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二天,宋羡鱼和苏玉琢还有萧爱带着老公孩子过来陪顾欣颜和江逐浪。
除了他们几个,也有江家的一些亲友过来,不过都坐了没多久,就各自去忙了,毕竟是新年伊始,正是一年最放松的时候,谁不想趁此机会好好玩一玩,只有顾欣颜的三位好友及家属在病房待了一整天。
四个男人支了病床上的小桌板打扑克,四个女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闲聊,宋羡鱼家两个到处跑着玩,苏玉琢家那个坐在沙发上瞪着眼看着,一脸向往的神情。
一向清冷的病房因为几个人的到来而变得格外热闹,顾欣颜身处这份热闹中,恍惚把不开心的那些都抛去了脑后。
年后初八,顾欣颜和江逐浪的婚礼在萧家旗下的一家星级酒店举行。
婚礼前两天,柳画桥和顾商就来了京城,婚礼的事一直由江家操办,所以两人来了之后也没什么忙的,顾商拜访了官场上的一些人,柳画桥就在病房里陪顾欣颜。
婚礼前一天,顾家的亲友开始抵达京城,柳画桥与顾商忙着接待,顾欣颜这次与上次订婚不同,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所以一点心都没操。
婚礼当天,许久未见的顾楚昀回来了。
自从得知妹妹要跟江逐浪结婚,他就没跟妹妹好好沟通过,之后得知江逐浪负伤的消息,他更是连电话都没给妹妹打,甚至连过年都不愿回来。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妹夫,曾经他向往而崇拜的男人,带给他妹妹这么多坎坷遭遇,最后连一辈子的幸福都赔上了。
婚礼很简单,只有一个仪式。
还是个流程无比简练的仪式。
哪怕亲友给足了面子鼓掌,依然显得有些潦草。
这是顾欣颜要求的,如果不是江逐浪坚持,她连这么潦草的仪式都不想要。
自己经历过生死,也经历过最爱的那人的生死,这些身外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她来说早已无足轻重。
江逐浪又一次用了那种药,只是顾欣颜不知道。
走下婚礼台的前一瞬,她扫到角落里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时愣住,直到江逐浪拉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
回到休息室,她连婚纱都来不及换下,就迫不及待给顾楚昀打电话。
这次,顾楚昀终于接听了她的电话,传来的声音,有些晦涩:“颜颜。”
“哥,你回来了!”顾欣颜语气里不掩喜悦,“你终于肯理我了。”
顾楚昀没说话。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顾欣颜知道他生气,是关心她,可是她想告诉哥哥,她爱这个男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愿意与他走后半生。
“我到你那儿去。”顾楚昀说完,就挂了电话,没多久,休息室门口响起敲门声。
顾欣颜正要起身去开门,江逐浪轻轻按住她的肩,“我去。”
顾欣颜张嘴想说什么,不过到底没说。
她看着江逐浪走去门口,打开门,心却随着他每一步,一紧一紧的。
门外,顾楚昀瞧见江逐浪,并没什么好脸色,擦过他的肩,大步走进来,视线最先落在顾欣颜的肚子上,沉了沉,在沙发上坐下。
“哥……”顾欣颜看了看江逐浪,见他神色如常,放心下来,才看向自家哥哥,“你什么时候到京城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顾楚昀沉沉地看着江逐浪,不说话。
江逐浪神色坦然,问他:“想喝酒还是想喝茶?”
顾楚昀不说话。
“哥!”顾欣颜不高兴了。
顾楚昀看了眼妹妹,才不情不愿地开口:“来杯茶。”
“我去倒!”顾欣颜站起身。
江逐浪拍了下她的肩,从容地笑:“你们兄妹许久不见,肯定有话说,好好聊一会儿,我去。”
待江逐浪走去吧台那边,顾欣颜压低嗓音,不悦地瞪着自家哥哥,“你干嘛这个态度?过分了!”
“哟,我都没怎样呢,就心疼了?”
“哥!”顾欣颜皱着眉,“你在这态度,我真要生气了!”
顾楚昀盯着她看了许久,哼了一声,英俊的五官写满了痛心疾首,“他有什么好的,把你害成那样,你还喜欢她。”
“哥,等你遇到喜欢的人,你就明白了。”
顾欣颜说“他很好,对我也很好,你别对他阴阳怪气的,他现在是你妹夫呢。”
不说还好,一说,顾楚昀更烦躁了,“以后你会后悔。”
顾欣颜笑说:“你也说了,是以后会后悔,那就以后再说吧,最起码现在,我是心甘情愿的。”
说话间,江逐浪泡好了茶送来。
顾楚昀本来不想接茶的,对上妹妹不悦的眼神,只得伸手接过来,生硬地说了句谢谢。
“客气。”江逐浪递给顾欣颜一杯鲜榨果汁,自己端了杯茶在她身边坐下。
一时有些沉默。
许久,顾楚昀看向江逐浪,“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茶雾袅袅,将江逐浪眉眼氤氲得分外湿润,闻言,他看了眼顾楚昀,语气很淡:“没什么打算。”
顾楚昀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目前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陪着颜颜,不管我的身体将来如何,我都会把重心放在他们母子身上。”江逐浪缓缓道来。
话虽如此,可是经济上……
“我在一家公司有些股份,大舅哥放心,饿不着颜颜母子。”
听了这话,顾楚昀眉头舒缓了些,养不活老婆孩子的妹夫,他还真不敢恭维。
婚礼第二天,江逐浪来参加婚礼的战友陆续离开,婚礼后第四天,顾楚昀就被柳画桥逮回南京去相亲。
之后的日子,陷入了单调的循环,虽然平淡,但很多时候,平淡反而是一种幸福。
江逐浪在医院又待了两个月,终于出院回家。
此时京城四月,春天刚露个影子,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雪给整个冰封,回去的路上,绿化带刚刚开出的桃花维持着盛放的模样覆盖在冰雪下,美得决绝而凄然。
为了方便照顾江逐浪,两人回的是江家的房子,余淘淘和江北把主卧让出来,重新布置了一番,作为两人今后一段时间的卧室。
一段时间后,顾欣颜陪江逐浪去医院复查,顺便自己也产检,两人都做完检查,回到家时在小区门口遇到一个人正和门卫纠缠。
一般高档小区,都设有门禁,不是业主,进入必须要有登记,并经过业主的同意,否则插翅也难进。
顾欣颜本没在意,只是当与门卫纠缠的那人转过头来,她一下子怔住。
竟然是莱易。
或者说,是宋席。
江家客厅。
顾欣颜盯着宋席那张刀疤脸看了许久,忽地拿起身侧的抱枕,用力砸过去。
宋席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但第二个抱枕砸过来的时候,他收回了手,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顾欣颜红着眼眶,把身边所有抱枕砸完,站着转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武器,忽然脱了脚上的室内棉拖。
江逐浪这才不紧不慢伸手拦下她,拉她坐下,抬起她的脚,将棉拖套上,“可以了。”
顾欣颜擦掉滚下来的眼泪,鼻梁很酸。
耳边,听见江逐浪问宋席:“你怎么在这?”
“他们给了我京城户口,以后我就住这。”宋席本不是中国人,祖上是战乱时期的败兵逃到果敢去的,几代下来,愿望都是回国内来,可哪是那么容易的?到了宋席这,阴差阳错成了情报局的线人,图恩阴谋被顺利摧毁,他功不可没,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所以上面人问他想要什么时,他想也没想就说想回国。
宋席因为心怀愧疚,往常沉郁阴险的脸上都是傻笑,“以后我们就住在一个城市,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不用,别再让我看到你就行。”顾欣颜眼眶越来越红,“我不想看到你。”
宋席不敢顶嘴。
江逐浪去图恩的基地救孙教授的妻女,也是他从中协助,江逐浪一行人刚走,图恩就收到实验基地被人控制的消息,哪怕宋席极力隐藏,最后还是被图恩拎了出来。
他被用了刑,极致的折磨,这些天,每时每刻都生不如死。
直到被江逐浪救出来。
当时他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很多天后在医院里醒来,才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出来。
在医院住了很多天,一直到一个月前图恩开庭,他才被从医院带出来。
顾欣颜看着宋席健康又健全的模样,眼里的雾一点点聚集成水光,他是好好的,可是她的爱人呢?
宋席很快就走了。
顾欣颜被触动,自他走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晚饭前,江逐浪才去叫她。
顾欣颜坐在飘窗上,侧头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长发随意里落在肩上,有些凌乱。
“还在生气?”江逐浪拿过她的手。
顾欣颜缓缓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红肿着,看了他许久,她靠过来搂他的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说是你害我经历那些痛苦的事,其实是我害你更多,江逐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顾欣颜有些语无伦次,这些天一直被她压在心底的情绪,因为宋席的出现而全都被勾出来。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江逐浪静静地拥着她,声音奇异地平静,“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你,否则现在,你应该会幸福。”
“不,我不要没有你的幸福。”这句话,一年半之前的顾欣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会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埋在江逐浪怀里,感受到他瘦了很多的身体,“别再说这种话,我不要听这种话。”
江逐浪目光沉沉,带着笑:“好,不说了。”
吃饭的时候,顾欣颜给江逐浪剩了一碗汤,刚端到手里,江逐浪手上不知怎么回事,软了一下,差点没端住,洒出来一些。
“你怎么了?”顾欣颜视线紧紧看过来。
江逐浪勾唇一笑,“没事,胳膊撑久了,有点麻。”
顾欣颜仍看着他,见他低头喝汤,似乎真的没问题,一瞬间提起的心缓缓落回原位,过了一会儿,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她真是,草木皆兵啊。
顾欣颜有女孩子都有的爱美天性,洗完澡,躺在床上给肚子、大腿抹妊娠霜,怀孕八个多月了,她身上一根纹也没长。
够不着的地方,江逐浪替她。
擦完之后,两人就拥着睡了,顾欣颜闭上眼睛没多久,忽地又睁开,“你的药都吃了吧?”
“嗯。”江逐浪声音很低,顾欣颜被靠着他的胸膛,听起来格外厚重。
胎儿压迫膀胱,顾欣颜夜里总要醒来一两次,这晚,顾欣颜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江逐浪不在身边,她很自然地猜测他在卫生间,下床穿拖鞋过去,江逐浪没有在上厕所,也没有洗手,只是站在镜子前,双手撑着盥洗台边缘,不知道在想什么,连顾欣颜走近了都没察觉。
“你怎么了?”顾欣颜手握上他的手臂。
江逐浪似是惊了一下,转头,眼睛里有没来得及隐去的惆怅。
顾欣颜心头猛地就跳了一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再问时,她声音变得颤抖。
江逐浪许久,露出一抹笑,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没事,你别担心。”
“真没事?”顾欣颜紧紧抓着他,“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在想给我们的儿子取什么名。”江逐浪握住顾欣颜脖子,带进自己胸膛,缓缓说。
“那你想好了吗?”顾欣颜心里压着的石头似乎更重了,江逐浪不说,她也不逼问。
“还没。”江逐浪道:“觉得再好的字眼,也配不上我们的儿子。”
“你这可折煞儿子了,过去的人都喜欢给孩子取贱命,好养活,要不给我们儿子取名江二狗?”
“……”
“要不江狗蛋?”
江逐浪失笑,“有你这个妈,儿子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
“那不是还有你嘛!”顾欣颜道:“有个好父亲就好了,我就负责生,你负责把孩子带大,好不好?”
江逐浪嗅着顾欣颜的发香:“我尽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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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漫天。
再睁开眼,她竟又回到了改变她命运的那一年。
一切,都将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