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天？”江小云颤声问。

树枝上的江小云看了自己一眼，飘然跃下，用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说道：“我是灵明猴，霞光兽。”

“霞光兽……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江小云问。

“我变成你的模样，用人神的语言同你交谈，不是为了闲聊。人神的语言令我感到不适，我希望尽快讲完我要说的话，变回本体。”银天说。

“哦……那你说。”江小云懵懵地点点头。

“不知道别的霞光兽如何，但就我而言，生来对人神和魔神感到厌恶。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亲切的人，但这不是因为你讲的那些恶心的故事，也不是因为你比你那愚蠢的弟弟聪明善良，我说不上是为什么，我还年幼，看不见这其中的缘由。”银天说。

“嗯……”江小云在悄然激动，它竟然对自己感到亲切。

“既然我对你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我们能互相帮助。”银天说。

“互相帮助？怎么互相帮助？”江小云问。

“我可以成为你的信徒。”银天说。

“成为我的信徒？”江小云惊讶，“你？霞光兽？成为我的信徒？”

“嗯。”银天说，“若我成为你的信徒，你的神念境界会飞速上升，你将成为比你父亲还能轰动宇宙之人。那些残忍杀害你家人的紫目神们，都将向你低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啊……”江小云浑身一震。

“你的父亲也将从此不再孤立无援。黑目神在中核星系从此将真正拥有一席之地。”银天说。

“听起来很好，但你刚才说的是互相帮助，那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江小云问。

“我会尽力帮助你当上至高神，帮你镇压三十二神国，让你成为大千宇宙权力最大的人。然后……”

“然后？”

“我希望你能对黑宇宙发起全面战争，不至一方灭亡，绝不停手。”银天说。

“也就是说，人神和魔神，只能存在一个。”江小云说。

“不，他们都不能存在。”银天说。

“啊？”

“无论是谁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我们霞光兽都会统率红宇宙兽神大军，杀尽胜利的那一方。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小云，宇宙的规则将就此被改写，生命的进化将重新开始，人魔的恶德将从这宇宙中就此被涤荡殆尽，我们会拥有一个更完美的宇宙。”银天说。

“……可是，你是在让我灭亡自己啊……”江小云说。

“是的，我一点也不隐瞒我的目的。”银天说。

“这……我怎么能答应你这种要求？”江小云说。

“你会成为这天下的尊者，你就是宇宙的中心，你为了改变宇宙的存在方式而献身，你这一生都将比任何一个神闪耀。”银天说。

“……”江小云摇摇头，“不，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成为人神的罪人。”

“你是人神的罪人，却是宇宙的功臣。”银天说。

“不行。”江小云斩钉截铁。

“……好吧，我就知道。”银天失望道。

“抱歉……”江小云说。

“没事，我也没报太大希望。”银天说，“不过，我还是可以跟你成为朋友，我将一直陪在你身边。”

“为什么？”江小云问。

“我要等待一个愿意接受我提议的人。”

说完，银天变回猴形，敏捷上树，纵身一跃，消失在树林之中。

……

银天消失了。

它的尖笑声坠入山林。

白风易北芒一头扎进林中，疾风驶过，两边的树全部向前伏倒。

江小云沿着这条风路一路追去。

风路很快出现尽头，一股强劲的旋风在森林中挖出一个碗状的坑，两个易北芒站在旋风中央，面对面。

“北芒！”江小云想要冲进旋风，却发现就连自己十片小叶神的境界也难踏入半步，一靠近一点便会被疾风旋出。

无法进入旋风，二人的交谈声却清晰可闻。

“你需要我的天赋。”银天面无表情。

“……你会说话？”易北芒吃惊。

“很惊讶吗？难道人神的语言是什么至高无上的语言，其他生物都学不来？”银天冷笑。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会说话就太好了，那我们交流就没有障碍了。我需要你的天赋，银天，我需要它赢得决斗的胜利，否则我会死的。”易北芒说。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银天问。

“……我是小云的朋友，你也是小云的朋友，所以……我们是朋友啊。”易北芒说。

“哦说得对，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那这么说，我也可以请你帮我点忙了。”银天道。

“……没问题，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你什么忙我都帮。”易北芒说。

“即使是杀了全大千宇宙的人神？”银天问。

“……什么？”易北芒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什么意思？”

“我也不解释了，我发现，解释再多也毫无意义，人类只会对利益动心，只会愿意为利益作出让步。

那我便给你利益，我可以成为你的信徒，也可以成为你的助手，只要不让我杀兽神，其他人我都可以帮你杀。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以你现在能面对的对手，没有我杀不了的人。”银天说。

“真的？”易北芒高声道，“如果这样那很好啊！只是，你说帮你的忙是……”

“我要你帮我杀尽魔神和人神。”银天说。

“……杀尽人神？杀我自己？”易北芒瞪大眼睛。

“对，杀你自己。当然，在杀了其他所有魔神和人神之后。”银天说。

“……”易北芒注视银天，它的这个要求很容易理解，霞光兽正在计划对人神和魔神掀起一场全面的复仇。

“小云呢？小云也杀吗？”易北芒问。

“……”银天一震。

“也杀？”易北芒问。

“……先别问我这个，你离到这一步还远得很呢。不说废话，同意我们便立下霞光之约，我成为你的信徒。不同意，当我没说过这些话。”银天说。

“……”

“你可以考虑，但我的耐心有限。”银天说。

“北芒！北芒！你不能答应！霞光之约是解除不了的！也是违背不了的！一旦立下，没有任何办法能逃离这个约定，连死都不能！”江小云在旋风外喊道。

“她说的对，你要考虑好了。”银天说。

“不用考虑了。”易北芒说。

“哦？”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