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老爷的话,九叔是不大信的。
同在这任家镇上,谁家富贵谁家贫贱是有目共睹的,据九叔所知,任家的生意可是并不怎么样,如果不是任老太爷攒下的家底太过丰厚,外带是着任家镇最大的地主,任家早已破产了。
任老太爷的这处墓穴真的那么好,那么现在的任家绝对不会混得只是这幅鬼样子,只在这任家镇一亩三分地盘踞着,早就向省城发展去了。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九叔绕着任老太爷的坟头走了一圈,用脚步丈量了坟墓周边,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山水地势,掐算一通之后说到:“不错,蜻蜓点水,的确是好穴。”
听到九叔的答复,任老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毕竟是个人都想炫耀一些东西,例如某扑街写手就是喜欢把夸他的评论置顶加精。
九叔继续说到:“穴长三丈四,只有四尺能用,阔一丈三,只有三尺能用。如果我猜的不错,当年为任老太爷选墓穴风水先生当年应该说过任老太爷的棺材一定要法葬,而不能平葬。”
任发闻言瞪大了双眼,由衷感慨到:“九叔好本事,风水先生的确这么说过。”
他老父亲下葬的时候,九叔还没搬来这任家镇,对其中细节无从知晓,但他却通过墓穴的风水格局推敲出某些事情,不能不令人感到敬佩。
“师父,什么是法葬?”被木牌抽了一通,文才说话过脑子了,问出心中的疑惑。
“法葬就是竖直着葬”九叔掐算一阵,然后问道:“任老爷,风水格局和安葬方法是对的,只是这二十年来,你们任家的生意如何?”
听到这里,任老爷面露难色:“这二十年来,我任家生意是一样的做,但却越做越差,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九叔摇头道:“蜻蜓点水应当雪花盖顶,棺材上用黄土覆盖,直接用水泥封死,好穴也成了败穴。”
任老爷惊讶地说到:“九叔,按你的说法,风水先生当年骗了家父?”
“不止是骗,我怀疑他和你们任家有仇。”
九叔白了任发一眼,他知道这任家是什么品行,这处墓穴必然是巧取豪夺而来:“好在他还有点良心,让你二十年后起棺迁葬,只害你半辈子,没害你一辈子,更没害你十八代。”
片刻后,棺木出土,借助脚手架与滑轮从墓穴中拔起,然后平放到众人面前。
正了正衣冠,九叔说到:“起钉开棺。”
帮闲们按照九叔的吩咐整理了因为劳作而变得凌乱的衣服,然后起了钉着棺材板的铁钉便要开棺。
但就在他们准备抬起棺材板的瞬间,异变突起,林中群鸟惊起,向着远处飞去。
同时一股阴冷之气扩散开来,笼罩在众人的心头,让所有人顿觉浑身发冷,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又让道友说中了,果然我身边要出现许多怪人怪事!”
九叔看着那远飞的鸟,然后大步向前,走到棺材旁,看向棺材中那任老太爷的尸首。
虽然下葬已经二十多年,但任老太爷尸骨不朽,面容依然栩栩如生,仿佛刚下葬的一般。
不说刚才那种异常的景象,任老太爷尸身的这种表现,就说明它的身上出现了什么非常糟糕的变化,那个风水师不止是害任家二十年,图谋更大。
“爹啊!”一见棺材打开,任发大喊一声跪了下去,虽然听声音像是在哭,但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只在那里干嚎,做出哭的姿态而已。
按照规矩,任婷婷喊了声“爷爷”后,也跟着跪了下去。
“爹,惊动了你老人家,孩儿真是不孝!”任发嚎哭着对着任老太爷的尸首告罪,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停下来哭声,不见眼泪不说,连眼眶都没有红,并且他还问道:“九叔,这墓穴还能用吗?”
九叔摇头道:“蜻蜓点水,一点再点,肯定不会再点在同一个地位,这个穴没用了!”
九叔的摇头不止对于墓穴这件事,还有任老爷的态度。
迁坟不是为了先人入土为安,却是为了自己的富贵运势,如果不是任发有钱有势,九叔都想呵斥对方两句。
“那怎么办?”任发面带愁容地问道。
“我提议就地火化!”九叔慎重地说到。
但这个提议立即被任发否决了:“火化,不行,家父生前最怕的就是火,我不能这样做!”
这种鬼扯的理由怎么能够骗的过九叔,想来任发还是打着让自己老爹死后发挥余热,葬在风水宝穴福荫后人的目的。
这些年他们任家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他的经商水平就在这里,想要及时止损重铸任家的辉煌乃至做大做强,必须走这种偏门手段了。
作为甲方,任发什么无理的要求九叔都得认,在僵持不下之际,只能退一步说到:“好吧!那先暂时寄放在我们义庄,到明天我会帮老太爷另外找个墓穴,让他早点安息!”
另外一个墓穴九叔早已找好,完全可以现在把棺材抬过去安葬,但为今之计只有拖延了事,义庄中还有岳斯这位大神坐镇,向这位深不可测的道友求助,必然能够完美地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对于这个提议,任老爷勉强同意了。
见自己的甲方没有再提什么过份的要求,九叔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回头看向了棺材的方向,刚才他感觉一股针对性的阴冷之气向他扑来,来源正是棺材的方向,回头看时却不见异常。
让秋生和文才拿着香烛在这片墓地的每个坟头前点上香,来个雨露均沾,九叔摘下帽子,脱下道袍,叠好之后装起来,准备先行一步下山找岳斯商议,没想到却被任老爷拦下来了。
“任老爷,你又有什么事吗?”看到任老爷脸上那带着莫名意思的笑容,九叔忽然觉得很头疼这有钱有势的甲方有要提什么要求,千万不要是反悔了吧!
那任老爷将九叔拉到远离人群的一边,如苍蝇一般搓了搓手,然后开口说到:“九叔,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一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