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锦瑟去给季老夫人请安,刚进门便见着一位老太太与季老夫人同坐在榻上,两人相谈甚欢,身旁还站着一位蓝衣女子。
“瑟瑟给外祖母请安。”元锦瑟福了福身,又看向另一位老人家,“见过顾老夫人,若绾姐姐妆安。”
顾老夫人笑道:“锦瑟这丫头真是越发的出挑了。”
元锦瑟笑而不语,季老夫人开口道:“可不是,跟你家绾绾一年生的,如今绾绾的亲事都定了,瑟瑟还没着落呢。”
顾老夫人笑了笑,看向顾若绾,“绾儿的亲事定了下来,我和我家老将军的心事便了了,日后也走得安心些。”
一旁的顾若绾柔声道:“祖母说什么呢,您和祖父定会长命百岁的。”
见顾老夫人又喜又悲的样子,季老夫人打岔说:“绾绾和瑟瑟也多年未见了,瑟瑟带你若绾姐姐去院子里走走吧,如今的秋菊开得正盛呢。”
元锦瑟知道季老夫人的用意,点点头拉着顾若绾出了门。
两人刚出门走到廊下,顾若绾嗔怪道:“你这丫头,去了静安寺多年,回来了也不给我写封信,若不是祖母今日说来侯府,我还不知道你回来半月有余了。”
元锦瑟有些撒娇似的拉着顾若绾的衣袖,说:“若绾姐姐,瑟瑟知错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顾若绾假意转过身去不理会她,元锦瑟故意打趣道:“都是定过亲事的人了,再这般小气当心未来的夫君嘲笑你。”
顾若绾一听,面色有些不好,元锦瑟试探的问:“若绾姐姐可是不满意这亲事?定了谁家?”
顾若绾恢复神色,淡淡一笑,“哪有什么不满意的,定了祖父好友苏家的少爷,今年十八,正准备参加秋试。”
“苏家少爷?十八了才参加秋试?”元锦瑟有些讶异,“这门亲事老将军和老夫人都很满意?”
顾若绾低头看着廊下正盛开的秋菊,娓娓道:“我自小父母双亡,由祖父祖母带大,如今他们年事已高,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我,这一两年一直在为我寻亲事;
你也知道,京州的世家贵女多,能端得上台面的世家公子却没有几个,祖父行军多年,自然是瞧不上那些纨绔子弟。”
元锦瑟默然,她这话说得倒也实在,“那老将军为何偏偏看上了苏家的少爷?”
“苏家的老爷与我祖父是行军打仗的战友,两人有过命的交情,年初的时候苏家搬来京州,两位老人家相谈甚欢,祖父的身子也爽朗了不少;
苏家少爷的父亲因咳疾去世得早,苏少爷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早些年一直在为父亲守孝,这才未参加科考。”
听完顾若绾的叙述,元锦瑟大概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这么说来苏少爷的孝心可嘉,姐姐可心悦他?”
顾若绾怅然一笑:“我心悦不心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祖父祖母高兴就好。”
元锦瑟皱眉,拉着顾若绾的手说:“姐姐,人活这一世是为自己而活的,这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若不喜欢,大可不必勉强自个儿,老将军和老夫人也不会逼你的。”
顾若绾笑而不语,随即又开口:“好了,别光顾着说我,你这几年过得如何?季老夫人怕是也在张罗你的婚事了吧?”
元锦瑟顿了顿,说:“有外祖母的照顾,自然是过得极好,不过这婚事,我只求一人心。”
顾若绾一听,试探的问道:“你和孙公子?锦瑟,听姐姐一句劝,按着如今的情况,你和孙公子怕是...”
元锦瑟笑了笑,打断她的话,“姐姐,你放心,我自知燕雀与鸿鹄的区别,我与他的情谊,便到此为止了。”
“你能这么想便好,”顾若绾松了口气,“锦瑟,你生的花容月貌,若不事事藏拙,定会有许多公子上门求亲的。”
元锦瑟不语,她不求富贵,只求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