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这是第n次叹气了,顾念念憋屈得很,手拿着砚石在磨墨,不由得再一次仰天长叹,这叫什么事啊。
从她进了雪然居的书房后,不是研磨,就是给君皓然当陪读,真的好无聊的。
君皓然这个家伙从她进来之后,神情就怪怪的,自己又没有招他,干嘛一脸的冰霜啊。
“顾念念,爷累了,过来。”
又来了,一会“顾念念,爷渴了”,一会儿“顾念念,爷的墨没了”,就知道使唤她,他是废人吗?
还是认命地从君皓然的身后踏着龟步慢慢走过去,这是要敲背的意思吗?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顾念念一想到君皓然承诺的一天工资半两银子,这样心情就爽多了,先把银子赚够了,然后把无然居买下来,再在门口放上一块提示版,上面写着“姓君的跟狗不得入内”这几个大字,再想想君皓然的臭脸,哈哈哈,做梦都能笑醒啊。
“君皓然,累的话,你去休息一下吧。”
都说懒人屎尿多,一下子口渴,一下子饿了,一下子又说累了,根本就是无心做事吗?顾念念撅着嘴,突然想到一个点子便好心提醒君皓然。
“君皓然,你是不是太闷了?要不我们出去逛逛街啊。”
君皓然听多了顾念念无谓的牢骚,并不放在心上。
“顾念念,别让我说第二遍,过来,帮爷捶背。”
又是这样不近人情的声音,顾念念本想再说些什么,只见君皓然一握紧拳头,顾念念跑得飞快,用力地捶打在君皓然的肩膀上,她可怕了,君皓然的武力值多恐怖,她是亲眼目睹的。
唉
顾念念只想往外跑,待在这里太无聊了,稍不留意叹息一声,就引来君皓然冷冰冰的眼神,顾念念只好憋回去了。
一个时辰还可以坚持,两个时辰也可以勉强,但是都一上午了,实在是难受,书房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总觉得怪怪的。
顾念念往外张望,都没有人呢?那两个侍卫呢?还有子墨呢?怎么都不见了?平常和君皓然不都是形影不离的?
“君皓然,这个力道合适吗?舒服吗?”
“嗯。”
君皓然不动声色地继续作画,一朵好看的兰花跳跃在宣纸上,顾念念瞧着这家伙怎么只会画兰花啊,甚是无聊,又是一句叹息。
君皓然只当没有听到,继续画兰,兰:幽香清远,修养身心也。
“唉君皓然,你没事就画兰花做什么?你可以画蔷薇啊,月季啊,茉莉啊。”
反正顾念念就是烦君皓然画兰花,看看这旁边有一摞累起来的兰花图了,顾念念不耐烦地砸砸嘴,
背对着顾念念的君皓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这个女人,才不过几个时辰就按耐不住性子了,
“怎么?就这会儿待不住了?顾念念,你能有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吗?实在无聊就给我去看看书,书架西南角第二排都是女戒,女德,女则,好好学学,日后好嫁人。”
女戒,女德,女则?
顾念念一听就炸毛了,敲背也不敲了,气呼呼地立在君皓然的右手边,这些都是荼害女性思想的根本,想她可是接受过文明教育过来的女性,怎么能忍受这等束缚。
当场便拿出抗议的口吻解决君皓然的建议。
“君皓然,你不会告诉我女子无才便是德吧?迂腐,迂腐之极,我告诉你,我不要,我是受过教育的,这种书对我而言就只是用来做烧火用的废材而已。”
哼
君皓然笔尖上的墨水晕开了宣纸,一张好好的上等宣纸就算是废了,君皓然皱眉,倒不是心疼这张宣纸,而且心疼快画完的兰花,好好的一朵兰花就给毁了。
这等大放厥词还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言论吗?君皓然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随即站起身来,把笔一扔,好好的狼牙笔就炸了毛。
“大言不惭,顾念念,你还是女子吗?离经叛道,说得都是些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本就是圣言,哪里有你这般诋毁的,这样下去,日后,你哪里可以嫁的好人家?”
顾念念气的快吐血了,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上一个头左右的君皓然,这男人还真是妄自尊大,
对啊,这是古代,这个世界,可笑的世界,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大男子主义世界,全都是看不起女人的坏男人,
比气势是吧?比声音是吧?
顾念念一脚踩上先前君皓然坐着的太师椅上,瞬间比君皓然高了一大截,双手插腰,抬高下巴,睁大双眼瞪着君皓然,憋足了一口气,
“君皓然,女人怎么了?听你的口气是在鄙视女人啰?真是好笑,你还是女人生出来的呢?试问没有你娘,你爹一个人自己怎么把你生出来?”
如果在现代,男人听了肯定默不作声的比较多吧,但这是古代,男权主义的古代,
君皓然听不得这些歪理,特别还涉及了他的母妃,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脸色臭到难以形容的地步,
“顾念念,给我下来,成何体统,记住了,你是个女人,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女人都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才是你的天,你的地,而你什么都不是,记住了。”
君皓然难得的没有把人扔出去,而是厉声地呵斥一番,转身背对着顾念念,看来自己对这个女人过于纵容了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女人就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温顺乖巧一些,才讨人喜欢。
顾念念可不这么接受君皓然的好心,双手紧握,心里暗暗骂着:去你妹的天,去你妹的地。
激动地抬手准备揍这个背对自己的自大狂,压根儿忘了自己踩在椅子上,往前一步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下来了。
在顾念念惊慌失措之余,一声惨叫先失控地喊了下来,
君皓然察觉不对劲,立刻转身,顺势扶住了掉下来的顾念念,两者之间身体紧密相连,顾念念的嘴唇就这么印在了君皓然光滑饱满的额头上,
时间如静止一般,顾念念心有余悸还未回神,君皓然因为额头上的柔软,一时也不想动了。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动作,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爷,子墨回来了。”
是子墨来禀报消息的,君皓然脱口而出的“慢”字,让正准备推门的子墨愣在原地,只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君皓然快速将顾念念放下地来,自个儿一屁股坐在还有鞋印的太师椅上,冷着脸道,大声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