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招娣整个身子一颤,心中恐惧不安,完了。
她心一横,一闭眼,猛地转身,抽了身后那人一巴掌,直接给他扇懵了,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手掌印。
那人黑润的眼珠眨了眨,脸上呈现出无辜,手摸了摸脸,却没有做任何的回击。
陆招娣抽的太猛了,那人眼珠子似乎有些冒星光,甚至被吓了一跳。
陆招娣本来都闭上眼睛准备好被暴击了,又突然转身就跑,可身后似乎没有传来任何的脚步声。
那人没跟着?陆招娣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她转身,更是停滞在了原地。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你……”陆招娣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是你啊?”
那个人擦了擦嘴角,雪白的袍子底下沾了点泥,袖口上又染了点鲜血。手中扇子一甩,打开,轻轻地给自己扇风,带些棕栗色的头发飘飘然而起。温文尔雅,标准的瘦弱书生面孔。
他微微一笑,给人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暖意:“没想到公主还记得小生。”
“我记得你叫什么来着……何临安?”陆招娣犹豫了一下,问道。
“公主好记性,难怪公主了。”
“不敢不敢,你那诗吟的还不错,令人比较印象深刻。”陆招娣是怎么也不敢忘记南巡时在苏城敬府中的诗会,以及让自己与死亡迫切想进的苏城敬王。
那时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
现在对眼前这个人,自然也不能放松警惕,况且他还可能是和苏城敬王一路的。
只见何临安绅士般地作了个辑:“公主可别提了,我们读书人都喜欢和有才学的人交谈。”
陆招娣抿了抿唇,露出了些许微笑:“想来也是。”
像是看透了陆招娣的心思般,何临安又说道:“当时也是受了安立王爷的吩咐,才不得不去参加诗会的,也是为了探查敌情。”
陆招娣皱了皱眉:“林译削的吩咐?”
“是的,我本就是安立王爷手下的人,只是很少直接出面。”说着,何临安顿了顿,他这是准备全盘托出自己的身份,好让陆招娣放下戒心,“那时南巡,早就听闻有贪官污吏,只是他们证据掩盖的很好,都很难查到,所以只能先接近他。”
陆招娣:“所以你们当时已经知道他有问题了?”
“是的,公主。但当时的苏城敬王的确掌握着一些可以治公主罪的证据,难以辨真假。安立王爷也是为了保障公主您的安全,才把您关了起来的。”
“最后我们没日没夜地看记载,看账本,好不容易查到了四年前有批货物被私自转移,这才找到了破绽。只是苏城敬王突然起兵欲造反,他带着人往公主您那儿。”
“当时是我跟着安立王爷的,他一听就立马赶了过去,幸好最后力挽狂澜,我们也本就是早有准备。”
可以确定,那人的确是林译削的人,毕竟后来林译削也跟陆招娣说过,可眼前这个人能不能被信任还是另说。
陆招娣听完,点了点头:“我们先出去吧。”
他来的目的是什么,陆招娣不得而知,只是想着如果有危险,到外面更好逃跑。
她现在没办法完全信任一个根本不熟的人。
何临安也赞同的点点头,伸出手:“公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