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依旧是火光连绵,杀声震天,一时间居然也分不出哪国占据了上风。
“秦国皇帝姚泓在此,还不投降?”
混乱中,西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只见刘义真带着被五花大绑的姚泓走了出来。
秦军士气本就是因姚泓而起,如今看到皇帝被擒,士气自然也因姚泓而终。
一时间无数秦军丢下武器,就地跪下,等待着晋军的审判。
而城内傅弘之也率兵杀了出来,见刘义真俘获姚泓,高兴的策马奔来。
但当他凑到近前看清了刘义真的相貌,却是陷入语塞。
晋军的高级将领傅弘之都是认识的,但这位是谁他还真不知道。
最关键的是未免太过年轻了。
“将军,吾乃建威将军傅弘之,敢问将军名讳?还有就是大帅身在何处?”
刘义真也知道了面前这位将领就是傅弘之,可却不知沈田子在何处。
“吾乃护西戎校尉、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刘义真,至于大帅如今尚在潼关。”
傅弘之听到刘义真的名字多少有些耳熟,不过他还是被后面的话吸引。
“将军是说大帅未至?”
刘义真知道傅弘之想问什么,但是这里面的曲曲折折实在不是一言半语能解释清楚的。
“稍后在于傅将军详谈,眼下先彻底杀败秦军再说!”
傅弘之察觉到自己的不妥,也是御马离开,指挥战局。
秦军失了主帅,秦国失了皇帝。大多数人虽然还担心远在长安的家眷,但眼下还是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就算有少数顽固分子在抵抗,也很快就被晋军砍死。
等天刚亮起来的时候,秦军基本已经死的死,降的降。
经历了多日的奔袭,刘义真也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但现在却不是休息的时候。
打扫战场的事他交给了傅弘之的人,此时他自己和傅弘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这时候傅弘之才想起来刘义真是刘裕的二公子,惊的久久不能言语。
特别是当他听到刘义真提出从水路绕过潼关直取长安的时间更是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喊着甚妙。
“公子当真是救了吾等一命啊!说实话,当时吾已立于墙头,正打算以身殉国,却突闻援军已至,这才放弃了这般念头。”
刘义真没有怀疑傅弘之的话。
历史上他被胡夏国主赫连勃勃俘虏后扔大骂赫连勃勃,赫连勃勃命人在冬天剥了他的衣服想让他服软,可是傅弘之仍旧不愿屈从,最终被赫连勃勃残忍杀害。
“傅将军可知沈田子沈将军的下落?”
一提这个,傅弘之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留下:“沈将军...恐怕血染沙场了。”
刘义真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
沈田子可是堪比气运之子的爽文男主,他能这么轻易挂了?
傅弘之微微摇头:“是吾亲眼看着他腹部被人拿长枪捅穿,又跌落城墙...唉!”
刘义真敏锐抓住傅弘之的漏洞:“也就是说傅将军没见到沈将军的尸体喽?”
傅弘之也愣住了。
“来人!到城墙底下给我找到沈将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田子乃是一员大将,他的弟弟还在后面带着几万大军呢,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义真、傅弘之带着一队人马仔细在城墙下寻找着,居然真的找到了沈田子。
此时沈田子的样子完全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浑身鲜血,腹部的窟窿十分骇人,肠子内脏一览无遗。
“还活着吗?”
刘义真看到沈田子这个样子不由咽了口唾沫,看来他对刚刚那场战争的残酷还是低谷了。
“将军,还有气息!”
随队的军医测了测沈田子的鼻息说道:
“不过沈将军这个样子,基本已经救不活了。”
刘义真一听这话,瞪了军医一眼:“不行!必须把他给我救过来!”
蹲下来查看沈田子的情况,最主要的伤势还是腰部那个伤口。
“取些陶罐、木炭还有酒。”
啊?
旁边的傅弘之一脸问号。
“快去!”
傅弘之看刘义真神情严峻,知道他没开玩笑,马上把东西取来。
刘义真将木炭揉碎,洒在沈田子的伤口上,同时把布条放到罐子里煮了起来。
接着,刘义真用酒一点点擦去沈田子伤口周年的秽物。
等布条煮好,刘义真才吹去木炭,把伤口给裹好。
“把沈将军抬到房间里面去,悉心照料!”
刚才用木炭是想让伤口止住出血,酒精是防止伤口被感染,最后被煮过的布条则是尽可能做到无菌。
这个年代士卒死亡伤残多半不是直接被人砍死的,而是伤口感染所致,刘义真为了防止沈田子也这么挂了,便把他能想到的全部都做了。
身边其他人包括见多识广的王弘看着刘义真的操作都是云里雾里,唯有那个军医开始若有所思。
刘义真也派人去向后面的沈林子说明战局,惹得沈林子也是下令全速进军,在第二天就赶到了青泥。
当他看到生死不明的哥哥沈田子,再想到刘义真和自己说过的话,心中充满了自责。
“是吾害了吾兄啊!若是吾兄就这么去了我有何面目去面对死去的爹娘!”
沈林子除了自责外便是对刘义真的敬若神明。
他之前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还是感觉破长安之策大概是刘裕假借刘义真之手去打压王镇恶,“却月阵”也是夸大其词,但今天他彻底服了。
“公子必有天命在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