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煜一听到他父亲,立刻沉了脸,“秦姨,在我面前你就不要提那个人了。”
“煜儿,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秦氏苦口婆心的劝道。
梁怀煜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当年他为了公事对我母亲不管不顾,我母亲怎么会气得难产?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不待见我,若是没有您,恐怕我还活不到今日吧?”
秦氏沉默不语,掩着帕子小声哭泣着。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秦氏才走了出去。
丫鬟茯苓迎了上来,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夫人。”
秦氏捏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一把将帕子丢在方才的汤碗里,“走吧,回房。”
秦氏走后,青桉不知从哪里出现在房里,梁怀煜撑着脑袋闭眼小憩,“秦姨怎么知道我受伤的?可查到了。”
青桉抱拳道:“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
梁怀煜不悦的睁开眼,看了眼青桉,烦躁的摆了摆手,“下去吧。”
躺在床上,梁怀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倒不是受伤的地方痛,而是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总是出现元锦瑟的身影。
她在墨菊丛中吟诗的样子,在铺子里被自己弄生气的样子,在慈安寺狼狈无助的样子,还有自己受伤时担心的样子......
“青桉。”梁怀煜从床上坐起来,屋顶上的青桉也听到了声音,拿出火折子点燃屋里的蜡烛。
“公子,怎么了?”
梁怀煜揉了揉额头,“睡不着而已。”
“是伤口又痛了?”青桉以为是他受伤的缘故,正打算去拿涂抹的药过来,却被梁怀煜制止了。
“不是伤口,”梁怀煜摇摇头,抬眼看了看他,“青桉,你觉得何为欢喜?”
青桉先是疑惑,沉默半晌后开口道:“公子,属下觉得既然欢喜,就应该表明心意,有时候沉默着,难免会错过。”
“可若是对方对你无感呢?”
“那就及时止损,至少也不会留有遗憾。”
梁怀煜敛下眼眸,低头沉思着,青桉见他这般,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公子,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也是该放下了,属下觉得,元姑娘与一般的小姐相比,很不一样。”
“呵呵,倒是很少见你夸赞一个姑娘,”梁怀煜轻笑着看向他,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坐会儿。”
青桉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梁怀煜拿着蜡烛走到衣架旁,取下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是一支发钗,这是他和元锦瑟第一次见面时,元锦瑟不小心落在清河山庄的,手指不停地摩擦着上面的花纹,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有些香气。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明明只见过你几次,可每次你遇到危险时,我却不自觉的想要帮你;明明你巴不得不想看见我,可每次一见到你,我就莫名其妙的想靠近你;明明自己不该被这些儿女情长牵挂,可对于你,我却总是藏有私心......”
梁怀煜坐在床边的榻上,看着手里的发钗出神,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才让他找回思绪。
走到衣架旁,梁怀煜把发钗放回荷包里,又将荷包挂在了自己衣服的腰带上,这才躺在床上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梁怀煜就要离开侯府,秦氏舍不得的拉着他,哭了好一会儿。
“怀煜,你就搬回来住吧,侯爷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是他的嫡长子,他对你严厉也是为了你好。”
梁怀煜握着她的手,笑着说:“秦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若是想我了,大可来清居寻我,这个侯府,我是一刻也不想待。”
见梁怀煜骑着马走后,秦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茯苓这才上前扶着她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