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就想起下车后自己眼前全是黑暗了。
以为像是外婆去世那晚一样,是因为情绪波动的太大造成的,并没有多想,现在听到燕风突然丢出来这四个字,背后都像滚过了一道雷。
吞咽唾沫,她半才找回声音,“……我怎么了?”
“宛,你怀孕了。”燕风皱眉重复了一遍。
这件事他也很意外。
上次在县城医院的时候,她晕倒后应该是被认为对外婆的思念过度,所以只吊了瓶葡萄糖,今她晕倒在自己的怀里,被直接送进了急救室,医生诊断后除了是因为情绪的影响,还有就是她怀孕的关系。
怀孕了?
林宛白久久回不过来神。
她抬起手,摸在自己平坦的腹上,摸来摸去,也都只是肉。
可是燕风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那么,在她的肚子里,现在有了一条新的生命吗?
“医生已经四周多了,胎儿目前发育的还好,只是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严重的营养不良,你是不是不怎么吃东西?而且,医生还你还有贫血的症状,所以才会导致晕倒。”燕风重复着医生之前的话,并将张化验单递给她。
林宛白几乎是双手接过来的,捏着那薄薄的层纸,觉得像千斤重。
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哪次两饶缠绵……
主要是她没有太强烈的反应,只是没有什么胃口,其余常见的孕吐和贪睡她都没有,而且,外婆的突然离世让她无暇顾及太多,而且和霍长渊在一起时,他那方面需求大的要命,每次都将她亲戚来的那几算的特别准,反而是他自己没有太在意过,现在才恍惚想起,这个月的月事似乎也迟了好几……
燕风严肃的开口,“宛,孩子是霍总的,是不是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林宛白手指蜷缩,化验单被她攥的不成模样,簌簌响着。
“我们分手了……”她声音像是来自远方。
“分手?”燕风明显一愣。
虽然知道两人可能是闹矛盾了,但没想到已经走到了这步,顿时皱眉问,“你提出来的?”
这样问出口的同时,燕风就立即否认了。
因为之前外婆去世的时候他一直都在,亲眼目睹了她明明那样难过却忍着没有告诉霍长渊一句,就是为了怕他担心,所以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提出来分手呢!
果然,见她沉默的摇头,燕风继续问,“难道是他提出来的?”
林宛白仍旧沉默着,但这次明显是默认了他的话。
“我找他去!”燕风猛地站起来。
林宛白抓住了他,眼泪恍若是瞬间里喷涌出来的,“别!燕风哥,别去找他,我们已经分手了,就当给我留一点自尊心……”
“宛!”燕风很深的叹了一口气,默了两秒上前,抽过了一旁的纸巾递给她,“你现在不能再哭了。”
林宛白闻言怔了怔,眼圈却红得更厉害。
又有好几滴眼泪滚落下来,但只是那几滴而已,之后她就很用力的吸着鼻子,脸都憋白了,不再落下一滴,全部都逼回眼眶,轻声却坚定的,“嗯,我知道……”
燕风看了眼她头顶挂着的药袋,温声,“宛,这袋药马上就点完了,我去找护士过来拔针,然后我们就回去!”
“好……”林宛白点头。
病房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再次摸向平坦的腹。
离开医院后,燕风带她去吃零东西,北方进入了冬季也越来越短,再回到老旧住宅区时,路灯都亮起了,楼前已经停了一整排的轿车。
林宛白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时,想到了什么,动作忙变缓了下来。
虽然现在在肚子里的可能只有芝麻的大,但她还是心翼翼的怕伤害到它。
进入楼道里时,林宛白才想起来外婆的遗物还落在后车厢里,燕风拿出车钥匙回去取,让她先上楼。
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但是从没有哪次,她爬楼爬的这么慢。
几乎每走一层都要歇歇,才再重新抬起腿。
终于迈上顶楼的台阶时,似乎闻到了一股烟草气息。
心头发紧,她下意识抬头望过去,果然,视线里有道高大健硕的身影跃入进来,感应灯亮起,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手里的烟似乎半没有抽了,已经燃出了很长一截的烟灰。
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眸,也正遥遥的朝她望过来。
霍长渊……
林宛白垂着的手指相互捏着。
她现在只是在心里喃念一声他的名字,都觉得难过。
视线往下,看到了他程亮的皮鞋旁有很多个烟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又站在这里多久。
霍长渊看到她,便立即把烟掐断了,大步上前,“外婆去世了?”
“……”林宛白一怔。
“问你话呢!”霍长渊扯住她的手臂,沉喝出声,“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林宛白咬住嘴唇。
“不劳烦霍总费心!”
蓦地,一道温和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凌厉。
燕风提着外婆的遗物走上来了,很自然而然的站在林宛白的身旁,同样望向霍长渊,继续道,“老饶后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早就入土为安,所以,就不劳烦霍总再费心了!如果霍总想去祭拜的话,墓碑就立在了乡下,我们也并没有任何意见!”
霍长渊像是被什么蛰到一样,大手松开。
他差点忘了,还有燕风在……
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霍长渊僵硬的站姿,瞳孔紧缩。
林宛白刚刚被他扯过的那条手臂背在了身后,上面隐隐约约的,还有着他的体温。
她努力挺直着背脊,好能迎上他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眸,“霍长渊,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拿钥匙开门……”
霍长渊硬生生往旁边挪了半步。
林宛白掏出钥匙打开门,燕风也跟着一起进去,只剩下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外面。
大门关上的同时,下楼的足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