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卜先知?占卜之术?
这倒是有几分意思。菠萝小说霓虹国的阴阳师,本就根源于中国古代诸子百家中的阴阳家,算作是广义上的道家一脉也没问题,擅长的是观星宿、相人面、测方位、知灾异,画符念咒、施行幻术,在修行者当中算是比较全面的了。
空相禅师哈哈一笑,说:“咱们可是有几年没见了呢,小真纪子,我们五年没见,你都快长成大姑娘咯!”
渡边真纪,便是大阴阳师渡边吉的独生女。
陈百经看了看渡边真纪,只觉这小姑娘倒也天真烂漫,笑起来挺可爱的,看她才十二三岁,想来那个渡边吉年纪应该是不大的。
渡边真纪满脸烂漫天真之色,听老僧空相这么说,又看了一眼漂亮的乔暮雪和苏芸,忽然有些羞赧,对众人行了个礼,说:“父亲已经在茶庭等候了,各位这边请。”
众人跟着她穿过了庭院,来到一间茶室,只见茶室上挂了块小匾,上面用草书写了几个字,陈百经实在看不懂,便悄悄问土豆,土豆说,这是模仿唐代草书大家怀素的字,写的是“又日新”。
又日新三个字,陈百经还是略有耳闻的,出自礼记大学篇,原是“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劝人弃旧图新,勤学向上。
但见匾额下,站着位气质从容的中年男子,面容俊朗,眉宇舒展,很有名士风范,乍看上去,倒像是中国古代的文人才子,十分风流。只是他身穿着一套白色“狩衣”,头戴立乌帽子,陈百经看了,总觉得怪怪的。
虽然是霓虹国的传统服饰,可这看起来怎么跟电视里的黑白无常差不多?
“我知几位到来,已经备好了茶,请几位饮用。”渡边吉倒是不太计较细节的人,没有说什么有失远迎的套话,直接就请人喝茶。
空相哈哈一笑,对着陈百经等人说了声请吧,脱了鞋到蒲团上坐下,急不可待地在茶壶上轻嗅两下,说道:“这几年没有和渡边兄论道,连着这嬉春妙茶也许久没有尝过了今次倒是托了陈先生的福,能够再次品尝到。”
渡边真纪侍坐在旁,她知道大人们喝茶时总是会谈事,自己不便说话,只用那双纯净的大眼睛偷偷打量陈百经一行,看的最多的,是明星一样乔暮雪。
渡边吉做着那一套茶道功夫,缓缓开口:“我心有所感,空相禅师这次到来,是为了魔劫而来,可对?”
陈百经微笑着不说话,心里却想:“好了,明明是异世界入侵,中国的道门将其称为天魔入侵,埃及的咒师和御守说是浩劫,南美的苦行僧说是灭世之灾,到了霓虹国,又叫做魔劫当真是一个地方一个叫法!不过,普通修行者大多只能感受到心神不宁,唯有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才能确定是有大灾祸要降临,由此看来,这个渡边吉确实有些真本事。”
他是客人,到了主人家里,对方没有问他姓名之类的,贸然开口,就有些丢了矜持和风度,所以他没有说话。
空相说:“不错,确实是为此而来。渡边兄既然已知道魔劫,可知这魔劫到底所为何来,又是什么模样?”
渡边吉略感诧异,说道:“只能模糊感应,应该是足以灭世的大劫难,却不知道详细空相禅师知道吗?”
空相双手合十:“托陈先生的福,总算是知道了。”
话说到这份上,渡边吉再也无法无视陈百经一行,对陈百经开口说道:“陈君是中国人?”
“是的。”
“陈君知道魔劫的细节?”
“知道。”
渡边吉略微有些沉默,说:“陈君既然能说动空相禅师来找我,想必是有确切消息,不知道陈君想要我做些什么?”
陈百经微微一笑,心想和聪明人说话确实省事,你什么都不用说,对方已知道你的心思了。
陈百经:“渡边先生不用着急,先看看这个再说。”
说着,让土豆投射全息投影,如以前说服其他的修行者一样,讲述了孢子星球入侵地球的事儿,等视频播放完毕,他开口说:“我能战胜飞蚁小队,实在是侥幸,但双拳难敌四手,下次如果对方派遣更多的人来,我担心自己无法阻止它们建立维度传送门,所以要召集全世界的修行者,共同抗敌。”
“目前,非洲、欧洲、美洲和南亚的四千余名修行者已经齐聚在加勒比海的蓝托斯岛上,组成了无畏军,我身边的这位乔暮雪,就是无畏军的副统帅。这事儿我对真言宗的诸位禅师说过,空智禅师已经乘坐飞机前往蓝托斯岛考察”
老僧空相点头表示此言不虚。
陈百经接着说:“霓虹国的修行界,据说以阴阳师一脉、真言宗和神道一脉最为强大,我冒昧前来,是想要请渡边先生加入无畏军。”
渡边吉眼睑低垂,似乎在思考利弊,片刻,他开口问道:“陈君先前说非洲、欧洲、美洲和南亚诸地的修行者都齐聚在蓝托斯岛,却没有说道中国,不知道中国的修行者们,是否已经加入无畏军?”
这却是一个关键问题了,陈百经身为中国人,却还没有说服本国修行者,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对方不是普通人,撒谎是没用的,反而降低身份。陈百经摇摇头:“目前国内,只有紫阳观的公羊治先生和开山族加入,其余门派,似乎仍在争论。我打算霓虹国的行程结束后,回国收服诸多门派。”
“公羊治前辈?”渡边吉有些吃惊,“他也加入了吗?既然他都肯加入,为何其他门派还会观望不前?”
“你认识公羊治?”
渡边吉说:“倾慕已久,但未得一见,甚是遗憾。我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听说这位前辈的,据说,公羊治前辈的峨眉引雷术,煌煌然,能引来天雷滚滚,实在是一位了不起的道士。我还听那位朋友说过,他的这位师傅,脾气古怪,不擅长交际,喜欢独处,所以听闻他加入了无畏军,而其他人没有加入,有些奇怪。”
陈百经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你的这位朋友是公羊治的弟子?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廖,是多年前我在中国游学时认识的。”渡边吉却没有贸然说出那人的名字。
陈百经和乔暮雪对视一眼,心想老道士的弟子,姓廖的拢共就两人,却不知是廖有强还是廖有福呢?
两人都已经死亡,陈百经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就说:“公羊治是我最早说服的修行者,南亚的修行者,就是他出面说服的。怎么样,渡边先生能加入无畏军吗?”
渡边吉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便略尽绵薄之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