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宋羡鱼以为自己幻听了。
拿手机的手指收紧。
谋杀,宋羡鱼不禁联想到程玉暖的事。
“她谋杀谁了?”
“具体的我还不清楚,你妈妈的助理只说她下午忽然被警察带走,说是协助调查一桩谋杀案,可到现在人还没出来,你明天最好托关系进去看看,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
宋子明的声音听出来很急。
自从华泰被收购,他的关系已经没以前那么好用了。
这就是和看钱的世界。
手机里隐约传来杨珍不满的声音,宋羡鱼无心去听她说什么,应下了宋子明的话,便收了线。
季临渊听见她手机里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把她抱进怀里。
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
“那天听小爱说起萧姑姑怀疑程玉暖的死不是意外,我就在想,会不会跟那个人有关,没想到真的与她有关。”
即便没从宋子明那得到准确的答案,宋羡鱼也知道事情差不多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萧姑姑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不然不会报警抓她。”
“别急,我先帮你问问情况。”
言罢,季临渊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被子往下滑了一截,露出男人精瘦的腰。
拨出一个号,男人低沉稳重的嗓音说:“陈局,我是季临渊,很抱歉这么晚叨扰您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季临渊没有回避宋羡鱼,宋羡鱼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听进耳朵里。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季临渊手机有电话进来。
季临渊直接开了免提,从陈局的叙述中,宋羡鱼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警方是上午十点半接到报警,举报郁离十三年前涉嫌谋杀萧让眉七岁女儿,举报人提供了一段录音作为证据,正是刘文彩坦白的那段话。
因为涉及萧家,警方立刻立案侦查,下午就传唤郁离协助调查。
审问过程中,萧让眉带当初放高利贷给刘文彩丈夫的中年男人,上警局指认郁离十三前确实帮刘文彩丈夫还过一笔钱,从而证实了录音的真实性。
也是天要亡郁离,刘文彩丈夫当年赌博的那个地下赌场至今还暗中经营着,放高利贷的人也一直窝在那里,萧让眉的人几乎没费什么事,就把人给揪了出来。
只是郁离并没认罪。
听完这些,宋羡鱼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雨下得更大,宋羡鱼没有托关系去看郁离,柳沁雨在这周末给她安排了母女装的广告,与一位七岁的儿童模特合作。
看着小女孩不合年纪的酷酷表情,宋羡鱼不禁想到自己的七岁,和程玉暖的七岁。
期间宋子明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宋羡鱼说:“我在百汇大厦附近,如果您有空的话,过来一块吃个午饭吧。”
中午十二点半,宋羡鱼在一家川菜馆见到宋子明。
“我上午去看了你妈妈,可惜没见着。”宋子明语气焦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涉嫌谋杀?我不信她是那样的人。”
宋羡鱼:“先点菜吧。”
“小鱼”宋子明皱眉。
宋羡鱼却低头对着p点起了菜。
宋子明灌了杯大麦茶,“我知道你在怨恨她抛下你,可她终究是你生母,现在她身陷囹圄,你怎么这般浑不在意?”
点完菜,宋羡鱼抬头看向宋子明,“我知道谁是我生父了。”
宋子明一怔,“谁?”
“程庭甄,郁离曾经好友萧让眉的前夫。”
“萧让眉?”宋子明知道她,三十年前京城第一名媛,萧家唯一的千金。
“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外面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转念一想又释然,以程家的实力,想要封锁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十三年前,萧让眉的七岁女儿死于过敏,这件事和郁离有关”宋羡鱼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宋子明。
“爸,这件事您别管了,是她咎由自取,就算您想管,也管不了,萧让眉不会放过伤害她女儿的人。”
最后,她用这句话结束这段叙述。
“那你呢?你能这么眼睁睁看着生母身陷囹圄?”
“爸,你知道郁离抛弃我之前,叫我什么么?她叫我小杂种,有时吃饭会把我的碗放在地下,有时会把食物扔在地上叫我吃,那时候不懂这些代表着什么,对她还是依赖的,看见她我会高兴,想去亲近,即便有时候被打得很害怕,还是忍不住想去哄她欢心。”
“后来我明白,郁离只把我当成她随手养的一条狗,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母亲。”
“怎么会?”宋子明从来不知道宋羡鱼遭受过这些,“小离当初千辛万苦生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你?”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宋羡鱼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