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乌衣卫头目准备扑上风衔珠、风衔珠准备扑上君尽欢的时候,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啊”,听起来有不少人受到了伤害,发生什么事了?
是风鸣安带人杀出来了?
众人纷纷停下来,转头望去,就见后方起了巨大的骚动,有乌衣卫急急的冲过来,向灰袍女子报告:“大人,有数百名村民带着兵器冲上山来,对着咱们的人又杀又打的,他们使用的功夫和兵器很是奇怪,伤了咱们不少人……”
君尽欢蹙眉:“这些村民有没有说明他们袭击咱们的理由?”
乌衣卫对官员、豪强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确实非常可怕,但皇帝也给他们立了一条规则除非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平民百姓谋反,否则不得扰民和引发民怒,因此,乌衣卫很少去招惹平民,平民会主动找上门来与乌衣卫拼命的事情更是少见。
“回大人,”那名乌衣卫回答的是君尽欢的问题,看着的却是灰袍女子,“那些村民边杀边说咱们烧了他们的神社,罪不可赦,要跟咱们拼命,咱们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好好的跟他们说个清楚,但他们根本不愿跟咱们说话,一味开杀。”
君尽欢又道:“你说他们的功夫很奇怪,怎么个奇怪法?”
那名乌衣卫想了想:“有点像变戏法的,出手极快,多用暗器,少正面打斗……”
君尽欢道:“是不是像传闻中来自扶桑之国的忍术?”
“对。”那名乌衣卫恍悟,“确实很像忍术。”
“事情看来麻烦了。”君尽欢看向灰袍女子,说得不痛不痒的,“我记得天泽城南郊有一个名为扶桑的神秘村子,据说村民的祖先来自扶桑国被迫害的忍者,这些忍者前来泽国避难时带来了他们世世代代信仰的神像,在村里搭建了一个神社加以供奉,容不得半点亵渎,我怀疑这个山洞可能就是扶桑村的神社,村民看到他们视为圣地的神社起火,要来跟咱们拼命了。”
“另外,”他道,“我听说这些忍者个个身怀忍术,上至老妇,下至小儿,都练有自己的绝招,他们极少离开村子,也不欢迎外人踏进村子,外人对村子知之甚少,这样打下去,对咱们并不利。”
灰袍女子的脸仍然掩在帷帽之下,看不到她的脸色,但她的身体明显绷紧了,原本甜美如点心的声音也像结了一层冰:“看来我们又中了风鸣安的圈套,风鸣安这条老贼,端的是老奸巨滑,城府太深,一次次的牵着我们的鼻子走,难怪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风衔珠,”她猛然转头,从帷帽里透出的目光染着层层杀意,“你早就知道这个洞口其实是扶桑村的神社,故意诱导我们放火烧毁,引来村民报复,对不对?呵呵,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我杀不了你的父亲,还杀不了你么?”
随后她下令:“来人,杀掉风衔珠!”
风衔珠却是诡异的笑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灰袍女子心里一惊,刚想叫人围住风衔珠,风衔珠已经转身,抱着弟弟,飞速从正在变得散乱的包围圈里冲出去,朝悬崖下方一跳,转瞬不见了影儿。
挥刀冲上来的乌衣卫站在悬崖边上:“大人,悬崖极深,要不要派人下去搜寻?”
灰袍女子走到崖边,扯过乌衣卫手中的火把往下一丢,只见这悬崖下方四五丈的地方覆盖着各种藤蔓和枝叶,就像一张有疏有密的大网,将崖底给罩住了,也不知道崖底有多深,不过,那些“网”上并没有挂有风衔珠姐弟,也就是说,两人落到了崖底。
“搜”灰袍女子咬牙,“不管用什么代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原本可以轻轻松松的杀掉风衔珠姐弟,却因为轻敌,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被风衔珠逃走并摆了一道,心里的忿恨可想而知。
君尽欢看了看她,想说“恐怕风鸣安父女已经在悬崖之下设计了陷阱,深更半夜,又有扶桑忍者与你们搏命,你这样贸然派人下去,只怕要吃亏”,但随即一想,乌衣卫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死了与他何干?
于是他不吭声了,安静的退到一边,看灰袍女子如何运筹帷幄。
数十名乌衣卫系好绳索,刚刚往悬崖下爬,就有忍者冲到了这里,嘴里喊着“毁我神社者,必遭天谴”,手里握着奇怪的兵器就跟乌衣卫们拼命,有忍者看到乌衣卫爬下悬崖,以为他们要逃走,左挪右闪的冲到悬崖边上,挥刀想割掉那些绳索。
悬崖边上混战成一团。
乌衣卫训练有素,心狠手辣,但那些忍者心怀仇恨,个个不怕死的,加上双方人数相差不大,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场面极其凶险。
君尽欢护在灰袍女子的身前,低声道:“婉婉,刀剑无眼,这里如此混乱,我们先离开罢?”
灰袍女子并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但也知留在这里无益,只得恨恨的甩了甩袖:“走。”
她边走还边恨恨的道:“来日方长,风衔珠如若不死,总有一天会再次落入我手里,到时我一定要即刻杀了她,再不给她玩弄手段的机会。”
她从未小看过风鸣安,但她一直认为风衔珠区区千金小姐,没有见识,即使得了风鸣安的教导也成不了气候,从未认真想过去了解风衔珠,结果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心里也是耿耿于怀。
另外,她只要想到风衔珠曾经跟君尽欢“相好”,君尽欢在出卖风衔珠之前还要和风衔珠“洞房”,她更视风衔珠为眼中钉。
风衔珠,咱们的梁子结定了,我总有一天要亲自送你下地狱的她在心里发誓。
君尽欢跟在她的身后,侧目凝注,偷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