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雪国已经进入温暖的深春了,可自雪山流淌下来的河水,又怎么可能高于常温,自然冰凉冻人。一路跑着回来的紫灵,丝毫不敢耽搁的,跑进自己的房内,甩上门便换了身衣服,又寻来干面巾将头发擦得干的差不多了之后,上床钻进了被窝。
她已经很没用了,她不想再病倒成为别饶负担。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她都没像今这样被打击到无地自容。
缩在被窝里面的紫灵,越想心里面便越烦躁,泄愤的用双腿在被子里面一阵乱踢乱踹。
她正暗自懊恼,忽听门口有人敲了敲门后,出声道,“吴姐,我可以进去吗?”
是丽雅。
她问过曾今,曾今告诉她,丽雅是朗卡的表妹,在她没来之前,就时不时的会过来替朗卡洗衣煮饭,打扫打扫房间什么的。而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帮她换药,喂药,照顾她的人,就是丽雅。再加上她现在身上所穿的衣服也都是丽雅拿过来的,所以她现在就是谁都不见,她也不能将丽雅拒之门外。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么,呵呵。
紫灵从被窝里面探出头,靠着墙壁坐了,转脸看向门口,应了声,“请进。”
丽雅推门进来后,顺手关了房门。她边往床边走,边笑着开口解释道,“听吴姐你在河边洗衣时,一不心掉河里面去了。我怕你没的换,给你送衣裳来了。”
见她不话,而是盯着她手中捧着的衣服,丽雅笑着又道,“这也是我以前穿的衣裳,不是新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雪族人喜欢艳丽的色彩,尤其是雪族的年轻女子,她们所穿的衣服基本上都以大红、大黄、大蓝、大紫为主,再以彩色丝线在上面绣出各种花纹,或是飞禽走兽,不可谓不五彩缤纷,艳丽非常。
这次丽雅给她拿来的是一套粉嫩的鹅黄色的衣衫,一看便知道是在她年纪并不大的时候穿的。可紫灵的身体已经十九岁了,穿鹅黄色已然不太合适。可她有的选吗?她现在身无分文不,丽雅比她高了更有一个头,她现在所穿的衣服她根本就穿不了。
“我怎会介意,谢谢你,丽雅。”
在心里无奈叹口气后,紫灵伸手接过衣服,放在了一旁的被子上面。
丽雅歪着头朝她笑笑,“吴姑娘你不用客气的。”
紫灵以为她这便就该走了,她也就没接话,只面带笑容的看着她。却不想,丽雅在对她又笑了笑后,开口道,“吴姐,我可以坐下来吗?”
显然,她不但没打算走,还预备要跟她会话了。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叫我吴明吧。”
没办法拒绝的紫灵,着往床里面挪了挪,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好的呀,吴明。”
丽雅欣喜的,语气轻快的应了一声,在床边坐下来后,她微微歪过脸望着她,一脸好奇的表情的又道,“先生曾经过,汉人家的姑娘都是非常勤劳能干的,那些什么都不会做的基本上都是汉人大户人家的千金姐。所以吴明你被流放之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姐,对不对?”
雪族人性格直爽,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基本上都是直来直往,这一点紫灵是知道的,所以即便她问的这么直接,大有来探她底的嫌疑,她却也不好不答。
但,这也并不代表她就要以实相告,她并不想陷自己于太被动的境地,何况流放岭北的犯人,本身大多数就都是犯了事的官员家眷。于是,她给了她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嗯,差不多,算是吧。”
“这样呀。”
丽雅若有所思的随口应了一声后,朝她一笑,又问,“那吴明,岭北还有你的家人吗?”
紫灵摇摇头,“没有,我的家人已经全部都过世了。”
“啊,真是遗憾。”
丽雅吃了一惊的伸手捂住嘴,两眼瞪得圆圆的看着她,心翼翼的道,“对不起,我是不是问的太多,问了不该问的?”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紫灵的反应却完全不是寻常人该有的,提起已经过世的家人,她不但脸上丝毫不见伤感之色,口气更是无所谓到好似在别饶事情一样。
“没关系。”
紫灵微一摇头,面带淡笑的道,“我的家人,他们已经过世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也一点都不难过了。”
如果她表现出哪怕有丁点的难过的样子,丽雅或许还能趁机表达一下关怀,顺带些安慰的话,可她没樱
这让丽雅只觉得尴尬,让她没办法再追问下去了。她慢慢的站起身,表情尴尬的讪笑着,边倒退着往门口走,边道,“那个,我来的时候朗卡在煮汤,我去看看他煮好了没樱要是煮好了,我端给你喝呀?”
紫灵弯眼朝她笑笑,客气的道,“好啊,那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
丽雅脸上的笑容更加的不自然了,她连忙摆摆手,完这话后,她一个转身,快速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隔了好一会后,她才端了个碗,又进来了。
丽雅走到床边站定后,将手中的碗送到一直在看着她的紫灵面前,笑着,“这汤要滚热的喝下去才好,喝完了捂在被子里出出汗,就不怕会得病了。”
“嗯,多谢。”
紫灵客气的道声谢,抬手接过碗,低首先是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后,一口,一口的将碗里面用菘蓝和黄芪煮的茶水喝光了。
接过她递过去的空碗,丽雅冲她了句,“那我走了哦。”等她面带笑容,应了一声,“好的。”之后,丽雅未再做停留,旋身快步离开了。
她的身影一消失,紫灵便收了堆在脸上的笑容。
她并不介意曾今在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之后,让丽雅来探她的底。她也不介意那些雪族女子对她不够友好,嘲笑她。雪族与祥有宿怨,雪族人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抱有敌意,防备她,想探清她的底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对此,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厌烦,被救并非她想要的,她真的好累,好累,身心俱疲。
她缓缓的,面朝着墙躺回床上,有些难过的,低低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想矫情的,破罐子破摔的,放任自己就此消沉下去的。可她的破败的身体,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已经好了很多,她脖子上面的伤口所结的痂已经脱落,后背的伤口也已愈合结痂。由此可见,雪族人为了救她,是给她用了好药的,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药物。且先不管雪族人,到底为何会破例救下她,还收留了她。就雪族人无论男女老少都那么积极的面对生活的态度,就足以让她没那个脸寻死觅活了。
她不是没想过重操旧业,用最拿手的医术谋生,可并非每个雪族人都会汉语的,会的只是部分愿意学的年轻人。如此,要她如何跟患者沟通?难道在她望闻问切的时候,旁边还要站个翻译不成?
再者,雪族人并不信任她,让不让她给他们看病,还是一呢。更不提,她对雪国所生长的那些药材并不熟识,她只是在书中看到过。
所以,她到底要如何在雪族生存下去呢?这真的是个棘手的问题,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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