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厉害,三言两语的便要了裕亲王的命。”
在又不痛不痒的问了些关于她的身体,以及日常生活是否习惯的话,皆被紫灵爱答不理的,他问三句,她能回一句的敷衍了过去之后,南宫泓钰看着她笑了又笑,毫无预兆的就将话题换了。
“呵!”
一直都没拿正眼瞧过他的紫灵,闻声先是一愣,一愣之后,她转过脸看着他,冷笑一声,讽刺道,“比起皇上您来,娉婷还差得远呢。”
南宫泓钰理直气壮的反驳,“朕可没想要了他的命。”
紫灵冷笑着,拉长了声音,深表怀疑地道了句,“哦?是吗?”
南宫泓钰语气不容置地道了声,“是!”
无论是,还是不是,裕亲王和永宁郡主都已死去,现在这些都没意义。
紫灵不想再跟他争辩,她冷着脸,再次将脸转了回去。确实,当时若非她故意揭穿傅精忠的身份,裕亲王就不会死。可即便他当时不死,他还能活多久?皇帝想杀他的心思,早就有了,他的死亡是注定聊。
南宫泓钰盯着她,默了半晌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你是何时猜出朕的目的的?”
紫灵本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但想了想,不答怕他恐不肯干休,便直言道,“傅骑都尉绑着永宁郡主出现之后。”
南宫泓钰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所以你就将计就计的,揭穿傅骑都尉的身份,令他不得不出手杀裕亲王灭口,以此打乱朕的计划?”
“是啊。”
紫灵语气轻快的承认了之后,转脸看着他,咧嘴笑道,“怎么着也不能让皇上您借裕亲王之手向风国使团发难吧?”
“你竟是什么都猜到了。”
南宫泓钰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面露困惑地问,“你当真只有十八岁吗,紫灵?”
这话,不止他一人问过她。
紫灵面带得色,笑着嘲讽道,“也并不是有多难猜吧?谁让皇上您太多疑,放着内宫侍卫不用,非要用羽林。”
难得她话如此直白,虽多有讥讽,但他并不在意,毕竟被她嘲讽、讥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习惯了。
南宫泓钰不无佩服地,低声笑道,“呵呵,确实是朕疏忽了。可朕又怎会料到,不过见过几面,你竟能在傅骑都尉蒙着面的情况下,将他认出来呢。”
“哼!”
紫灵又怎会不知他之所以这句话的用意,她打鼻子里冷哼一声后,再一次的将脸转了回去,不搭理他了。
又被她无视了,南宫泓钰却也不恼。他望着她经月余的调养,微微透着粉色的脸颊,心中一时情动。他用充满爱怜的声音,低低唤了她一声,“灵儿。”
然而,他的这一声充满无限柔情的低唤,听在紫灵耳朵里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只觉得恶心,反感,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呲”得一声,她将一直握在手里,藏于袖子里的匕首,狠狠地插在了桌面上。
她紧紧握着匕首,抬眼看向脸上已经变色的皇帝,声音冷冷地讥讽道,“春了,发情啊?宫里那么多的女人,足够皇上您用的了吧?”
“你!”
原本被她如此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的南宫泓钰,铁青着脸站起身,怒视着她,呵斥道,“你身为女子,怎可如此没教养的出此种粗鄙之言?”
“牵”
紫灵将匕首拔出来,随着他站起身。她望着他,先是不屑地“嗤”了一声,随后冷着脸自嘲道,“皇上您还真对了,娉婷本来就是有爹生,没爹养的遗孤啊!”
看着此时她面上桀骜不驯的表情,南宫泓钰慢慢缩回了原本指着她的手。
“你好好歇着吧,朕改日再来看你。”
良久,他扔下这句话,抬臂将身上一直未脱的披风帽子戴上,在又看了她一眼后,旋身往门口走去。
“哦,对了,朕差点忘了。”
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却又顿住脚,似突然想起来一般,背对着她,出声道,“这月十六安乐王大婚。不知,你可有兴趣观礼?”
“没兴趣。”
紫灵声音冷冷的道,“已经不属于娉婷的东西,娉婷从不留恋。”
“如此甚好!”
南宫泓钰语带得意的笑意,扔下这句话后,再不做停留,大步跨到门前,伸手拉开门,抬脚跨了出去。
一直候在门外的苏策,上前带上房门的时候,悄悄抬眼,飞快地往房内看了一眼。
接触到他担忧的目光,紫灵朝他扯了扯嘴角,示意他不用担心。
苏策极轻地叹了口气,低头将门光上了。
耳听他们的脚步声远去了,院门被关起来的声音,紫灵这才慢慢地,重新坐回椅内。她并非是逞强,才了那句话。一直以来她都让自己对已经失去的,不再属于她的东西,不要再留恋。可拥有过,便是拥有过,听到南宫璃即将大婚,她的心里又怎么可能不难过,不伤心。可她能怎么办?即便让她逃出青云寺,她能逃多远?当初她之所以能顺利逃出风国,那是在风国皇帝的默许下,还离不开慕白与白芷的帮助啊!
今夜又是个难熬的不眠夜呢。
她抬起原本低垂的头,望着对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的墙壁,苦苦笑着,一任盈在眼眶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
一连几,紫灵都没再往围墙外丢任何东西,她连房门都懒得跨出一步,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昏睡,懒得吃喝。
如此过了几之后,想是婆子将她的状况了出去,皇帝又差人送了东西来。
望着婆子捧着的东南飞,紫灵的眼泪一时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皇帝竟从南宫璃那里,将东南飞给要了回去。
东南飞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了。
过往种种如流水,自她的脑海里一一闪过。
紫灵伸手,用指腹轻轻从东南飞的琴弦上缓缓扫过,东南飞即刻便发出一阵似悲鸣般的,浑厚低鸣声。
当初她在夜宴上,一曲破晓令她声动鼎城。那会,她尚未对南宫璃动情,她又何曾料到她会沦落至今的这步田地。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婆子见她泪流满面,又听她喃喃低语听不懂的话,心中着实不安,踌躇着开口问道,“姑娘,你,你可没事吧?”
紫灵抬眼看她一眼,又将眼睛垂下,低低道了声,“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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