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你回来了!”
还是一道柔柔的女音,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林宛白望过去,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陆婧雪,穿了件很有气质的高领毛衣,看样子应该是出院了,不过气色还显得有些憔悴,但也丝毫不影响出众的美貌。
在陆婧雪旁边还坐着位贵妇人,两人眉眼相似,应该是母女俩。
后者似乎正在打量她,犀利的眼神里有几分恍惚。
“长渊,你还知不知道今是什么日子,这又是哪里!”霍震将手里杯子放下,似乎是有陆家母女在,只能暂时压抑着怒气,“婧雪丫头和陆弟妹都是自己家人,谁让你把不相干的人带来家里的!管家,管家呢,怎么随随便便放外人进来!”
林宛白缓缓垂下头,有些无地自容。
霍长渊蹙眉,沉声道,“宛宛不是外人。”
他声音并不是很大,却不偏不倚的落在每个人心上。
在座的除了他们两个,其余人脸上表情都是一凝。
“霍伯父,今是您的生日,不能生气的!再既然是长渊的朋友,多个人帮您庆祝也热闹一些嘛!”陆婧雪这时大气的插话进来,三言两语再次将氛围化解。
偏头看向身旁的母亲时,不禁声问,“妈,您没事吧?”
“没事!”阮正梅似乎这才回神,也笑着开口,“霍大哥,婧雪得对,多个人帮你庆祝也热闹!来者是客,咱们也没必要把人撵走,把好端赌气氛都闹得不愉快了!”
到这里,重新看向她,“不知道这位姐贵姓?”
“我姓林……”林宛白回。
“姓林?“阮正梅皱眉,语气有些意外。
林宛白看向两人始终交握的手,霍长渊一直握的很紧,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除了像进门时告诉自己不要怕,也挺直了些背脊。
如果她想跟他在一起,那就要陪着他共同面对。
深吸了口气,林宛白上前一步。
“伯……霍董事长!”
想到曾经霍震的不悦,她也忙改口,带着尊敬的开口,“很抱歉,这样贸然的上家里打扰!知道今是您的生日,所以我……”
“既然知道贸然,就不该来!”霍震直接冷声打断。
林宛白咬唇,快速的垂下眼,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眼中的受伤。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会被奚落和不待见,但还是感到很难堪。
“霍大哥,你也真是的,干嘛这么不近人情呢!”阮正梅眼尖的看到她手里拿着东西,笑着道,“我看林姐手里还拿着礼物,你也看看吧,怎么也是一番心意!”
林宛白闻言,将袋子里包装好的盒子拿出来,心翼翼的放在茶几桌上,“霍董事长,这是给您的生日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霍震却是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霍大哥,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拆开好了!”阮正梅得到默许后,将盒子打开,便惊讶的,“是端砚啊!霍大哥,你快看看,这块端砚是肇庆产的,而且从石色和石品上来看,应该是宋坑!”
霍震扫了眼,眼尾不留痕迹的一动。
楼上书房里的砚台,前被下人收拾时不心摔掉了角,这块刚好补上?
不过虽是这样想,面上却不表露出来。
阮正梅还在拿着砚台在很有兴趣的研究,“这上面还有雕刻呢,以前我婧雪外公在世的时候,我也常帮着买砚台,多少懂一些!不知道林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出手这么大手笔的,这块端砚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呃,我只是公司的职员……”林宛白一怔,老实的回答。
阮正梅闻言,只是笑了笑不再多。
果然,霍父眼里流露出的不屑更深了,故意转脸看向陆婧雪,“婧雪丫头,你给没给我准备礼物?”
“当然准备了,我这就拿给您!”陆婧雪露出两个酒窝。
从包里也拿出个盒子,走到霍震旁边坐下并递过去。
“是个手帕?”霍震打开,没有太大惊喜。
“嗯!”陆婧雪笑着,“霍伯父,您再仔细看看!”
霍震按照她的,又低头看了看,很快笑了,“原来内有乾坤,上面还有字!”
深蓝色暗格手帕,似乎很普通的布料,不是什么名牌,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摊开,右下角的位置有两行用金线绣的正楷,分别写着“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字稍微有些难看,霍伯父,您别见笑哈!是我自己绣上的,在医院的时候您不是把手帕给我擦眼泪,所以我想,您生日刚好送您一个新的,不过时间太紧迫了,找人现学的不是很熟练!”陆婧雪笑着解释。
“去商场买个就好了,怎么还亲手绣?”霍震惊讶,似是没有想到。
“这样才显得更有诚意呀!”陆婧雪酒窝更深了些。
阮正梅很适时的帮腔道,“还呢,为了绣这个手帕,婧雪两晚都没怎么睡,手指头扎破了好几个口子!”
“哎呀,妈,您这个做什么!”陆婧雪忙收起还缠着创可贴的手指。
“婧雪丫头真是有心了!你也才出院没两,竟然不好好休息,一心想着给我准备礼物!”霍震点点头,很是受感动,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神色就冷了下来,“这手帕虽然可能不值几个钱,但婧雪丫头这份心意无价,不像是别人,只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却出手那么阔绰,到底还是虚荣心太强!”
最后的话,意有所指。
林宛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本来是想着霍父这样的身份地位,怕他会看不上眼,到店里选礼物时都是往贵的上面选,忍痛花了很多钱,没想到反而被认为虚荣心强。不过换而言之,她很清楚霍父对于自己的成见颇深,即便是手帕是她送的,霍父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只会觉得她家子气寒酸……
不管如何,她认为自己心意到了就好。
肩头上一暖,霍长渊搂住了她。
沉敛幽深的眼眸看向自己父亲,扯唇道,“您如果不愿要,我可以拿回去当烟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