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此刻,在另外一处荒凉寂寥的偏院的屋子内。
连续三日,凤琅夜都是彻夜不眠的悉心的照顾着床榻上的病弱的女子,这会他脑袋有些昏沉沉的打着盹儿,眼眶的黑眼圈很浓重。
旁边侍奉的小安子和碧清不知多少次劝慰着王爷好生顾着自己的身体,让他早日回去休憩,他们在旁边侍奉就行了。
可王爷依旧一言不发的静静的待在床榻边上,好似只有静等着女子逐渐苏醒过来,方才罢休。
过了一会后,床榻上的女子忽地有些吃力而艰难的微微的睁开了眼眸,那双茫然而无辜的眼眸微微来回的转悠着。
待她意识到自己待在何处的时候,那女子忽地有些艰难的从床榻上起来,就这般颤悠悠的跌落在地上。
她的动作幅度比较大,恰好惊动的旁边的男子,及时一把搀扶住了女子,黝黑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狂喜和激动。
“璃儿,你终于醒来了,可感觉身子好些呢?有没有什么不适?”
洛璃眼眸带着几分畏惧和恐慌的睨着面前的男子,忽地心尖微微一抖,旋即便受宠若惊的直接跪在地上,颤声道:
“奴婢给王爷请安!”
凤琅夜被面前的女子突然的反常的举动,惹得神色微微一怔,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的紧紧的索绕着那一抹纤细的娇躯上,嗓音带着几分紧绷。
“洛璃,你---你不记得本王是谁呢?”
只瞧着地上的女子稳了稳心神,“奴婢当然记得王爷,奴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男子的情绪有些激动,忙双手重重的覆在女子孱弱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开口道:
“你是本王的王妃,怎么会自称自己奴婢呢?你是不是以前的有些事不记得了。”
他很明显的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对他的畏惧和害怕,还有敬佩,而这种眼神好似很久没出现过了。
此刻,地上的女子神色呆愣一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方才有些怯怯的开口道:
“抱歉,奴婢有些事实在想不起来。”
凤琅夜连忙唤了外面一直候着的太医过来给王妃诊治,过了半响后,刘太医躬身抱拳对着那一抹高大颀长的身躯禀告道:
“王爷,微臣刚才给娘娘把过脉了,娘娘身上挤压的毒药已经逐渐痊愈了,只需要微臣再给她开几剂药好生调养一阵子,便可以恢复如初,王爷无需忧心!”
凤琅夜眉目深沉的瞥了一眼床榻上垂首默然的女子,忽地猝然起身来,说了句,“刘太医,借一步说话。”
说完,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去。
凤琅夜略显疑惑的出声道:
“可是为何她突然记不起之前的事了,还自称自己是奴婢,而且本王发觉她跟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无论是眼神还是身上的气质都有些截然不同,感觉跟以前变了个人似的。”
刘太医暗自思量了一番,开口道:
“莫不是因为之前受过某种重大的刺激方才导致暂时性的失忆,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也许悉心调养一阵子便会好起来的,王爷无需担忧!”
男子微微紧锁了眉梢,有些疑惑出声道:
“可本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具体那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刘太医暗自沉呤了半响后,开口道:“许是这王妃受了些惊吓,难免跟平日里有些反常,等过阵子养养便会痊愈了。”
凤琅夜忧色开口道:“但愿如此吧!”
***
三月后。
在北城王府内。
已然入了冬,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
这会碧清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汤药步履进了屋子内,见到一薄弱的女子正端坐在红木椅子上眉目认真而细致的穿针引线的绣制着。
她忙劝慰了一句:
“王妃,这郎中说了您身子才刚痊愈,需要好生养着,不易这般操劳过度,至如这些费神的绣工活交代底下的人去做便是了,何必您亲力亲为呢。”
洛璃勾唇笑了笑:
“反正我整日待在屋子内也很无聊,如今入了冬,这北城的天可比京都那边寒冷多了,我便寻思着给王爷亲自做两件跌身的衣物送过去。”
碧清目光带着几分狐媚的瞥向她熟稔而精细的穿针引线,那上面的墨竹式样更是栩栩如生,不由神色略显惊愕的出声道:
“想当初娘娘给王爷绣制一件跌身的寝衣花费了差不多大半年的光景,如今没想到娘娘病了这么一场,这绣工也变得这般活灵活现起来了。”
洛璃神色微微一僵,微微弯了弯嘴角,“许是以前曾失忆过,有些事便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如今倒有些想起来了。”
碧清忙将那汤碗递给了她,温声道:“娘娘还是赶紧的把药给喝了吧!”
洛璃抬手接了过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碧清见状,忙吩咐底下的丫鬟把屋子内燃着的炭火烧的更加旺盛一些,又去里间给女子取了一件披风牢牢的裹在女子身上。
她嘴里似还有些怨愤的嘀咕了一声:
“真不知道这底下的人是怎么办事了,这眼看入了冬,奴婢都去催促了好几次了。”
“这预备给娘娘的冬衣棉袄子还没给送过来,这摆明是看在娘娘如今失了中馈之责,没把您放在眼里,不行,回头奴婢非得在楚侧妃面前讨一个说法不可,如今主子还病着,那能任由那些狗奴才这般怠慢您的。”
洛璃似不甚在意的勾唇淡笑了一声,“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忍一忍就过去了,没必要事事据理力争。”
碧清努了努小嘴,看了看她,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王妃,您啊,就是心性太好了,像以前您曾被王爷贬到偏院的时候,您还亲自动手教训了这底下不长眼的狗奴才,打的他们满地找牙,这底下的人方才对您有些忌惮,不敢怠慢了您。”
“可自从您病了这么一场后,这性子怎么变得更加温顺了些,这底下的刁奴都是拜高踩低的主,您好歹如今是王妃,若不是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指不定这底下的人故意刁难轻慢了您呢?”