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经一愣，看着齐大川：“有事吗？”

齐大川看着陈百经，皱起了眉头。

陈百经给他的感觉好像没有以前那样锋利，他更加内敛，但同时，好像也更加危险了。

他退后半步，轻声说：“我刚刚得到消息，说是你跟人打架，打伤了十多个人。”

“嗯，我是跟人打了一架，不过都是他们惹我，而且是他们先动手，而且我控制得很好，他们都没有受伤，顶多痛一会儿就好了。”陈百经耐心说，说完就感到了一阵烦躁。

什么时候，自己做事，需要跟别人解释了？

他对自己有些不满，却不想这种不爽的情绪表现出来，在齐大川看来，就是戾气十足的表现。

“我帮你处理了。”齐大川说。

“你帮我处理了？”陈百经皱眉，“你想让我跟你打架还是怎么？如果你想要要挟我，我绝不会同意的。”

齐大川连忙摆手。

“我打不过你，你打人的视频我看了，我万万不是你的对手。而且这件事就算我不帮你处理，你也肯定不会有任何麻烦，我这么做，就是跟你示个好，希望咱们之前的矛盾都能够化解。”

呃。

这么直接的说话方式，还真是……

不管怎么说，能够解决这件事，齐大川多少还是出了力的，陈百经对他微笑，说了声谢谢，然后便与之道别。

关上门，陈百经坐在椅子上，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

齐大川隔着门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而是顺着楼梯离开。

陈百经闲来无事，就翻出李若雪说的新闻来。

呃，标题就不说了，里面竟然有好几个视频，都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

视频时间很短，但是每一个都有他掌掴浓妆女的动作。

当然，由于是夜里拍摄，而且看热闹的人大多都站得远，所以陈百经的长相还是看不太清楚，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绝不会认出他来。

通过采访旁边吃烧烤的目击者和老板，新闻将事情的原貌基本还原了，无非就是强行霸座女被一个小伙子强势打脸后不服气，找来社会上的垃圾助阵，结果再次被打脸的故事。

“这事儿我全程目击，要说那小伙子呢，出手是狠，但从头到尾，人小伙子可是有礼有节，没有主动找事儿。那女的仗着人多就想欺负人，活该！”一个目击者如是说。

“小伙子怎么说呢……”烧烤店老板站在镜头前，显得有些为难，“总感觉他好像这里有问题。”

老板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八卦记者立刻来了兴趣：“您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你能给我脸上打个码吗？我怕到时候小伙子看见，报复我。”

“好的。”记者回答。

果然，老板的脸被马赛克覆盖。

因为是网络新闻，下面一群网友发弹幕。

“原来打码还能这样，学到了！”

“666！”

“这电视台莫不是跟老板有仇！”

“电视台也没错啊，挺实诚的，说打码就打码，可惜前面露了脸，后面打码顶什么用……”

“后期：小伙子，说你脑子不对的就是他！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楼上在坑后期，别人兴许只是个耿直y……”

陈百经也被新闻的操作给逗笑了，他接着往下看。

老板说：“我给他上烧烤的时候吧，其实那小伙子刚刚把那几个人赶走，然后我听见小伙子在和自己说话。”

“和自己说话？自言自语？”记者有些疑惑。

“不是自言自语……”老板比划了一下，面对镜头，他突然有些想不起来该怎么表述，用手抓着头，有些丧气。

“您别急，可以慢慢想。”

“嗯，就像是精神分裂，他是两个他，两个他在相互说话。”老板一拍脑袋，觉得这样表述没问题。

“精神分裂！”

记者声音拔高了。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哎呀，你是没有亲眼看见，我就在他旁边，听见他说自己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妄之类的，我当时吓得……菜都不想给他上了！”

下面的网友又开始刷弹幕，纷纷吐槽老板用最朴实的语言形容出来自己的害怕。

陈百经却笑不出来。

烧烤店老板说的不错，自己今天在烧烤摊，好像是跟自己说了许多话……

这就很惊悚了！

陈百经坐在电脑前，看着新闻视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自己真的人格分裂了？

不应该啊，自己连系统的存在都接受了，还跑到英雄联盟和十月围城里面去逛了一圈连这种奇怪的事情都能接受，没理由就因为在虚幻世界多呆了几年，就成神经病啊！

想到这里，他面色古怪。

“会不会，是任务世界太真实，我待久了之后，分不清现实和任务世界，所以我的大脑为了保护我，直接磁盘分区了？”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这还是有可能的。

根据网上的说法，人遇见什么重大变故，遭遇重大刺激，为了保护自己，往往就会选择性失忆。自己从十月围城回来后，确实恍惚了很久。

“我回来后，一直在找这个世界真是存在的证据，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和十月围城的世界一样，如果这里是真实的，那么任务世界也可以被当成真实。相反，如果按照系统的说法，十月围城的世界是虚幻的，那我确实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个世界就是真实存在啊！”

陈百经咬下一块烤五花肉。

“是不是我的世界观被冲击，所以干脆分裂出两个人格来，一个坚信这是现实，另一个则保持了怀疑？”

他很认真的在推理。

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

“白痴！你没有人格分裂，也没有精神疾病，什么自言自语也好，自问自答也罢，都是长期留在任务世界的后遗症！”

呃。

“真的？”陈百经问。

“真的！”

“那就好……”陈百经长舒一口气，“谢谢。”

系统很是傲娇的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系统开口：“你还记得我说过，等你这次任务回来，我会告诉你一些秘密吗？”

“记得，不过我现在不想听。我也说过，我只是个小人物，普通人。我想过的生活，是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生活，这次任务完成后，我就不会再进行任何召唤了，所以，秘密什么的，我完全不感兴趣。”

陈百经看着电脑屏幕，随便点开了个网页，很是认真的浏览起来。

系统口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我说过，我们已经绑定在一起，除非你死了，否则我没有办法离开。”

陈百经哼起了情歌：

“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

系统接着说：“所以，现在我有两条路，一是将你害死，我们的羁绊自动解除，我可以重新寻找宿主二是我以随机召唤的形势帮你召唤，你被动完成任务，获取贡献点帮我升级。”

“总之那几年，我们两个，没有缘……我次奥你大爷！我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偷了你家的人，有这个必要将我往死里坑吗？！”

一道电芒闪烁，陈百经浑然不惧。

“大不了你把上古钱币和金刚不坏神功都收回去，我不要了还不行吗？求求你走吧，咱们不合适！”

电芒消失于无形，系统似乎情绪有些低落：“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对不起，帮不了。”

“你不帮我，我就只能开启无限模式，你将在恐怖电影的世界被动变强，为我挣贡献点。”系统冷冷道。

陈百经心头一紧，面上却毫无表情：“老子才不信你有这个能力，你要搞清楚，你只是系统，我才是宿主！”

“铁线虫和螳螂了解一下？”系统淡淡说。

呃。

系统接着说：“我想和你沟通，如果我不愿意沟通，直接为你进行一次神话级召唤，你必死无疑。”

陈百经微微思考了一下：“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是的。”

“放你的大狗屁！”陈百经骂道，“你少来唬我，我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些权力，就算你有吧，直接弄死我不比和我沟通来得快？反正任务世界的时间流速完全不同，相当于一分钟不到，你就可以重新选择一个宿主，你还需要跟我沟通？”

“你他妈电我的时候，怎么不和我沟通！”

陈百经腾地站起来：“托你的福，我多活了五年，跟第一次见到你时，已经是两个人了。你想骗我，对不起，我没空。”

系统沉默了良久，再次开口：“我，请求你帮助我，可以吗？”

陈百经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愿意说实话了？”

“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