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孔微张了张，眼神无助且惊讶的瞥向身后的于智普，那嘴都要撇到地底下去了。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都令她难以接受。

平日里疼爱她的父亲，不仅对她发火，还骂着她，埋怨着她。

从来没打过她的父亲，在今日，又是拽，又是推，而且使出的力度还不小。

活了这么久，这个场面，她根本就没想过。

没想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于智普瞪了她一眼，是在给她提醒，让她抓紧一点。

她扭过头，不服地瞥了一眼裴知念，又纠结犹豫了好几分钟。

这下，她好像是真的说服自己的心了。

仰着头，视线故意没打在裴知念身上，仍然保持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全身上下，拿显微镜去看，都看不到任何一丝的歉意。

她的态度极其敷衍，说话的语速还极其迅速，而音量，也是小到像是怕裴知念听见了一样：“对……”

“对不起！”

“什么？我…我没听见。”

裴知念真不是在玩她，是真的没听清。

一开始，她只看到于怡的嘴巴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嘴巴就合上了，完全没听见声音。

有一瞬间，裴知念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头疼而导致眼花耳聋。

没过多久，她又瞧见于怡的嘴巴动了动，这次动的时间比刚刚长了一些。

随即耳朵就传来一阵很小的声音，依稀听着，像是在讲什么外星语言一样，让裴知念听着一头雾水。

“你故意玩我的吧？我告诉你，我只道歉一次，听没听到那是你的事…”

于怡的脑子被火气冲昏，一时激动之下，竟然忘了于智普刚刚叮嘱过的话。

“咳咳…”

闻言，于智普惊恐万分，赶忙用力咳嗽了几下，想借此提醒着于怡，让她赶紧把那会惹起事端的嘴巴闭上。

但此时，于怡的情绪正处于控制不住的时候，而注意力也都在裴知念身上，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心思去顾着周围的情况。

“反正我也已经道过歉了。”

于智普无奈的闭了闭眸，扶了扶额。

他现在的头，痛感一点也不比裴知念小。

他这个女儿，是真的没得救了。

如果可以抛弃，他现在就想把她丢得远远的。

“我刚刚说过，我只接受态度诚恳的道歉，而你的道歉，不仅听不清，还很敷衍。”

“我不……”

于怡话还没说完，就被于智普给开口打断了：“于怡！”

于怡愣了愣，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听见于智普叫她大名。

大脑飞速运转了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她鼓了鼓气，跺了跺脚，百般不耐烦，又很不情愿的盯着裴知念，再次咬了咬下嘴唇，强行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这次犹豫的时间比刚刚短了一截，她还是仰着头，放不下高傲的姿态，努力装出自认为很诚恳的模样，朝着裴知念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对，不，起！”

每一个字中间都停顿了一秒，像是怕裴知念没听见，又要让她重新道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