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四十,宋羡鱼刚走出时光倾城的大门,就被薛康挡住了去路。
“下班了?我送你回家。”
薛康说话时,身躯靠过来,视线黏在女孩精致优美的锁骨上,直接又露骨。
宋羡鱼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薛康满嘴的酒气,声音冷漠:“我可以自己回家。”
即便女孩面色堪称冷漠,可她眉眼间那股与生俱来的少女风情,依旧勾得人心猿意马。
薛康喉咙发干,眼神炙热,伸手想搂住宋羡鱼的细腰,“我是你未婚夫,不送你送谁?”
宋羡鱼不着痕迹避开薛康的手,脸色越发冷漠,“我不是你未婚妻。”
她的排斥让薛康很不高兴,“是你妈主动要把你嫁给我,作为娶你的代价,我爸已经答应明年就把你姐提到正处,怎么,现在想反悔了?”
宋羡鱼脸色一白,十指猛然收紧,掐得掌心生疼。
薛康是京城有名的二世祖,不学无术、嗜酒好色,据不可靠消息,似乎还沾染了毒品,但凡是好人家的女孩,没人愿意跟这种人有牵扯。
而她的母亲,却千方百计,想把她嫁给他。
宋羡鱼心下阵阵发冷,片刻,她抬眸倔强地看着薛康,“你也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妈的意思,我从没答应过。”
追了宋羡鱼半个月,始终得不到美人的青睐,这本就让情场得心应手的薛康心生不满,如今宋羡鱼这般决绝地撇清关系,薛康的耐心终于耗尽。
他一把扯住宋羡鱼垂肩的长发,近乎暴戾地道:“我薛康想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给你敬酒你不吃,非要吃罚酒,我已经开好了房间,今晚我就要了你!”
宋羡鱼脸色煞白,脖子里的筋脉鼓起,她咬牙,忍着痛道:“你这是犯法!”
“犯法?”薛康用力捏住她的下颚,捏得她尖瘦的下巴都变了形,他非常满意她眼底流露出来的惊恐,讥讽道:“在这京城,我就是王法!”
话音刚落
“薛公子好大的口气。”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接了薛康的话。
宋羡鱼寻声瞅去,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迎着光走过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装,脖子底下敞着两颗纽扣,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垂在腿侧,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随着他的走近,有强大的压迫力随之而来。
宋羡鱼紧紧盯着他,美眸中升起一抹希望,她认识这个男人,集团现任掌权人季临渊,曾经,他来参加过她的生日宴。
薛康看见季临渊,立刻放开宋羡鱼,一改方才的张狂跋扈,点头哈腰地迎上季临渊,“季总,好巧,在这遇到您。”
季临渊不咸不淡地与薛康握了手,简单两句寒暄之后,视线看向文静地杵在一旁的宋羡鱼,触到她下巴上的红色指印,眸色蓦然一深。
宋羡鱼长得细皮嫩肉,手指印显得十分清晰。
季临渊随手扔了烟蒂踩灭在皮鞋边,伸手握住宋羡鱼的手臂拉到自己跟前,语气沉稳又熟稔:“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
宋羡鱼惊讶于季临渊话里的这份亲昵,旋即又明白过来,他只怕是在做戏给薛康看,迅速敛下诧异,宋羡鱼从善如流地挽住季临渊的胳膊,仰头笑吟吟地对上男人的眼神,语气同样亲昵:“我正要回家呢。”
“我送你回去。”季临渊说完,转头对薛康道:“先走一步。”
薛康见两人这么熟,有些吃惊,眼看着到嘴的美食就要飞走,虽畏惧于季临渊的权势,还是开了口:“小鱼”
季临渊回头,淡淡问:“还有事?”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眼神波澜不起,但就是这份不急不躁的从容之中饱含的威势,让薛康头皮一紧,即将说出口的质问话也变成,“你们慢走。”
季临渊点头,携宋羡鱼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添越。
开车的是个助理模样的人。
宋羡鱼和季临渊一同坐在后座,身旁的男人存在感太强,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拘束感,余光不禁瞥向男人深刻冷峻的侧脸。
今晚之前,她只见过他两次,一次在她十岁生日宴上,一次在她十岁成人礼上。
第一次她已经记不清具体情形,第二次她却记得,他对她说的那句“祝贺你长大”,饱含了一股莫名的欣慰。
宋羡鱼一直没明白他那欣慰从何而来,明明她和他,非亲非故,称得上是陌生人。
抿了抿唇,她转头看向季临渊,微笑道:“刚刚的事,谢谢季先生。”
她的语气,疏离而恭敬,完全没有了之前挽住季临渊手臂时的亲近。
季临渊视线看过来,带着深深的积威。
女孩穿着淡雅的无袖连体长裙,微卷的长发垂肩,眉眼顾盼生辉,脸蛋出奇干净,身量纤瘦。
察觉到来自他的打量,宋羡鱼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抓紧裙摆,眼神往两边躲闪,心跳加快了节奏。
似是看出她不自在,季临渊很快收回目光,随后递过来一张名片。
宋羡鱼不明就里,抬眸看向季临渊。
季临渊语气淡然:“以后再遇到事,给我打电话。”
宋羡鱼睫毛微颤,默了片刻,伸手接过来。
车子很快到了宋家所在的别墅区门口,宋羡鱼道:“就在这让我下吧。”
下车后,她站在路边目送添越离开。
总觉得季临渊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回到家,在玄关正要换鞋,客厅传来鞭子抽打在上的啪啪声,伴着狗的惨叫。
宋羡鱼拿拖鞋的手顿了顿。
紧接着,一阵愤怒的谩骂传来:“畜生就是畜生,怎么养都不熟,别人家的狗都会摇尾巴讨好主人,偏你这畜生只会跟我对着干!”
宋羡鱼换了鞋走进客厅,看见杨珍拿着鞭子愤怒地抽打宠物萨摩,萨摩夹着尾巴躲在墙角嗷嗷直叫。
看见宋羡鱼,那萨摩像见到救星般冲过来躲在她后面,杨珍怒不可遏,过来就是一鞭子。
啪!
宋羡鱼躲闪不及,鞭子不偏不倚抽在她左脸上。
“翅膀硬了是不是?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宋羡鱼若听不出来,也白活了二十年。
想来,薛康是打过电话给杨珍了。
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宋羡鱼眼神变冷,勾了勾唇:“妈,你都说了阿是畜生,又何必跟畜生一般见识,岂不是降低自己身份?”
“你!”杨珍最讨厌她这副淡泊样,抬手一鞭子又甩下来。
宋羡鱼刚才是没防备才被打到,这次轻巧避开,“气大伤肝,你还要看着姐姐步步高升呢,保重身体要紧。”
薛康是书记的儿子,杨珍把宋羡鱼塞给薛康,就是想借薛家的势给自己的女儿铺一条康庄大道。
杨珍恨恨瞪她,眼神刻薄,“少得意,别以为季临渊帮你一回,就真勾搭上他了,就你这狐媚样,也就给人当当小三,薛少愿意娶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羡鱼笑容讥讽:“既然是福气,不如让给姐姐,等姐姐成了薛家的儿媳妇,肯定更能受到薛家的庇护,将来何止是步步高升,说不定能一步登天呢。”
杨珍暴跳如雷,“当年要不是子明把你从垃圾堆捡回来,还有你这条贱命?养你十几年,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养条狗都比你强!难怪你妈要扔掉你,我要是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我也不要!”
宋羡鱼手指蓦地收紧。
“幸好你也不是我亲妈,你这脾气,还真让人无福消受。”
说完,她没去看杨珍铁青的脸色没转身上楼。
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宋羡鱼回到房间,站在盥洗台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薛康掐出来的指印还没完全消掉,又添了道红肿的鞭痕。
然而她五官太过出众,这些不但没损了她的容貌,反倒显出一股楚楚惹人怜的味道。
简单冲了个澡,头发也没吹,宋羡鱼往头上裹了干发巾,关灯睡下。
刚阖上眼帘,眼前浮现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默了片刻,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开灯从床头柜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表盒,里面是块镶钻的女士腕表。
这是季临渊在她十岁成人礼那天送给她的。
一开始,她以为这表顶多也就几千,因为喜欢,戴过一段时间,直到遇到出生名门的萧爱,才知道这表竟是价值千万的定制款。
之后她再也没戴过。
谁会送无亲无故的人这样贵重的礼物?那个男人还真奇怪。
题外话
当当当当
季大叔来袭。
季大叔为什么对我们小鱼别有关爱?当然,都是有特殊原因的,不是谁他都这么护着的。
至于什么原因,某瑶自然要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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