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隐约映出她发呆的脸。
林宛白低头翻了翻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日期,想到在机场遇到时他和燕风去北京出差两,算算昨应该回来了……
她想起他之前出差时,下飞机都会提前打电话让她暖被窝。
从昨晚到现在,屏幕上除了一些软件的推送广告,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短消息。
“白,想什么呐,都下班了!”
林宛白“啊”了一声,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在收拾东西。
同事递过来样用塑料袋包装的东西,接着,“这是之前给你带的水仙,还没开花呢,家里要是没有土,水培也行!”
“好,谢谢!”林宛白接过。
下班到医院里转了一圈,陪外婆聊了会,她就早早回家了。
冰箱里还有些青菜,她拿出来炒了炒,吃完后洗澡,发现时间也才刚刚过了般。
从浴室里出来时,路过镜子,锁骨下方垂坠的钥匙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林宛白抬手摸了摸,眼前浮现出霍长渊生气的眉眼。
将妈妈留下的那本德译翻出来,太早睡不着,她找到标记过的页继续看,只是看着看着,她就觉得身上不停地往外冒冷汗。
开始她只以为是有些凉,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可是却越来越难受,而且胃里疼得要命,连带着肚子也抽痛起来。
掉落在地上,林宛白顾不上去捡,疼痛已经令她全身都开始痉挛,在枕头边摸了好半,才将手机给摸出来。
屏幕亮起时,她忽然不知道打给谁。
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竟然是霍长渊……
似乎这样想,林宛白的手也跟着有自己意识似的,在电话薄里找到那三个字按下去。
线路很快接通,她局促的舔着嘴角,“喂,是我……”
“什么事,我在开会。”
霍长渊沉静的男音,漠漠的穿透过来。
林宛白尴尬,懊恼自己的冲动,再开口时声音都因为疼痛而开始发颤,“没事……”
“没事你打电话!”霍长渊语气沉沉,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这边的异样,很快又问了一句,“林宛白,你怎么了?”
林宛白握着手机的手抖成了筛子。
张了张嘴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发出了完整的声音:“我、我有点疼……”
完后,久久的没有回应。
林宛白看了眼手机,发现不知何时没电黑屏了。
无奈,她只好试图掀开被子下床,脚还未碰触到拖鞋,整个人就因疼痛滚了下去,像是虾米一样缩成了一圈,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这样不知道多久,意识渐渐开始涣散。
眼角缝隙最后闭合时,听到巨大的一声“砰”响。
……
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白了。
林宛白木讷的环顾着周围环境,映出眼帘的全部都是白色,应该是在医院里。
左手背上有轻微的针刺感,冰凉的液体在一滴滴注入。
干涩的眼球转动了下,就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仰视角度的关系,线条犀利的下巴上有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不多,浅浅的。
林宛白呆呆的喊,“……霍长渊?”
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昨晚电话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眼前。
霍长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冷哼了一声,让她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也瞬间明白是他送自己过来的。
“我怎么了?”她还是很恍惚。
“食物中毒。”有人回答了她,是站在另一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应该是误把没开花的水仙当成大蒜使用了,导致了拉丁可毒素过量,昨晚送来时进行了洗胃,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似乎昨晚上从同事那带回来的水仙被随手丢在了桌子上,后来做饭的时候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食材也放在桌子上,可能太过心不在焉,切葱蒜时没注意弄混了……
怪不得,她昨晚吃蒜瓣时总觉得很怪,苦苦的。
“还好发现的及时,毒素没有渗透到血液里,以后可得多加注意!”医生推了推眼镜,交代着,“洗胃后的三里不要吃辛辣油腻和生冷的食物,以免刺激到胃粘膜,多喝点热水,还有两袋药挂完,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林宛白感激。
医生点点头,随手记录了两笔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加湿器噗嗤噗嗤响。
食物中毒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这样想,林宛白不由看向霍长渊,他还站在那,单手插着兜,看起来冷冰冰的。
“我……”
她刚开口,霍长渊便沉喝出声,“大蒜和水仙你都分不清?长没长脑子,蠢货!”
林宛白舔了舔嘴角,无辜的看着他。
霍长渊冷冷盯了她半晌,蓦地,大步走出了病房。
脚步声很快消失,林宛白睫毛慢慢的垂下,心里难掩失落。
半个时后,病房门忽然被人“嚯”的推开。
之前离开的霍长渊重新走进来,笔挺的裤腿随着他的脚步晃动,手里面多了个拎袋,透明的餐盒里装着米粥。
林宛白愣了愣。
她还以为他走了……
看着他走到病床边,将餐盒从袋子里拿出来,然后是一次性的勺子。
随即,林宛白的肩膀被他伸手捏住,看起来劲儿挺大的,但是一点没有弄疼她,竖起来的枕头被放到背后靠住。
见他把椅子拉过来,她忙,“我可以自己喝……”
“闭嘴!”霍长渊呵斥她。
“……”林宛白乖乖的合上。
“张嘴!”然后,霍长渊又凶巴巴的开口。
林宛白眨巴眨巴眼睛,心翼翼的问,“到底是闭嘴还是张嘴……”
“再废话?”霍长渊眯眼。
勺子递过来时,林宛白连忙配合的张开嘴巴,暖暖的米粥从嗓子蔓延至火烧的胃里。
霍长渊的动作很生硬,似乎是第一次般,中间好几次粥水都滴在了白色的床单上。
终于一碗米粥全部喂完了,他感觉比签了几十份文件还累。
豁然轻松的站起来,将餐盒和勺子都装在拎袋里,霍长渊准备走过去仍在垃圾桶时,垂着的右手被人轻轻攥住,声音低低,“那晚我真的只是生病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