了。”

“白打？”孟青青好奇。

沈湛笑笑让她接着看，孟青青噘嘴瞥眼去看球场。

就见那球场上一到是人不等，轮流上阵，什么转乾坤、燕归巢、风摆荷，双肩背月、拐子流星各式各样的花样层出不穷，引得喝彩连连。

孟青青看着目不转睛，这种白打就是没有球门的花式蹴鞠表演，这各式各样的表演叫“解数”，这类比赛是专门用来表现蹴鞠技巧，各式技巧精妙无比，真是精彩纷呈。

没见过世面的孟青青看的大呼小叫，捂着嘴跟着观众一起欢呼，一双小巴掌啪的巴巴响，激动地都拍红了。

沈湛见她这不像样子，赶忙将人手拉住，“你看的高兴欢呼两声也就罢了，拍手做什么，都拍红了，不疼？”说着用指腹揉了揉掌心红红的地方。

孟青青嘴角的笑容还没落下，因为过于情绪过于激动，眸子里润着一层水光，她笑：“我这叫鼓掌，就是为他们打气鼓劲的意思。”

“这又是在哪儿学来的？”

孟青青装傻不说话，撒娇说想吃樱桃，让沈湛喂他。

沈湛思量了一下可能跟她不能明言的瓷瓶水一样的情况，也就不再追问，摘了颗樱桃塞进她嘴里。

不过比赛没有孟青青猜测的那般，有那个大高儿的队伍并没有赢，输的原因也在那个大高儿，大高儿是名头球，意外受伤退场，他所在队伍后面输得很快，孟青青有些泄气。

不过今儿看比赛很是过瘾，这点子小插曲很快她就没在意了，看完比赛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脖子，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拉着沈湛的袖子撒娇，“比赛也看完了，相公，咱们去吃饭吧。”

沈湛纵容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仙客来近些日子出了一道新菜，叫八宝鸭子，据说十分味美，可想去试试？”

“好呀好呀，我还没正经在这江州第一酒楼吃过饭呢。”

“好，今日就带你去尝尝。”沈湛笑着拉她起身。

出了蹴鞠场地，日头还未落下，正红彤彤的挂在苍翠的山头，但阳光已经没有那么灼热，山风拂过时带来丝丝凉意，沈湛见她穿着单薄，将人搂进怀里，用袖子挡着风，脚步加快往马车那边走去。

“可有凉着？”进了马车，他将人抱的紧了些，用体温帮她暖着，低声问着。

孟青青笑着摇头，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不冷的，风凉凉的还蛮舒服的。”她赖在人家怀里懒懒打了个哈切，笑道：“不过还是相公怀里最舒服。”

沈湛笑着点了点他鼻头，心知她这是哄自己高兴呢，见她又打了个哈切，眸中带着水光，轻轻拍着哄了哄，“睡会儿吧，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嗯。”孟青青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农家娘子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