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被季临渊突然落下的吻弄得一懵。
双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往外推,可她越是抗拒,男人的胳膊越是收紧,两人纠缠得愈加彻底。
季临渊舌头粗鲁地撬开她的牙齿伸进来,带着烟味的津液涂了她满嘴,男人吻得用力,宋羡鱼感觉到窒息,头昏脑涨,身体很快瘫软成一团。
吻慢慢变得缱绻温柔。
季临渊边她的唇边带着她退到座位上,然后放开她,宋羡鱼滑坐在椅子里,胸腔里心跳很快。
等她回过神,对面那人已经招来服务员,正从容不迫地点菜。
宋羡鱼呼吸尚有一丝急促,看了看季临渊分寸不乱的样,起身往外走。
季临渊余光扫过来,威慑力十足:“还不听话?”
宋羡鱼不看他,声音有些赌气:“上厕所你也要管?”
站在卫生间镜子前,宋羡鱼瞧见自己头发微乱、嘴唇红肿的样,心里滋味莫名,好不容易将自己从那段似是而非的关系里拯救出来,然而那个男人一出现,就将她几个月的努力打破。
整理好头发,把歪掉的围巾弄正,宋羡鱼捧了些水漱口,直到嘴里男人留下的味道被水稀释干净,她才擦着嘴角走出卫生间。
看见站在外面的人一愣。
季临渊像在等她,见她出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宋羡鱼秀眉皱很紧,“你到底想怎样?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
“我以为我也说得很清楚。”季临渊看着女孩倔强的眉眼,“闹够了就回家,若你还想闹,我陪你。”
那语气,活似宋羡鱼是个叛逆的孩子。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快两点,一辆黑色路虎停在大门口。
宋羡鱼一言不发推门下车,只想快些离开男人的视线,谁知那人跟她一块下来。
不过他没做什么举动,只站在车边看着她进了校门,收回视线后点了根烟,眉眼深邃幽远,似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男人成熟的气质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根烟抽完男人上车离开。
宋羡鱼回宿舍拿上书去了图书馆,安静的氛围却让她心生浮躁,耳边不禁响起季临渊说的那些话。
她不确定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确定。
闭了闭眼屏除脑中的杂念,宋羡鱼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课本里去。
手机在进来时被调成了静音,不知过去多久,她拿手机看时间,发现几条未接来电。
除了一条是被标了骚扰电话的号码,其余都是宋子明打来的。
宋羡鱼回电话。
“小鱼。”宋子明接到她的电话很高兴,“晚上有空回来吃个饭,你表姑家有个小儿子,刘衡先,还记得吗?前几天从国外留学归来,下午来家做客,你都好久没见了吧?”
又来了,宋羡鱼无奈。
从她和季临渊分开,这已经是宋子明第五次让她回去跟见亲戚家的儿子、侄子等等。
“衡先这孩子挺不错,现在在一家外企当行政经理,长得也一表人才”宋子明极力说对方的好话。
宋羡鱼等他说完才开口:“我知道您为我好,但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要考试了我正在复习,就不回去了。”
手机里一阵沉默,尔后传来宋子明幽怨的声音:“都怪爸爸没有能力保护好你,让你经历那些不好的事,你怪爸爸不愿回来也是对的”
明知道他只是故意这么说,宋羡鱼心里还是很难受,“我马上回去,您别说了。”
五点钟,宋羡鱼来到宋家别墅。
宋子明车祸之后得了肇事者一大笔钱,买回了原来的家。
看见宋羡鱼,刘衡先只觉眼前一亮。
宋子明笑:“你们有好多年没见了,都快认不出对方了吧。”
刘衡先附和:“可不是,我记得上次见到小鱼才这么大点,一转眼都是大姑娘了。”
说着,刘衡先比了个十一二岁小女孩的高度。
“这次来也没带什么礼物,实在失礼,下次一定好好登门拜访。”
本来他母亲让他来这位表舅家相亲,他心里并不情愿,如今见到相亲对象,他觉得这趟走得不亏,说话也格外软和起来
宋子明见他对宋羡鱼上心,笑了笑,“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宋羡鱼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热切目光,脸上表情淡淡。
“你们互相熟悉熟悉,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宋子明说完起身去了厨房,很明显是想让两个小辈单独相处。
客厅里气氛安静。
“听表舅说你现在在做模特?”刘衡先先开口打破沉默,“做模特很辛苦,没想到你能吃这份苦。”
宋羡鱼唇角轻勾,“现在做什么是不辛苦的?”
刘衡先顺着她,“说的也对。”顿了顿,“你还在上学?读的什么专业?”
查户口似的盘问,让宋羡鱼生出淡淡的反感,嘴角的弧度消失,回得敷衍:“新闻学。”
“这个专业不错,不过和模特没有多大关系,你怎么会选择与专业无关的职业?”刘衡先似乎对她的事格外感兴趣。
宋羡鱼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和季临渊在一起时,他从来不会问这些无聊的问题,虽然不问,那个男人却是十分了解她的。
那时她觉得两人没有共同话题,大部分时间处在各自沉默的状态下,如今回想,那样的沉默也别有一番岁月静好的感觉,好过这样被问来问去。
宋羡鱼有些失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并且喜欢上了那样的相处方式?
刘衡先见宋羡鱼对自己的问题毫无兴趣,及时换了话题:“过几天我们公司年会,可以带同伴,你有没有兴趣过去玩玩?听说今年年会会非常热闹。”
宋羡鱼没回答。
“小鱼?”他伸手在宋羡鱼眼前晃了晃。
宋羡鱼收拾好一瞬间涌现的情绪,微微笑了笑:“我不喜欢太吵的地方。”
宋子明在厨房悄悄观察两个孩子,见两人似乎聊得不错,欣慰喟叹:“我看这次能成。”
杨珍正在打蛋液,看了眼他的背影,“衡先不过一家外企小经理,哪比得上薛康的家世,前段时间我遇到他了,他不介意小鱼过去那些事,可小鱼愣是不给人好脸色,你该劝劝小鱼对薛康客气点。”
宋子明脸色一冷,“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
换成以前,他或许可以接受宋羡鱼找门高攀的婚姻,经历季临渊一事,他只希望宋羡鱼能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
杨珍脸色难看,“我还不是为她好,人家薛康知道她的过去却不计较,你能保证衡先知道了小鱼的过去也能不计较?”
表姑家在外地,并不知道宋羡鱼跟季临渊的事。
宋子明被堵得无话。
男人在这方面确实都不怎么大度。
吃完饭,刘衡先提出送宋羡鱼回学校,宋子明乐见其成,宋羡鱼拒绝:“不用麻烦,我打个车就行。”
“这附近不太好打车吧?”刘衡先不愿放弃独处的机会,“我正好要去三环,也顺路。”
说话间,宋初见回来了,瞧见刘衡先,她大约明白怎么回事。
“我送小鱼回去吧,正好有些话跟她说。”
刘衡先不好再勉强。
回学校的路上,宋初见开车,宋羡鱼坐在副驾驶。
“我爸就是想太多,你别当真。”宋初见说:“我相信你不是感情随便的女孩。”
宋羡鱼弯了弯唇。
过了会,宋初见似不经意地问:“这段时间,季临渊有没有联系你?”
宋羡鱼声音淡漠:“没有。”
“他不联系你,你可以试着去联系他,刚知道你怀了他孩子那会儿,我有过不可思议,后来仔细想想,他喜欢你也是早有先兆的,还记得你过十岁生日和十岁生日?他都来参加过,我们家跟他可没有往来关系,我们家其他喜宴他都不曾来过”偏偏来过的喜宴都跟宋羡鱼有关。
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想想,总觉非同寻常。
说到这,宋初见扭头看了眼宋羡鱼,“你来我们家之前,是不是见过他?”
宋羡鱼语气应付:“你想多了。”
听出她不想多说,宋初见没再说话。
车子很快停在大门口。
宋初见喊住宋羡鱼,“我不知道你跟季临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当初不是他提出取消婚事,说明他还是念你的情,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姐姐只希望你能把握好自己的幸福。”
宋羡鱼看着她,许久,说了声谢谢。
宋初见本来要升的,临门一脚却被旁人取代,宋羡鱼心里清楚这和自己的婚事不无关系。
她不认为宋初见的功利有错,人都为自己,她又何尝不是。
晚上临近熄灯,宋羡鱼才放下书爬上床。
放在枕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拿起一看,是季临渊发来的短信。
明早七点接你
连个标点都没有。
宋羡鱼隐约猜到对方这是要送她去珠宝秀排练现场。
视线上移寸许,一条十月下旬发给那个男人的短信赫然入眼。
我想你了,你想我吗?当时发这条短信的心情她还记得,甜蜜又调皮,连他回的那句认真上课都觉得满是宠溺。
如今再看,只觉往事如烟,世事无常。
次日,宋羡鱼没有走常走的东门,而是去了北正门,还特意提早了半个小时。
自信满满能避开那个男人,谁知那人竟在北门等她。
宋羡鱼:“”简直不按套路走。
男人站在花坛边抽烟,视角问题,她出了门才看见他,两人相距不过三四米,在宋羡鱼怔愣的间隙,身高腿长的季临渊几步到她跟前,她反应过来想转身走,却被男人一把拉住。
“我不用你接。”宋羡鱼实在不喜这种被人准确预测行为的感觉。
季临渊抬腕看了眼表盘,声音平缓:“早高峰还有半小时。”
言外之意,她的时间耽误不起。
京城堵起车来要人命。
宋羡鱼:“”
僵持片刻,宋羡鱼瞪了他一眼,不高兴:“松开,我自己会走。”
季临渊放开手,神情似笑非笑。
“你不是说七点吗?”车子开出许久,宋羡鱼质问。
季临渊视线投向导航仪,“时间刚好。”
宋羡鱼看过去,上面恰好显示七点整,“”
珠宝秀在华城国际城顶楼举办,车子停稳后,不等宋羡鱼下车,季临渊握住她胳膊往身边一拉,宋羡鱼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被他含住。
男人的唇很软,鼻息里有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季临渊很快放开她,抚了抚她的头发,语气温和:“晚上接你,去吧。”
宋羡鱼:“”
孔乐比宋羡鱼来得早,瞧见她从一辆私家车下来,又见她神色怪怪的,关心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宋羡鱼摇头。
彩排前化妆,孔乐跟宋羡鱼闲聊,“昨天看你跟设计师很熟,你们是朋友?”
宋羡鱼随口回:“不是。”
前男友的姐姐,确实不算朋友。
孔乐却以为她有意隐瞒,便没再说什么。
一整天的排练很快过去,晚上七点,珠宝秀开始,到场的除了各界珠宝爱好者、时尚杂志编辑,还有不少r的新老客户。
季楚荆一人支撑整个珠宝店,她再有才能,产量也有限,但或许应了那句物依稀为贵,她的珠宝在时尚界备受追捧,价格昂贵。
一场秀的开场一定要足够惊艳,宋羡鱼穿着类似婚纱的礼服,美得如梦似幻,脖子里戴着华贵的复式钻石项链,高贵、冷艳,高级感十足。
的主编一眼看中。
珠宝秀结束后,宋羡鱼配合着拍了些特写照片,知道这些照片将登上时尚杂志,少不得有几句酸言酸语。
宋羡鱼只当没听见,卸了妆准备走,季楚荆追上她,“忙到现在还没吃饭,请你吃宵夜。”
“看见没,我就说她开场走得有问题,原来跟设计师认识。”
“不过她也确实有资本,长得好看,台风也好。”
“好个屁,要不是她,上杂志的就是我,可恶!”说话的女孩跟秀导认识,本来说好了让她走开场,结果设计师指定宋羡鱼来走,白白错失一次良机,叫她怎么甘心?
孔乐有事比宋羡鱼先走,半路发现手机落在更衣室,回来拿手机却听见这番话。
她看了眼满脸不甘的小模特,笑了笑:“在时尚圈,人脉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谁叫你没别人关系硬?不过,被新任代言人抢了机会你也不算冤。”
不甘心的小模特冷笑:“原来她就是的新代言人?等着,这仇迟早讨回来!”
孔乐笑笑:“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宋羡鱼本想随便找个偏门溜走,华城国际城她来过,有好几个门,而且和旁边的商厦相通,要想溜走比在学校容易很多。
谁知季楚荆非要请她吃宵夜。
被季楚荆拉着出了国际城大门,季临渊正站在门口廊檐下抽烟,男人穿着深色大衣,脖子里挂着围巾,脚下皮鞋干净锃亮。
夜的寒气笼在他身上,给他挺拔宽厚的背影添了些凉薄。
“老四。”季楚荆喊他。
男人回头,即便眉眼温和,那股强大的气场依旧摄人。
他的视线先落在宋羡鱼脸上,之后才看向季楚荆。
“请我跟小鱼吃宵夜,我们忙到现在可饿惨了。”
季临渊淡淡地嗯了一声,夹烟的手取下围巾圈在宋羡鱼脖子里,然后去停车场开车。
“老四这围巾你围起来还挺合适。”季楚荆笑眯眯的,“明天奶奶做寿,明早接你,可别睡懒觉啊。”
说起这个,宋羡鱼诚恳道:“楚荆姐,你的好意我明白,可老夫人的寿宴我真的不方便出席。”
“可我已经跟她说了你要去。”季楚荆无辜眼:“奶奶知道你会去,别提多开心了。”
宋羡鱼垂下睫毛,白皙的脸颊被冻得更加冷白,“替我跟她老人家说声对不起吧。”
“小鱼,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季楚荆对于她和季临渊的事比旁人了解更多。
宋羡鱼取下脖子里柔软温暖的围巾,“可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好,不是么?”
说着,季临渊开车过来。
宋羡鱼上车后将围巾挂在副驾驶靠背上,“谢谢,我不冷。”
季楚荆无奈叹口气。
小丫头真是油盐不进。
吃饭的时候,季楚荆像昨天一样找个借口开溜,宋羡鱼这次没有那么大反应,坐在位子上安静地把肚子吃饱。
直到季临渊把她送回学校,她一句话都没说。
第二天,她终究没有去季老夫人的寿宴。
接下来的几天宋羡鱼忙着备考,两耳不闻窗外事,柳沁雨知道她要考试,不是特别重要的活动也没再帮她接。
一周后,期末考在寒风中紧锣密鼓地拉开序幕,又在大雪纷飞中悄然落下帷幕。
她们系寒假放得早,离过年还有将近半个月,顾欣颜打算在京城玩几天,苏玉琢找了份兼职暂时也不回去,宋羡鱼邀两人去尊园同住。
萧爱也想过来,无奈家里管得严。
1月15号,靓颜集团年会在靓颜集团旗下的一家酒店如火如荼展开。
除了集团高层和年度优秀员工,上流商圈大部分大佬和某些相关部门的领导也到场。
男伴挽着女伴,整个宴会现场灯光夺目,香鬓云影,珠光宝气。
宋羡鱼身穿新款长礼服,仙气飘飘的款式,头发简单地挽起,不配一件饰品,手里拿着同样仙气十足的手包,脚上一双水晶高跟鞋,妆容素净,完美地将礼服的高贵雅致呈现出来。
在宴会厅里是十分亮眼的存在。
“他就是新代言人,宋羡鱼?”一道打量的视线落在宋羡鱼脸上。
品牌总监见状立刻过来介绍,“这位是集团最高执行总监,还不快过来见过古总。”
宋羡鱼浅浅微笑,伸出柔荑,“古总您好。”
古兴德与她握了一下松开。
“不错,气质形象很符合的品牌定位,好好努力,希望以后有机会长期合作。”靓颜集团产品繁多,主打时装和化妆品,每种产品都在国内非常有名,宋羡鱼现在只是时装的代言人,一年一换,若要长期合作,只能是成为靓颜集团的总代言人,不仅名气,就是身价也会倍增。
以往总代言人都是当前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听古兴德的意思,似乎有意要用这位时尚圈新晋小模特。
品牌总监狐疑地看着宋羡鱼,当初宋羡鱼退赛,后来是古总亲自交代让其重回比赛,难道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品牌总监对宋羡鱼的态度倒是客气起来。
“古总很看好你,可别辜负了他一片心意。”品牌总监瞧着宋羡鱼,越瞧越像那么回事。
小姑娘精致的五官别具风韵,气质干净雅致,肌肤好得跟削了皮的甘蔗似的,一口就能咬出清甜的水来。
宋羡鱼没有品牌总监满肚子的弯弯道道,微微一笑,不骄不躁:“我会的,谢谢总监。”
“不过你也小心些,听闻古总老婆凶悍得很,千万别落了把柄在她手里。”品牌总监与宋羡鱼耳语。
宋羡鱼皱眉,意识到品牌总监想歪了,语气变得严肃,现在不说清,只怕以后会有麻烦。
“你想多了,我跟古总并不认识。”
品牌总监只当她不想将事情示人,笑了笑,善解人意道:“你说不认识便不认识吧。”
言罢,她转身与旁人打招呼。
题外话
有二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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